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早在你和小语相识之前,我就该消失在这世界上。”“这世界上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同样是冰冷而又潮湿,我宁愿躺在海底,也好过行尸走肉一辈子。”
他沉默了,许久,他才以一种决绝的口吻道:“向小语坦承,即使这会让我们三人都痛苦。”我坐起身,笔直地注视着他“你终于说出口了。”
“…虞,我承认,”他转过身“身为一个情人,我犹豫得太久。做为一个父亲…”“你却犹豫得不够久。”几近未卜先知的我接下他未曾说出口的话语,而后,我反问“你的不够久是多久?”
“…如果爱得不够,也许会是一生那么久。”“既然不是耶酥,也与普罗米修司无关,何必这么自虐?”冰冷与冰冷相拥,却擦出内心些微的暖意“身为罪人,早日坦白自己的罪行永远好过当无辜者发现的那一天再负荆请罪。”
“如果我们得不到小语的原谅?”他的呼吸栖息在我的肩膀。“再一起坠入地狱也不迟。”我果断地答道。他笑了,悲哀中带着满足。
“…你的一切,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如果这是赞美,我会很乐意接受。”迎面而来的凉爽海风让湿透的衣服呈现出难以言喻的冰冷,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我哆嗦了一下。
“如果我不是和你一样湿,现下正是我表演体贴情人的好机会。”他站起身,欲将同样身为男人,却明显矮他一截(牙有些痒,生人勿近)的我带入怀中。
“所以,你现在的行径很明显是雪上加霜。”我脱离他一样有让人患上肺炎嫌疑的臂膀所及范围“我可以大胆假设你不想让我英年早逝,所以现在泡个热水澡是唯一英明的决策。”
“鸳鸯浴?”他原本该是沉稳的笑在黑暗的映衬下却带着淡淡情色的味道。“如果我们是肥羊肉的话。”“除了鸳鸯火锅外,著名的川菜水煮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水煮鱼?”
我停下脚步,不觉失笑“那是什么?”“新鲜的鱼肉在透明的金黄色沸油中漂流。”他形容了个大概,然后牵起我的手大步归去。
“等我们从地狱回来,可以去上海大快朵颐,顺便满足你的好奇心。”“不持反对票。”跟上他沉稳有力的步伐,我们并肩朝着投宿的别墅区欣然而去。
我们的背水一赌使剩下的数小时厮守脱去了阴影,也驱散了压抑,变得自由、大胆而又无约束。
淋浴过后,我们身体力行地充当‘水煮鱼’里最重要的角色…鱼肉。当然,眼下浸泡着我们的金黄色透明液体绝不会是沸腾的植物油,而是加入了地中海的特产…沙滩温泉素的热水。
肩靠着肩,背贴着背,虽然是健康指数百分百的沐浴姿势,但透过温热的水,他那更甚于水温的肌肤温度仍是引发了我身为一名健康男性的丰富联想力。
反手握住那只不属于我的手把玩,却意外地发现他的手指不仅有力且修长,一如钢琴家的手。
“虽然只见识过一次,但我不得不赞美你的钢琴演奏水准。”“你的赞美让我很受用,不过我的心虚却还是忍不住作祟。”他低低地莞尔“其实,我之所以会点皮毛,着实是拜了几年前因为工作需要而被迫学习的基础钢琴课程所赐。”
“哦?”我扬眉。他笑着转过身“三年前我们在匈牙利的布达佩斯拍摄一组世界级品牌的休闲服和西服时,为了充分表现出大师们所要求的近乎吹毛求疵的优雅和高贵,包括我在内的六名男模都在布达佩斯音乐学院学习了一段时间的钢琴课。”
“布达佩斯音乐学院?是李斯特亲手创建的那一个?”我有些意外。“对。”他颔首,半开玩笑“因为水准太高,所以我们那段时间犹如在地狱里煎熬。”我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煎’了多久才成就一锅多瑙河浓汤?”
他想了想“三个月吧。”果不其然,他只需三个月就能完全与我被迫苦练了三年的小提琴契合,也许用‘奇迹’还不足以形容。“好吧。”他故作深沉“我承认,之后我又偷偷练了一阵子。”“…为了什么?”他笑而不答。
“欲擒故纵是不道德的行为。”几秒之内,我得了斜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略带沙哑的笑声低沉而感性,蕴涵着我无法抗拒的磁力。
“有人见色起义。”隐藏着力与炽热的手臂从身后揽住我的腰,并牢牢地圈住。“有人‘鲸’口脱险。”
姜,确是老的辣。即使我顺利游出他触手可及的范围,但见到口的‘肥鱼’溜走,他却并不急着撒网捕回,而是以姜太公钓鱼的闲情雅致守‘缸’待‘鱼’。
坐在贝壳形温泉池的另一边,我欣赏着眼前令人遐思的美景…毕竟,世界名模泡温泉是不是常见的经典场面。“如果你脚下再加一枚贝壳和鲜花珊瑚若干,就是一幅标准的男性版‘海中诞生的维纳斯’。”
借着欣赏的名义,我冠冕堂皇地对他黄金比率的完美身材进行视奸。“过奖了。”袅袅上升的水气熏湿他黑如夜的短发和眸子,朦胧欲滴的模样让他的性感指数在百分之一秒内一路飚升至涨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