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出征(2 / 2)

韩信抬起头,“诸位听明白了么?”

诸将齐齐抱拳,“……自当领命!”

出了太行,军队在距井陉三十里处停下宿营。休整一日后,全军按计划行动起来。面对二十万联军,军中士气低迷。韩信心知肚明,但在动员时他没有大费口舌,而是让副将传达开饭的命令。望着底下望着他的一双双兵卒的眼睛,韩信深吸一口气,拔高声音:

“将士们!今日破赵会食!”

“是。”几位将领诺诺应声。

韩信知道他们不信。他没说什么,只对手下军官道:“赵军已先占据了有利地形,筑造了营垒。他们看不到我汉将的旗帜仪仗,不会肯攻击我军的先头部队——怕到了险要的地方,我军就退回。”

“现在,一万人和我走!”

一万人出了井陉口,韩信吩咐他们背靠河水,一字摆开战斗队列。赵军远远望见,大笑不止。韩信面无表情。虽然认为计划无缺,面上一副泰山崩顶不改色的镇定,但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此役……敌我悬殊,生死难料。但是——

大王尚在荥阳日夜煎熬,他又怎能贪生怕死?!他要为汉王肝脑涂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东方露出鱼肚白。天色蒙蒙亮。大将的旗帜和仪仗张扬,鼓锣吹擂。

“全军出击!”

三十里的路程耗过大半天。来到鹿泉,赵军打开营垒进攻。两军激战良久。韩信假装抛旗弃鼓,带兵回逃。汉旗散落一地,被马蹄踏过。抱犊山草木摇动。赵军果然倾巢出动追逐。

风声呼啸在耳边,韩信回首望见黑压压的人头。陈馀也亲自出击了。

退及绵蔓河边,河水滔滔。退无可退。

背水一战!

全军殊死拼杀,竟然与赵军相持不下。战场上横尸遍野,赤地三里。赵将见一时不能取胜,索性先退回营垒。回城时,却见城墙上插满了汉旗。烈烈招摇,望去尽是红色,不下千数。

难道韩信另外派遣了大军偷袭了城池?

赵王的将领已全部被俘虏了吗?

士卒无处可去,人心大乱,一时间竟纷纷落荒而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将李左车企图遏制,“逃跑者斩!”

“大人,已经杀了几十个了……不能止啊!”

韩信望着敌军的溃势,一挥手,“听我指挥,追击赵军!”

呐喊杀声震天,汉军齐齐跟随将领追击,疯狂反攻。赵兵溃不成军。

果真如大将军所说,今日破赵!血腥味充塞鼻腔,部队后方击鼓声急促,猛烈贯耳。赵旗被污土所覆,残破得看不出字样。但此刻无人在意,汉军人人壮怀激烈,一鼓作气直冲出井陉,踏过三十里地,与鹿泉的两千汉军前后夹击逃卒。

彻底剿灭赵军。

“成安君呢?”

“回大将军,成安君已被杀!”

“那赵王呢?”

“带领余部逃跑了。但我军正在追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点点头,又道:“传我命令,不得杀害广武君李左车。有能活捉他的,赏千金!”

“是!”

不多时,赵王歇与其残部便在信都被截杀。

众将献上首级和俘虏,向韩信祝贺。张耳大仇得报,心满意足之余,稍有不解。他奉上一杯酒,“将军请。”

韩信喝了。

“将军,兵法有言,右倍山陵,前左水泽。将军却背水列阵,说破赵会食。当时我等皆心中不服。然竟以胜。敢问将军为何?”

韩信笑了笑,“这也在兵法里,正所谓‘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既然没有素有训练的将士,就好比‘驱市人而战之’。若不置于死地,使他们人人为自而战;反予之生地,那么现在哪里还能有可用之人?早都跑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不愧是大将军!谋略我等望尘莫及。”

“哪里。”韩信摆摆手,向西对坐。“我还有事得请教广武君呢。”

李左车早已解了绳索,面东而坐。这是师徒之礼了。大王在荥阳告急,韩信赶紧把三万兵卒——当初送来还剩下的,都送了回去。他着急朝北进攻以缓解大王压力,愿意付出此等诚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左车兵败国亡,不敢直言。韩信和他一番引经据典,你推辞我请教,终于让他开口——攻燕伐齐是失策。

“那该如何?”

