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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宫女们雀跃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慕修寅撑开眼皮有些茫然的望着头顶的刺绣床帐。
“醒了。”
男人沉稳的声音关怀备切,一双手托着他的腰背扶他坐起。
“这里...是哪?”
身着繁琐黑色衮袍的男人坐下,面上掠过关怀与无奈。
“这里是你的宫殿含章殿。”
“我的宫殿,那。”
慕修寅眼底的迷茫扩散,他抬头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我又是谁?”
“你名明炎,是朕元后所出嫡子。因意外流落民间,化名慕修寅行走江湖。近日你为救驾而被刺客所伤,太医说你记忆受损,须好生休养。”
慕修寅点头,暂时明白了面前的境况。不知为何,他不喜面前男人却又从心底觉得他可信。
真是矛盾。
“遗忘的事,待你身体康复朕再告诉你。”
陛下找回丢失之子,普天同庆,大赦四方。因昆仑境一小国对二皇子有庇护之恩,故皇上恩典,取消了他们的岁贡。
卿离不解明潇之意,他只知明潇违背约定派人硬是将他弄到手的人给绑走了。如今又弄出什么二皇子的身份,就凭明潇那狼心狗肺的脾性,他就不信其中没有阴谋,无利可图。
卿离入宫面见圣上,对着来势汹汹的卿离,明潇也不狡辩直接点明用意。
“你若还想跟吾儿在一起,那便要做出个抉择。放下卿氏,我会为你们赐婚。”
卿离眯起眼,冷声反问。
“陛下可是觉着太子没了母家护持,便可以安心替换了。”
这话问的委实辛辣,明潇坐于皇位之上,面前冕旒轻微晃动。男人戴着墨玉扳指的拇指不断摩挲着帝坐上的雕花扶手。
“爱卿觉得以朕如今的武功境界,还有多久寿数。”
卿离双手拱起作揖,仪态挑不出半丝毛病,语气却无恭敬之意。
“若不出意外,陛下可再活百年。若这期间继续突破,自然寿数更长。”
当然,如果没有突破或者另有意外,那这寿数可就做不得准了。卿离狂妄,却也不打算触这阴晴不定的暴君的楣头。
“朕既然有大把岁数可活,如今年岁相较于那漫长寿命不过一二,朕不想太早禅位。然,一个在位时间太长的太子,也是个不安定因素,可是?”
“所以陛下打算废了太子!”
卿离的火气瞬间漫了上来,他的确同老卿氏不合,可太子代表的是他们这个姓氏的利益,多少年来他们这一族牢牢把控后位跟太子之位,如今退让,无异于自找死路。
“随意废立太子,陛下是当儿戏。”
“卿离,若炎儿他日荣登大宝,你为他皇后。这样,你是否还要死心塌地的支持昴儿。”
卿离豁然抬头,眼神中有试探有不敢相信之色。他怀疑明潇是疯了,可是他提出的这个前景实在太疯狂太美好。
若真如他所说,他不必再被束缚在老卿氏那所腐朽的巨船上。他爱慕修寅,若他们倾力合作,何愁天下不平。
他日慕修寅君临天下,而他则并肩站于他所爱之人身侧。再无人可干涉他们。
卿离的呼吸也不禁急促了几分。
他的微妙变化都清楚落在高坐王位上的男人眼中,明潇微微俯身,用着蛊惑的口吻继续透露。
“二皇子失了记忆,我保证,在他坐上这张位置前他不会记起你和你的家族曾经对他的迫害。只要我稍稍透露一点你们之间的情愫...你堂堂离公子还得不到一人好感么?”
