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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业沉默。
江风说:“陛下宽仁,他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轻易地就砍我脑袋。也许是我太不想死了,所以才会怕陛下要我死。”
李隆业向江风伸手,江风顺势坐依在他怀里。
他拇指摩挲,说:“太子之位要保,心爱之人也要保,你就按照我刚说的,同父皇解释。”
江风还要再说。
李隆业扳过她的头霸道地吻下来。
千言万语,都堵了回去。
咳咳咳。
就这样吧。
这场灾祸,明面上是她和褚颜。可归根到底,是他们兄弟间的储位之争。
也何必要以自己一力承担。
又是一番缱绻。
李隆业为了让江风相信,他能护她无虞,再一次抵制住了心爱之人的柔情和热情,艰难地将身体移开,利落地逃下床,面上有可疑的潮红,说:“我先去沐浴,然后我们吃饭。”
江风伏在床上,笑得放肆。
李隆业看着埋在床上,笑得起伏的女人,一时又气又恼。
想去教训她,却知道最后必定自食其果。
他只能“落荒而逃”。
李赞听里面要水,只觉得奇怪,速度有点快啊。
李隆业湿漉漉着头发出来时,江风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
一盏明灯,一本古书,一剪侧影,美成了一幅画。
他看得出神。
许久,江风发现他立在门口,笑容散开,声音也传来:“我饿啦。王爷曾说王府的典膳堂在长安堪称一绝,没想到我竟然有此机遇。”
李隆业走过来,合上书,牵着她的手,往吃饭处走,俩人落座,他说:“这话你倒是记得。”
江风托着下巴,回忆着俩人在江兰家的第一次见面,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得离谱。我当时就特别担心你看上江风这副皮囊。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让人失望。”
一溜小太监鱼贯而入,将各色吃食放在桌上。
李隆业一边给江风布筷,一边笑道:“说什么胡话!好似你不是江风一样。”
江风笑嘻嘻地接过筷子,也不接话,夹了一个梨片伴蒸果子狸,说:“比花兮楼好吃。”
李隆业又夹了一个樱桃煎给她,说:“你若爱吃,我让厨房去洛阳伺候你。”
江风摆着手,说:“不用。不用。我都想好了,以后一日三餐,我必得亲手去做。你可以把他派给我当老师,等我学成,再还给你。”
这个“还”字,李隆业听着不甚舒服。
江风全然不觉,问:“跟你的典膳堂相比,我在姐姐家做的几道菜,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你那时何必非要见我?”
李隆业说:“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我就知道那道蒸鲫鱼必定出自美人之手,你也很不让本王失望。”
“切。”江风表示鄙夷。
古人说“食不言”,诚欺我也。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间,都吃的多了些。
李隆业又拽着江风出去散步。
江风推脱不得,便问:“不会遇到王妃吧?”
李隆业笑着说:“遇到又能怎样?”
江风抽手就往回走,李隆业忙拽,哄她说:“碰不到。碰不到。”
薛王府冬日里,并没有什么景致可以观赏。
俩人只是沿着游廊、湖畔慢慢边走边聊。
倒是有一种时光漫漫,细水长流的错觉。
当晚,江风便宿在了书房。
李隆业歇在了别处。
……
薛王妃屋内。
一个婆子面容严肃地进来。
韦华庄洗尽铅华,面容便有一丝惨白。
婆子耳语一番,她先是一喜,随后皱眉说:“那个贱人住书房,王爷却歇在了槿苑?”
槿苑毗邻外书房,是专门留做招待客人用的。
韦华庄将帕子几乎绞断,问:“他们……可曾……”
那婆子自然知道薛王妃要问什么,赶紧答道:“里面叫了水,可只有王爷沐浴了,那位却没有。”
韦华庄抑制心里绞痛,问说:“那个贱人,来了月事?”
婆子仍摇头。
韦华庄看着铜镜里的影像,再想到江风的狐媚样子,气血上涌,也不管桌上是什么,一股脑摔向铜镜。
镜片斑驳,仍照残影。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都跪了下去。
……
江风在李隆业的书房,睡得香甜。
床帐是鹅梨香,很是安神,江风连明日可能脑袋分家的大事都没来得及思考,就安然入梦。
当然,她亦不知道李隆业半夜大发脾气,差点杖毙了一个给他送夜宵的侍妾。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推开门去,李隆业正一把宝剑,舞得虎虎生威。
见她醒来,才引着一个候在一侧的丫头,给江风洗脸梳头。
俩人刚吃过早饭,便有宫内太监传旨,让俩人进宫。
看来李旦昨晚没闲着,必然是突击审问来的。
俩人到了皇宫,便被太监分引着去不同地方。
小太监把江风引入一处殿宇,什么也不说,把门一关。
江风本来是跪着等的,可等了个把时辰,还不见有人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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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盖跪得酸疼。
春寒料峭,宫内并未有取暖。
江风命苦,在凉州时常跪祠堂,在长安也要到处跪,躲不了。
她见裙摆宽大,便于裙摆做掩护,自行改成了坐姿。
坐着也很累。
她看了漏刻,已经过了午时。
这点心理战,江风还是能扛住的,只是有点饿了。
她这辈子跪祠堂,上辈子上数学课练就了一身本事。
坐着入睡,对她来说仍是信手拈来。
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她猛地醒来,立刻调整跪姿。
房门洞开,李旦只带了一个内侍进来。
没有李隆业,没有褚颜,没有宁王。
不需要对峙吗?
已经审完了?
各种心思,只能按下不提,赶紧磕头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了很久,李旦才说:“起来回话。”
江风又跪又坐一上午,听闻上谕,便利落地起身。
李旦单刀直入,说:“关于传国玉玺和那道遗诏,朕听了多个版本,不知你又是什么说法。”
江风按照和李隆业事先商量好的,又复述一遍。
只是不说李隆业知道遗诏之事。
李旦冷笑,又是一个版本!
他觉得自己作为皇帝,被儿子和妹子,以及这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君威何在!
他难得地拍了桌子,怒道:“欺君之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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