李左车道:“案甲休兵。”

“安定赵地,抚恤遗孤。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醳兵。将军在北边布阵,作出攻燕之势,同时遣辩士奉咫尺之书,向燕国示威。燕国必然不敢不听从。燕国既顺,再派说客劝齐,齐国必从风而服。即便有智者,届时亦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此,天下事皆可图矣。”

韩信思忖半晌,“就依先生所言。”

汉使出燕,燕国果然立刻降服。韩信派人报告汉王,并请求立张耳为赵王,用以镇抚赵国。

刘邦听到消息,先是一怔。

这半年不到……韩信就连破魏代赵燕?!

“真是……”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凤眼弯起,“哎呀。”

“真不愧是我的大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胜果传出……天下谁人不识韩信?从此之后再论战谋,那个不可一世的项王将不再是唯一人。有汉将可与媲美,甚至……更胜一筹。

刘邦在屋里踱步,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而且……

这么久不见韩信,有点想念了。

张良看他迟迟不言,便问道:“大王,张耳……”

“就依大将军的意思,封张耳为赵王!”

张耳在赵国受封,一雪前耻,自然志得意满。韩信告别他,继续领兵向齐。原本按照李左车所说,齐国本易臣服,然而——

项羽三番四次派楚将渡黄河而来。韩信率军与其交战,双方你来我往,陷入胶着。荥阳局势更加不容乐观。

荥阳城在黄河南岸。有甬道和黄河连通,以运取敖仓的粮草。项羽屡屡袭扰甬道,汉军缺乏食物,困守城中。韩信送兵送粮支援,但只是车水杯薪。他想亲自去救急,却被楚军拖住,抽不出身。

刘邦没办法。城外是乌泱泱的围城楚军,只得让人送请和书。

“和项羽说,荥阳以东的地盘都可以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楚营没有回信。或者说,项羽懒得回信。兵临城下,答案不消明说了。

刘邦无奈地捶了下案角,而后揉揉指关节,“议事,来议事!”

“大王,韩将军当时不是保证荥阳告急会回援吗?何不再命令他……”

刘邦抬头看了眼卢绾,扯了扯嘴角,“之前就命令过了,还没回信。”

“算了……现在倒也没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粮草已经不足了。

“……”

陈平上前道:“臣有一计……”

“什么……”刘邦听他三言两语,语气狐疑,“你确定能行?”

“禀大王,六成打算。”

刘邦思忖半晌,道:“就信你这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大人,两万少了。给你四万金,我要胜算十成!”

陈平面色肃然,“必不负大王所托!”

重金诱人。离间计顺畅实施。不多时日,楚国君臣关系动摇岌岌。军中人人自危。

范增也受到项羽怀疑。他郁愤而走,在半路病逝。楚营失去了一等的谋士军师,自然是件喜事。但未来深远,眼下却不能解燃眉之急。

荥阳,断粮了。楚军围城,进出不能。

“还能坚持几日?”

“两日……”

“之前不是向大将军求援了吗?怎么说。”

“回大王,大将军他……他五日前信使来报,说与楚军相持,无法抽身……”

刘邦沉声道:“就说了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将官道:“还说,魏代赵燕等国不时有余孽抵抗,暂时没有多余的兵送了。还得再等几日……”

“我不是要他送兵,我是要他带兵来!”刘邦狠狠一拂袖,“再等几日,荥阳城都要亡了。”

“我不在了他还给谁打那些个地盘!?”

“唉。罢了罢了。现在也没法再派人了。”刘邦来回踱步,仰头叹气。“要么饿死,要么被杀死,要么……逃出去?”