明知这看似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下满是陷阱,卿离却还是动摇了。他对慕修寅,近乎痴迷的爱恋。为了他,做了太多本不该做的事,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们可以走另一条康庄大道,他如何能不心动。
作为甜头,明潇带他去见了在含章宫殿养病的慕修寅。
青年已恢复自己原本的样貌,就连头发眼珠的颜色也改变会原来的异样。
明潇对外说是二皇子为救驾不幸中毒,此毒霸道,虽救回皇子性命却因毒素也改变了皇子原本的瞳色发色。
不知情的外人对这位突然冒出的二皇子很是赞颂,知点情的却也猜不到有人能利用邪术将自己变回少年模样来到都城搅乱风雨。
此时的慕修寅被菲珀封印篡改了记忆,他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过得不怎么好。然后他改名换姓来到了都城,之后的事就再也记不起来。
如今的他失了那些痛苦糟糕的记忆,一直缠绕在他心底的戾气也消退不少。如今的他,温和雅致,当真如昔日那个令人精彩绝艳的嫡皇子。
卿离看的失神,他本就爱慕慕修寅,可慕修寅对着他从无好脸色,即便对着他笑,眼底也总是布满了嘲讽跟阴霾。
明潇将他神色收在眼底,大步迈向青年。
慕修寅抬起头来,他手中执着一枚黑棋,正欲起身行礼,
', ' ')('却被明潇温和的阻止。
“你身体不好,便免了这些虚礼。”
慕修寅低声谢恩,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卿离身上。
“此乃卿相国,你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你,如今听闻你消息他甚是激动,求我带他来见你。”
明潇装的一副慈父面貌,卿离腻味却不会在慕修寅面前拆明潇的台。他一身繁琐白衣,行止举动优雅贵气。
慕修寅对他颇有好感,加之父皇也如此说对他的观感更好了几分。
明潇牵线完毕便自主当起了透明人,看两人以棋会友。
“阿寅棋艺精湛,离自愧不如。”
卿离拢袖放下白棋,合上棋盖表示认输。慕修寅认真打量他,扫了眼残局。
“是卿相承让。这一局,合棋。”
卿离笑的愈发风雅,慕修寅扭过脸去,觉得这人对自己的态度着实退让。就算自己是皇子身份,可他据说也是最受父皇宠爱的权相。
“吾儿是累了,先歇着。爱卿既看过了吾儿,可放心了?”
“是。殿下无恙臣便安心了,谢陛下恩典。”
明潇笑笑,起身亲自送卿离离开。
那两人走远,慕修寅摸着棋盘沉默不语。
自他醒来,就似活在保护罩中。所看所闻,皆无对他不利的。明潇对他很好,这种好,对比起其他皇子皇女来,令他不安。
难道,真因为一场救驾,陛下就对他如此喜爱了?
明潇知慕修寅天生小心谨慎,他不说不代表真的信了自己。他只温水煮青蛙,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时不时允卿离进宫探望。
卿离也的确是个聪明人,在慕修寅跟前扮演的温润公子一身浩然正气,有趣又不失性格。
他本就是个妙人,有心讨一个人喜欢便不会失手。加之他本就对慕修寅的爱慕痴迷,慕修寅也有些受不住他那种绵绵密密看似淡如水却又无孔不入的热情攻势。
几番下来,在明潇的示意下,慕修寅也默然接受了卿离的示好。
“这是我送阿离的,看着合适,望你喜欢。”
慕修寅陪着卿离走在出宫的小道上,卿离从慕修寅手中接过那个素净的荷包。
用手一摸,里头另有乾坤。他拆开袋子倒出来,却见一枚通透沁润的玉扣落入掌心中。
“这...”
卿离眉目瞬间柔和,很是欣喜的握住。
“我很喜欢。”
他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慕修寅。
“阿寅可愿帮我带上?”
俊美男人期待的看着他,慕修寅垂眸轻笑。对这人一贯的小心翼翼觉得可爱。
从卿离手中接过那枚玉带扣,慕修寅朝着男人走近几步,手指灵巧的将口子给他换上。
玉石颜色质感都属上乘,毕竟他现在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
卿离爱这带扣,却是爱他这是慕修寅亲手绘了图样让宫中匠人磨的。他个子比之此刻的慕修寅要高些,微微低头便能碰到对方的额头。
慕修寅只觉脑门上被个柔润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他抬头,迎上卿离亮闪闪好似含了蜜的眸子。
“快到宫门了,不必再送。”
慕修寅点点头,退开两步目送男人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
明潇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他似看了有一会儿,此刻走出来来到儿子跟前。
慕修寅立刻躬身行礼,明潇单手轻托着他的手将人拉起以示恩宠。
“说了不必虚礼,怎么?记忆丢了,连带着跟父皇也要疏远了么?”
