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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仍笑着说:“好。我为王爷收住心。”
她那样笑呵呵地答应,全是敷衍的意味。
李隆业气不过,眸子有火,俯身在她唇上,噬咬肆虐一番。
亲完也不离开,只贴着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眸,那些话,竟然不像由耳朵听到。
而是沿着唇间,顺着鼻息,渗入眼底,直接到了大脑:“早早回来,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你嫁我娶!”
江风回吻,算做正式回应。
八月二十,延平门。
她来时,正是盎然夏意,红花绿木,繁华满长安。
她走时,秋意肃杀,满目萧然,白草接古道。
江兰和张潆月一人拉她一只手,红着眼圈,车轱辘话,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江佐拎着江佑的耳朵,好一番临别训诫。
关山云自来洒脱,从不是感性之人,一边梳理着马鬃一边和柳讷之道别。
只有李隆业,黑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好像跑了老婆一样。
江风看他比秋意还萧索,走了过去。
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直到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才跟他比肩站好,说:“王爷这副样子,好像我不回来了似的。”
李隆业说:“你还别说,我真是这种感觉。”
江风讶然。
李隆业说:“这般情景,跟风陵渡口真像。”
风陵渡口的放手,他一直耿耿于怀。
江风只得哄他开怀,说:“我那时是自由的,你还管不得我。可现在,我却是你手里的风筝,我飞多远,要看你线放多长。你松松手,我就到凉州,你收了线,我就到你身边。”
李隆业看着她,到底笑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笑容,说:“你惯会哄我。”
江风眉眼弯弯:“王爷还不满意吗?等我回来,换你哄我,我且受用着呢。”
李隆业心情好了很多,收起离愁,说:“早去早回!你这次回去,定要在凉州过年的!等来年夫人周年祭一结束,立刻回来。”
江风说:“王爷也要洁身自好!兄长赐妾、下属赠女的事,我若知道了,且得同你闹!”
江佐在一旁轻咳了一声,他的妹子在王爷跟前,一向都这样生猛吗?!
李隆业倒不在意,说:“你放心!”
江风仰着头,说:“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李隆业心中难舍,终于顾及人多,只拉过她的手说:“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我只怕你不记得家在哪里。”
又来了。
依依惜别,总有尽头。
江风上了马车,阿恕、悠然和樵青依次而入。
关山云、江佑、封常清、李赞及王府侍卫,俱是高头大马。
马声嘶鸣,陌上车辙,行人惊雁群。
一路上,关山云草木皆兵,搞的江风也跟着紧张兮兮。
关内道上风平浪静。
出了关内道,便开始不太平起来。
第一日上,有三五乞丐来乞讨,衣衫褴褛,满面风霜,可那手指甲却是干净整洁的。
关山云二话不说,绑了人拴在马后跟着。
第二日,一棵古树横在路上,拦住去路,车马都不得行。
那树看似被风刮断,可却在一侧找到了刀砍的痕迹。
关山云把那三个乞丐看得越发紧了,每日只一碗清粥续命,那几个乞丐竟然还有力气叫骂喊冤。
关山云又让人堵了嘴,这才安静些。
消停了两日。
那一日,临到黄昏时,走到一处山谷。
中间一条官道,两侧是山坡,山坡上密林灌木交织。
三个乞丐脸色不好看。
江风忧心忡忡地说:“适合打伏击。”
李赞说:“过了这片山谷,再走几公里便有驿站。”
关山云说:“先原地休息。”
江风急道:“大哥,要在这里安营吗?合适吗?”
关山云说:“放心。”
休整了半个时辰,天就暗下来了。
远处的两侧山坡,安静得出奇,连只鸟的叫声也没有。
只那些树木,远远地看着,像黑色的人影。
关山云声音不大,但却极为清楚:“出发!到前面的驿站休整。”
一行人牵马、套车,吆喝着准备出发。江风正要上车,被关山云一把拉过,顺势躲在树后。
悠然和樵青也被人拉着躲了起来。
却不知何时又冒出三个女子打扮的人,和阿恕一起上了车。
阿恕还像模像样地说了一句:“悠然你胖了,踩我脚时,比昨天痛。”
江风被关山云揽在怀里,耳边都是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若山顶上埋伏的人,那心跳声必然暴露俩人位置了。
江风屏息凝神。
眼看着那一群人走入山谷。
突然间,一声尖锐的鸟啼划破黑暗。
紧接着,两侧山坡上圆木、石头呼啸着滚下山来。
山顶上有人大喊:“射马车!射马!”
接着,圆木、巨石之后,又有箭簇如雨点一样密集,射向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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