…………

夜里,将军纪信乘汉王车驾,着汉王服饰,走出东门。楚军不辨所以,听闻“汉王”投降,均高喊万岁,向城东蜂拥而去。围攻车卒。趁乱,刘邦得以和几十名骑兵从西门逃走,回到关中。

消息传出,项羽勃然大怒,韩信则松了口气。

还好……幸好……

荥阳告急,他也心中焦急。恨不得肋下生翅回救荥阳,但走不了。若走了,先前努力尽功亏一篑。所占领四国暂且不谈,日后北方将再无汉王的立足之地!项羽不再受任何牵制,汉营只会步步后退。所以,他必须要守住。书信寥寥数语不足以解释,但一切都是为了大王最终能取得天下。

好在大王吉人自有天相。之前救援几次后,便不再派人求救,凭自己成功逃出。在关中重整旗鼓,又能收拾山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认真地想,他坚信天命在汉。

关中。

残兵都被聚拢了,刘邦召集臣属,王廷议事。

“退,是一时的。收编兵马后,我们再向东出征。”

袁生行礼道:“大王,臣有一言。我军和楚军在荣阳相持几年,我军总处于困境。”

“……”刘邦苦笑,“我知道。军心不可失——青山既在,不愁将来。”

“先生有何指教?”

“不敢。大王众望所依。臣私以为,若大王从武关出击,项王定会领兵向南。我军凭借深沟高垒,荣阳、成皋之间的士兵便能凭此休整。”

刘邦眯起凤眼,“先生继续说。”

“是。韩将军已平定了黄河以北的赵地,届时再让他与燕、齐两国联合。大王再去荣阳,亦不算晚。如此这般,楚军所要防备的地方诸多,势必导致兵力分散。我军得以休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时和楚军交战,就一定能够击败他们!”

“先生所言极是……”刘邦思忖了一阵,道:“派兵驻扎宛县、叶县,命鲸布在沿途收拢残兵。”

“遵命,臣告退。”袁生又行一礼。

刘邦默然。袁生说得在理。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几年汉军在荥阳处于颓势?但今日退败,他日未必不能重登城头。一来要受挫敢往,二来……

二来,纪信为他而死。

纪信从起兵时就一路跟随,忠心耿耿。鸿门宴上他借口离席,夜里纪信和樊哙、夏侯婴、靳强等人护送他从小道返回灞上,脱离险境。

荥阳断粮,刘邦说可以逃,心里也明白逃不出去。怎样躲过项羽的追杀?是纪信主动请命。

“末将愿假冒大王,吸引楚军注意。”

刘邦仔细打量纪信。纪信在汉营有好几年了,但不过一介将军。没有见过几面,因此印象模糊。对他而言是如此。对纪信恐怕非也。他若干次军前登台,纪信大概就在台下万千将士的近处仰望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铭记他眉目。才自荐。

——纪信和他长得有三分相像。

刘邦想,他第一次发觉这一点,竟是在人替死之前。

早知道,无论如何也该称兄道弟呀,起码沽杯酒,喝个酣畅。

鸿门宴那次,夜里乌漆麻黑,他匆忙逃走哪有心思举火把看清人。回去后心有余悸,发了赏就算了。今日才与纪信见第二面。才好好地注视脸庞。

之后……之后……

怎么就死别了。长得像照理说是缘分不是?虽然姓不对亲不同的没准百八年前是一家。

但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时刘邦沉默片刻,问:“可有亲眷?”

纪信露出一个笑,呲口白牙,“回大王,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看起来年青,眼尾微挑的。不过而立吧?被活活烧死。

楚军终于发现眼前的“汉王”是假冒的,却为时已晚。项羽大怒,命人将纪信烧杀。

刘邦不知道纪信乘坐着华美的车轿冲出城门时心情怎样。纪信说能行王制,这辈子值!嘴上笑着,眼睛却深深地望着他。眼里仿佛有水光。可能是他看错了。

烛火莹莹,纪信抱拳行礼,说末将告退。

“末将告退。”

刘邦现在还想起这句话。纪信离开营帐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般天色。天刚黑下来不久,蜡烛刚刚点上。小小的一簇火苗摇动,散发着光。刘邦目光微动,他在烛焰旁边划动手指,带起细小的气流。火焰倏忽晃荡,差点触及指腹,带来烧到似的灼热。那么火把扔到身上前呢?刘邦想。他往蜡烛处伸了下手指,火舌燎到指尖。

“嘶!”