“礼不可轻忘,谢过父皇恩典。”
又跟着心爱的儿子走了一路,将人送回宫,明潇回到书房。
他才坐下,便抬手捂住从刚才开始就躁动不安的胸膛。
“若不是你这个昏君,他该是最出色受人爱戴的太子。”
然而听了这话的藏在身体内的属于明潇的意志却闹腾的愈发厉害。
“安,静。”
男人沉声喝令,过了一阵,那股骚动果然淡去。
“我本就是你,还能压制不住你不成。呵!明潇,你弃之如敝履的东西,我来保护,你这种人,配不起我的阿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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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行,慕修寅看着五步开外背着双手在前引路的昂藏男人。
“父皇?”
“莫忧,待朝会上将你引荐给百官,过段时日朕会为你重新造碟登册还你以尊贵身份。”
——皇太子的尊贵身份。
慕修寅还是有种不切实际之感,然而眼下的确不是在做梦。他也不再多问,只照着明潇希望他做的来做。
站在皇座之旁,他一一看过大殿之上诸人神态。
有轻松,有沉重,有蔑视,有小心谨慎。每个人脸上都仿佛套了几百层的面具,唯有站在首位的卿离跟那个据说是自己大哥的现太子。
一个面色淡然,
', ' ')('一个冰冰冷冷。
“朕,有意为爱相做一桩媒。不知,我这二皇儿可入得眼?”
太子猛地抬头,双眼眦裂不知是在瞪明潇还是慕修寅。
慕修寅被这眼神看的不舒服,他迷茫的看过去,眼中有狐疑有担忧。
太子却似被这眼神惊到,面上血色瞬间消退。在明潇威胁的看过来时,又挫败沮丧的垂落。
“多谢陛下恩典,臣...倍感荣幸。”
这段时日来明潇总被谢来谢去也谢的麻木了,笑笑之后,便示意贴身太监拿来圣旨,宣读一遍,当堂赐下。
慕修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总有种,被算计了的不爽感觉。
似是两家早在准备这场婚礼。不过半年,含章殿内迎来另一位新主人。
本该在宫外立府的二皇子却一直被留在宫中,明潇说是皇子余毒未消需要照顾与保护。
自明潇清洗了皇贵妃后,又拉拢了不少跟老贵族对立的世家。如今连卿离也因这位貌比天人的二皇子笼络住,还有谁敢多言。
大婚之日,慕修寅一身繁琐红衣,头戴金冠金簪,身上无一不是耀眼夺目的金饰玉器。
他模样出尘入仙,身子翩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气度、容颜在迎人途中引来不少少女少年的围观。
卿离也打扮妥帖早已等候在门口,眼见慕修寅带着队伍过来,慕修寅骑着马停在门口,他冲卿离伸出手,卿离握着他的手,一翻身也利落上了马。
转眼间,俊美的皇子便被他拢在怀中。
“驾。”
卿离一抖马缰,轻斥一声,马儿踩着神气的蹄子绕着门口走了半圈朝皇宫方向而去。
权相与皇子,且又是少有的男男大婚。两人又届是风姿龙章身份尊贵,一路上惹得不少人围观,好几条路都被看闹热的人群给堵住了。
入宫,行礼,拜堂,在礼官的最后一声“交拜”中,两人遥遥对拜。换上一身黑色华服的明潇率先大笑着不断夸赞两人登对。
男子成亲不同更大众的男女婚礼,两位新郎省却了“送入洞房”一环,都得留在堂中给宾客敬酒。
皇后受了明潇的警告,一直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当傀儡。
若不是未来的太子不好有一个被废的母亲,明潇更想直接把这女人给打入冷宫。
慕修寅脸上挂着浅淡笑意向前来宾客敬着酒,随身伺候的人怕新郎醉了早已将醇酒换成加了水的。
卿离一身喜庆,脸上更是春风得意。挽着慕修寅的胳膊不停跟人劝酒,慕修寅侧过脸环顾一圈。
“咦?怎么不在了!”
“嗯?谁不在了?”
慕修寅摇头,他重又投入今天的大喜之中。
大殿之外,明潇让人噤声,不要去打扰那对新人。他自己走到一株月桂树下,仰着脖子盯着树梢上的明月出神。
“皇天后土有灵,愿——庇佑阿寅,再无伤痛,顺遂接手皇位。”
布置一新的寝殿内,红烛通明。
卿离俊颜酡红拉着慕修寅的手在床榻边坐下。
“阿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呵~”
男人一头扎进慕修寅脖颈间。
主殿布置的会场内,宾客们推杯换盏。太子坐在角落里孤独灌酒。
红烛明明灭灭,卿离双手撑在床侧。他目光发热的望着身下被脱的一丝不挂的心上人。
他等了这么久,熬的这么苦,原本以为一辈子也没这机会了...
