不料,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哽在泛白的脸色里。“喂!”我眼明手快地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NARAKI?”
“…我的…胃…好疼…”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五个字,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总服务台的小姐立即打内线唤来机场的医务人员。
医务人员当机立断地将NARAKI大少爷‘请’进贵宾室休息,而本欲登机归去的我也不得不充当临时保父兼看护。“他没事,只是长时间的空腹引起了胃部的痉挛。”十五分钟后,医者得出了结论“适当饮食就好了。”
“谢谢。”等机场服务人员都离开了贵宾室,我立刻不善地看向他“你究竟多久没吃饭了?”“不多。”自知理亏的NARAKI虚弱一笑“两天而已。”“还是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饥饿?”
“知道。但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习惯了。”NARAKI不以为然。“等你哪一天死于数天不进米水,请务必通知我来参观当代日本的偶像饿殍。”很不幸,这个狡猾的偶像连晕倒时也牢牢地抱着我的背包。除非我下决心放弃包里的谱子和生活用品,不带一片云彩地踏入巴黎,否则我还得留在这里听他那些没营养的话题。
看了眼表,离登机限制时间还有十分钟。“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放开我的包,改天我考虑买十支棒糖来酬谢你。”
“你想对我始乱终弃?”眼角瞥见医务人员端了少量料理进来,奸诈的NARAKI立刻对身上的女装加以善用,将楚楚动人的美女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果然不出所料,医务人员甲向我投来了薄责的目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这块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牛皮糖的强力黏劲下,我暂时是走不了了。
“我也要坐下一班飞机去巴黎。”揣测出了我的计划,NARAKI乘胜追击“和你一起。”把从医务人员甲手里接过的料理摆在他面前“吃完了再议。”没有发现我言语里的圈套,NARAKI兴高采烈地囫囵吞枣。
“你有偏执狂倾向。”看着他,我下了结论。“嗳?俞虞很过分哦。”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完食物,NARAKI抹了抹嘴。
“其实早在我出道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据说日本流行乐界鼎鼎大名的作曲者是不少,但唯有‘海圣SAKANA’的作品才有可能让默默无名的新人歌手在一夜之间红遍全日本。
在从哲也那儿看见你的相片之前,我一直是单纯地仰慕你的才华。而在这之后,我就成了你忠实的爱慕者。”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长相居然还能让思春期的小男生浮想联翩。”我恶意损他“如果已经没事的话,就别横在这儿给人添麻烦。”
我站起身,对我来说,多一个提行李的小弟显然没什么坏处。当然,如果能用胶布把他的嘴贴得严严实实就更好了。刚走下楼梯,我便发现原先安宁的1号候机厅里一片混乱,而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阴郁的夜色。
一阵恶寒从我的背部直涌而上。…那架失事的飞机正是我原先要搭乘的BR746航班。NARAKI显然也惊呆了,好一会儿,他才下意识地开始喃喃自语“…看来命中注定我们不会丧生在这里,不然我也不会刚巧在这时侯胃病发作…”刚想转头阻止他的聒噪,一个石化在大理石柱边的高大身影忽然定住了我的视线。
他背部的白衬衫上隐隐透出的血迹渐渐扩散开来,然而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地纹丝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窗外那熊熊燃烧的飞机残骸。
在他的身边,另一个高大的身影似乎在说着什么,可他仍是置若罔闻,一如千百年前就矗立在那里的一座石像,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
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动着我向他走去,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靠近,直到他的眼前。“为什么不在医院里躺着?”无厘头地,我质问他,然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双近乎死寂的眸子。
但下一秒钟,我就被狠狠地嵌入一个有力的胸膛。在那一刹那间,竟紧窒得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因着身体毫无缝隙地紧贴,即使没有言语,我也能清晰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那是仿佛失去了灵魂后的痛彻心扉,又是失而复得般的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我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背部,听着他由狂烈慢慢转为平静的心跳。
“…我没事,修聿,真的。”依然没有松手,但力量明显地减轻了不少。可是,不看我也知道,他背部的衬衣已经红了一大片。
“去医院好不好?”我仰起头看着他已恢复生气的眼。他微微地点了点头,苍白却俊美的脸庞却在下一刻以放大的影像出现在我的瞳孔里…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三个吻,但却跟以往的都不同。…火热,柔软中带着些许不令人反感的强硬,在轻啮过我的唇后,他的舌撬开我的齿关,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