指尖红肿,随后潮红迅速蔓延。“……”疼痛钻心,刘邦咬着牙没发出声音,他看着烛焰,想纪信该有多痛苦。没享过荣华富贵,死的时候还受刑。

纪信、纪信。

东门出,西门出。退下赴死,以命换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刘邦闭了闭眼,他有些想落泪。

驻扎宛县后,项羽果然领兵向南进发。

刘邦坚守营垒不出。此时,彭越渡过唯水,和项声、薛公在下邳交战,大破楚军。项羽得到消息,只能先放弃宛县,调转兵锋向东攻彭越。

楚军撤兵,刘邦大袖一挥,“向北进军!”

汉军重新占领成皋。然而安稳日子没多久,项羽便击退彭越了。楚军攻下荥阳,包围成皋。刘邦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夏侯婴……”

“臣在。”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们二人从成皋玉门驾车出去,北渡黄河,在情武住宿下来。

“这样不行。”刘邦说。

“大王……?”

刘邦扼腕,“这点人,能打什么?只能守,守还守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将军又不来。啧。”

“到将军军营有多少里?”

夏侯婴回答道:“三里路。”

刘邦摸摸下巴,“明早准备一下。入营!”

进军营的时候刘邦用的是使者名头。天刚蒙蒙亮,他不想惊动众人。一路平静地走到将军帐,韩信躺在榻上,睡得正沉。

刘邦在帐中转了一圈,兵符摆在案上,他拿起抛了两下,揣进怀里。看了眼韩信,大将军睡觉不老实,被褥半落在胸膛。他过去替人拉好被角,顺手摸了摸案几上的茶壶。热的。看来有听话。

大将军此刻全无防备,神情安稳,看起来很乖。刘邦静静看了会儿,转身出帐。

韩信醒来时只觉得帐外喧闹。他从榻上坐起,第一眼就看见案边空荡。

兵符呢……?韩信猝然一惊,慌忙冲出营帐。巡逻的士兵行礼,“大将军。”

他抓住士兵的肩,急急问:“今日何人入我帐?外面为何如此喧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将军不知吗?今早汉王来了,正持兵符调动人马呢。”

“什么?!”韩信松开手,“大王来了?”

大王此时不应该在成皋么?悄无声息地来拿了兵符……

“带我去见大王!”

士兵面露为难,“大将军,大王正忙着调动人马……大王说了,整顿完毕后再见诸位将军。”

“这样……?韩信踌躇片刻,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巡逻。”

“是。”小兵跑着离开了。

韩信回到营帐,心里有些不安。大王来了,他自然欣喜不已。近一年没见,实在想念。然而,大王却是为夺兵符而来?事前毫无告知。若是要兵,派人传令便是,何必亲自大驾。既不是凯旋会面,也非告急救援……他想过许多次与大王相会的情景,却不曾料想今日场面。他甚至还没见到大王……

大王已见过他了,只是拿了兵符便走了,不曾叫醒他。

难道成皋军情已十万火急?先前并未得到求援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想着想着就蹙起眉头,刘邦揭帘入帐,看到的便是这副样子。他轻唤一声,“大将军。”

“大王?!”韩信抬起头,看见刘邦身披斗篷站在帐口。如果放在平常,他早就奔过去了,但此刻内心惴惴,一时竟不敢上前,只是匆匆行礼。

刘邦走过来坐在韩信榻边,温声问:“怎么了?蹙着个眉。”

韩信见刘邦神情温和,心下稍安。他对君主朝思暮想,如今真切看到人了,忍不住抱住刘邦。“大王……”

“嗯。”刘邦见到韩信也是很高兴的。将军是心上人。他知道今早悄然拿兵符有点吓到韩信了,但是他刚逃出生天,没有闲情说些安慰话。韩信打诸侯一路旗开得胜,与楚军僵持亦不曾落入下风。而他在荥阳先是苦苦煎熬,后逢断粮困守。死里逃生,在成皋又败亡逃出。项羽攻势猛烈,他这些月少有好觉,提不起劲与将军你侬我侬。韩信抱着他,刘邦的手搭在榻边,回抱都失了心气。

太疲惫了。

韩信头埋在刘邦肩膀,小心地问:“大王今日怎么亲自来调动兵马了?”

“拿了兵符……”

刘邦沉默一瞬,淡淡笑着道:“我不可以拿吗?”