“阿寅,你终于是我的了!”
男人俊雅不在,激动的声音发颤,他伸出同样抖个不停的手轻轻抚摸着慕修寅的面颊。
“我要你,阿寅...我要你!”
男人眼神逐渐变得黑沉狰狞,卿离狠狠扑上去,撕扯起青年如花瓣的双唇,慕修寅不适的抬起手腕似要推拒。
卿离眼尾扫过,顺势抓住那两只手腕,手指顺着掌心中的纹路向上攀附,强硬的插入每一根指缝间。
“唔!”
慕修寅的双手被按在脸颊两侧,男人侵略性十足的面庞近在咫尺。
“嘶~呃嗯...”
双膝被顶开,男人进来时并没有那么难受。拖那杯助兴的交杯酒的福,他浑身软绵绵的只能任由卿离施为。
而男人压在他身边,俊雅的脸上依然挂着那熟悉的温柔笑容。只要胯间凶狠的耸动,每一下,都似要将他的菊蕊捣烂一般用力。
慕修寅闭了会儿眼又睁开,胸口说不出的不舒服。
这个好似最爱他的男人,他从心底感受到排斥。压在身上律动的身影,也跟脑海中朦胧的影像重叠。
少年的低喘呻吟,谄媚讨好。而藏在不远处小树林里的男孩冷冰冰的看着那些排着队取乐的男人。
...该死!
谁该死?
“你走神了!唔嗯...不乖!”
', ' ')('卿离捏过慕修寅的脸,皱着眉哑声低喘。
没有别人,没有过去那些不堪的记忆。此刻的慕修寅是属于他的,独独属于他的。
卿离欣喜若狂,却又压制不住体内的恶劣。
他是个变态,不折不扣的疯子,自打他手掌权势那一天,他就彻底的疯了。
他的恨、无奈,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除却权势,他仅有的温度都给了慕修寅。
这个跟他理念相同,甚至帮助他返回中枢的人。
抱着这人,抵死缠绵,用身体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喜欢。
卿离的动作越是缓慢温柔,每一下的冲撞都好似蓄足了力般,要将青年的身体给凿开。
“阿寅,舒服吗?看着我,你在想谁?我肏的你舒服吗?嗯!”
慕修寅扭动着想避开这个有些古怪的令他不适的男人,卿离却愈发霸道的擒住他的手腕,捞起青年的一条大腿,从侧面狠狠顶入。
“唔——啊!”
慕修寅憋不住的叫出来,腰脊狼狈的弓成一道满弦。
“回答我!为夫肏的你可还满意?殿下!臣的殿下,肏死你!夹的那么紧!嗯~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你是我的了!只能让我干你,你这身子只属于臣!”
啪啪啪的清脆撞击声不绝于耳,卿离的速度越来越快,撞击越来越猛,慕修寅大张着腿,只觉腿间快要被捣化。
伴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吱嘎摇床声,那令人耳烧的声音终于蓦的停下。卿离抵着慕修寅泻出一波,借着被干的软烂的肠肉又抽送了几下才拔出有些软的阳具。
慕修寅喘着气,面颊泛红额角都是晶莹的汗珠。
卿离直起身来,随着衣服布料的摩挲声,男人匀健的体魄也展露出来,见慕修寅失神看着自己的模样,抬手在他唇尖上点了下。
“乖阿寅,我们趴着再来次~”
“为何,你...变的这么下流。”
卿离失笑,将青年身子翻过去。滚烫的掌心贴着慕修寅的小腹,反复不断的爱抚。
“在床上不对你下流,莫非还要把你供着不成?”
慕修寅枕着柔软的被褥不说话,卿离唇角勾笑撑开粘腻滑嫩的臀肉,勃起的肉棒贴着磨蹭了几下,便再度熟练的扎入那泥泞的热穴中。
“阿寅,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想要这一天。”
“离...卿离...我,我会努力,回报你的喜爱。”
“阿寅,不要随意许诺。你会吃亏的...”
“唔嗯——”
卿离捞过青年一头雪白发丝在掌中,沉浸的埋在他脖子里深吸一口。
极尽缠绵,如他梦中所愿。
即便这是他骗来的,可他爱这人。他会对他的殿下好的,用尽自己的一生去爱他宠他疼惜他的阿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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