“不不……兵符是大王给的,大王拿走也无可置喙。只是可以先行派人领兵,大王亲临有些让人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成皋已经沦陷了。”刘邦道。

韩信一惊,“什么?臣不知……”

刘邦微微一笑。“将军现在知道了。”他连夜亲自来告诉。

“是……”韩信艰难道,“那大王……为何不在告急时求援?”

刘邦道:“我先前派人求援过了。”

韩信愣住,“臣、臣并未收到书信……”

“不是成皋,是荥阳。将军几次推却,我便不继续求援了。一是成皋距将军较选,来不及;二是纵然来得及,将军会来么?”

韩信不敢再拥抱了,站在一旁低头解释。“臣从前确是无法抽身……虽听闻荥阳被围,但以为大王尚能坚守,所以没有选择抛弃北地,前去求援……”

“荥阳被围,断粮了。消息传递不出去,无法继续求援。将军不知情况之危急……不怪将军。”刘邦深吸一口气,“从前既往不咎。”

“……我知道将军与楚军僵持不下,调不出兵。不过今日来营,原来人马还是大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急忙解释,“那时是正僵持!最近一段时日,战事不紧了,所以士卒充裕……本想济补大王,但大王不曾求援成皋……臣便以为不必要了……”

不必要?成皋失陷,照旧是只他与夏侯婴逃出。刘邦扯了扯唇角。

“如此说,是寡人的错了?”

他想到纪信,想到周苛。倘若韩信听命来救,荥阳不会失陷,纪信不会死。纪信是为他而死,若无纪信,他当日便葬身荥阳。成皋沦陷太快,来不及救援是真的,以为韩信无兵也是真的。项羽两次攻打成皋,难道韩信不曾知晓么?

刘邦知道韩信没有做错什么,情理均可解释,但仍郁气难消。他重复问道,“大将军?”

这话语气冷冷。韩信心里正因刚才的诘问惶恐,听到这喜怒难辨的称呼更不敢再耽搁时间思索回应,下意识在刘邦面前一跪。

膝盖碰撞地板发出闷响,韩信忍着疼痛说:“是臣的错……”

“臣不该自以为是……”

刘邦望着他,轻声道:“知道就好。”

“……起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韩信缓缓起身,膝盖处泛痛。从前下跪起身,刘邦都会扶。如今第一次自己起来。他默默站起垂手待命了,头遭体会到君威难测。心中难过又有些害怕,却不敢再多言表露。不该呀……本来还是亲密情浓的,一年不见相会……怎么是这样冷淡君臣……

刘邦平复了会儿心情,气消了。不能再晾着将军。他把韩信拉到身边一起坐着,拍了拍韩信肩头。“从前不再说了。今后好好带兵。”

“是……”

刘邦知道韩信还不安,又安抚道:“不必担心。兵符虽放我这,不过我打算封将军为相国,之后继续攻打齐地。得胜归来若有机会,我与将军把酒言欢。”

又交代了一些事务,刘邦站起身来。“我先走了。将军不用送。”

韩信手捏着衣角点头,在刘邦走到帐口时忍不住叫了声,“大王……”

刘邦回头,大氅闪着点点日光。“怎么了?”

韩信抿着唇,嗫嚅不敢说话。太久没见……就这样很快分别……什么亲密的事都没有做……好舍不得。可是现在能开口索要吗?君君臣臣……君君臣臣。他犹担心君威。

刘邦看出韩信的犹豫。他走回榻边,主动搂抱住将军。韩信慢慢地靠上他肩头,鼻腔一酸,感到眼眶微湿。刘邦抚摸怀里人的头发,摸到发冠细长的硬物。韩信还戴着他做的木簪。刘邦腾地心软了。哎。他轻柔地抬起将军的脸,吻了下韩信嘴唇。

韩信安静了一两秒,很快热烈地回应。手臂不自觉地搂上君主脖颈。刘邦扣着他头,亲得激烈。吻着吻着就失控,韩信跌坐在床榻,刘邦按着他按倒,随手扒了将军亵衣。韩信长发散着,胸膛微微起伏,肌肤还白皙。眼神期期地瞧人。刘邦马上要走,没脱衣服,倾身覆上来用力揉了揉韩信嘴唇,哑着嗓子简短道,“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信温顺地含住手指舔舐,脸颊染上红晕。刘邦没空等他,指尖直接探到人舌底搅弄。而后湿漉漉的抽出,往将军腿间摸。

匆匆扩张了会儿,刘邦解了腰带。一年没见那里紧得很,刚进去一点嫩肉就紧紧夹裹。刘邦捏了把韩信胸前软肉,“放松。”韩信小声说是,随即感到君主滚烫的阳物强硬地挤进小穴,他吸了一口气尽力放松敞开腿,呼吸急促。

刘邦摸摸他脸,齐根挺入。时间紧迫,留不出多少温存。抽插的动作大开大合,皮肉啪啪声叫人脸红。韩信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他下面没挨操多久就被肏出水,穴道湿热没那么紧涩了,媚肉缠绵地裹吸着性器,显得好渴望。

刘邦也压抑喘息,声音低低热气洒在身下人耳侧。韩信腰痒脸烫,不自觉地双腿夹上君主的腰。小腿肚蹭到大氅的毛边,想到汗湿后汉王就这样披着一圈毛尖湿绺的氅袍出去,整个人心中一漾。他松开腿,脚背蜷缩着搭在木榻边,被操得腿根发抖。刘邦每一下都快且重,情欲爆发激烈得让人招架不住。热浪蒸腾中韩信觉得自己如同骤雨下焦叶,周身都打颤;可旱久的穴还殷切吐水,嫩肉受着凶狠鞭挞却记吃地吮着阳具不放。快感訇然,四肢百骸绵软得没力气,韩信抬手想盖住脸,张嘴就是嗯嗯啊啊,赶紧咬了咬唇。刘邦低头吻住他,舌头伸进去交缠。水声啧啧封住呻吟,口腔四处被攻城占帜。韩信眼尾绯红,眯起的眼睛泪光盈盈。身体又痛又爽……粗暴征伐的疼痛已经淹没在快感之下了。君王粗长的性器直捣黄龙,龟头反复碾压敏感处,快感未平又起层层迭送,冲上脑海过载到喉咙里呜咽断续。

“呃啊……”

前面黏糊糊地泄了,韩信目光失神,眨眨眼就掉下生理性的眼泪。刘邦用指腹抹去了,更快地抽插起来。“唔!”不应期的刺激激得韩信腰背弓起,刘邦摁着掌下紧绷的细腰,顶胯用力操弄肉穴。

“呜……大王……嗯啊……”

刘邦闷声不答,操了十几下后性器抵着人最里面射精。他头埋在将军颈窝,闭了闭眼,才懒散地开口,“……嗯?”

韩信承受着体内浓精的灌入,而后这些温热液体从穴口汩汩流出。心脏还怦怦快速跳动,韩信烫着脸睁眼缓神,好一会儿才找回正常声音。“没事……只是想喊大王……”

刘邦笑了下。经过短暂平复,他起身拿巾帕简单擦了擦。“将军自己再清洗清洗吧。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王就要走了吗?”

“嗯。”

韩信艰难地从榻上坐起。“大王这一走,又不知多久不能相见……”他向前探身,不在乎还赤裸着,眼神期翼,“大王能不能留点什么东西?给臣……想念的时候看看。”

刘邦望着韩信沉默片刻。韩信渐渐眼神躲闪,他低下头,尽量掩饰失落。语气却难掩低迷,“不能也无妨……是臣僭越……”

刘邦摇头,走过去先给韩信穿上外衣。“能给的。”

他抽出佩剑,脱鞘剑刃雪亮。

“大王?”

刘邦垂眸抬剑,割下鬓边一缕碎发。“连夜赶来,莫说贵重物什了,身无别物。”

“这个将军要么?”

“……要,要的……”韩信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更多,便拿起剑,也侧首割下一缕长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聊赠青丝,以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刘邦浅淡地弯眉,接过发丝放进锦袋装好。“那么,将军。”

他走到帐口撩帘,回头朝韩信一笑,“日后再见了。先祝将军东风凯旋。”

韩信匆匆想要下榻送别,又顾忌衣衫不整。只得坐在榻上,深深地望着刘邦。

“好……也祝大王一路凯歌……”

门帘落下,带起一阵风。

汉王乘晨曦而来,又在日头未高时离开。

韩信静坐半晌,目光转向一旁的地图。齐国……他要尽快攻占齐国。

将功补过,以悦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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