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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最强佣兵沦为虫族卵巢(9-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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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D知道人类不喜观交配。每次做的时候,他都僵硬如石,手臂肌肉贲起,显然在忍耐反击的冲动。

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主动索求牠的碰触。

D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翻身将人类压在身下,直接干进湿润的肉洞。

某种程度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做爱”。无论D还是N,之前都没有做过这种事:紧抱着对方索求,而对方也响应自己。

和别人稍微不同的是,他们做起来简直像打架。

激烈翻滚间,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沙,但没人管这些。D狠狠捏住人类窄紧的臀,发疯般的肏穴,捏得臀肉变形,几乎从指缝间迸出来。刚才的精水让肉道还十分湿润,干得肉洞不断发出“噗啾”水声。

N则咬牙揪住对方几近透明的薄翅,一口咬住虫族的鼻尖,一下又用力啃牠的脖颈,像虫族以前对他所做的,简直要把对方吃下去。

对方微凉的体温让他觉得很舒服。

对D来说,一切都出乎意料。人类平时总是很安静,但今天操到某一点时,他会发出介于痛苦和舒服间的嘶吼声,更用力的按住牠,像要求对方干得更深。

声音、气味、力道……对方的所有,都让D更加兴奋。牠保持理智的神经已然崩断,翅膀完全打开,口干舌燥,完全伸展的生殖肢在软穴里横冲直撞,粗暴的操干。

牠已然忘记对方是个脆弱的人类,只想跟随本能,把对方给干死。人类的肌肉结实而充满弹性,每一寸揉捏起来都非常舒服,散发出引人发狂的味道。

D在湿答答的穴里射了一次,同时把对方给操射。人类被操射时全身绷紧,脸颊湿润,表情非常可口,汗水将蜜色身体染得更加诱人。

牠急切地吃下人类流出的汁水,包括身上的、前端流出的,又就着相连的姿势把对方翻过来,覆在他身上继续操。

人类没有再反击,跪着让牠干。这个姿势人类似乎更喜欢,他叫到声音嘶哑,大腿内侧不断滴下被干出的汁水,水又被沙地吸收。

人类又被操射一次后,喘着粗气反手抓住牠,要贪得无厌的虫族停下。

D当然不可能停下来。

虫族的体力极强,不知做了多久,把穴干得红肿,内里嫩肉几乎随着每一次抽插翻出来又被戳回去。

等到一切差不多结束,N伏在地上喘气,脑中一片空白,全身湿淋淋,他像个被过度挤压的果实,所有能被挤出的水液都被榨出来,前端再也射不出东西。

要是一般人,早在过程中就被操晕过去,甚至操死。但N没有,他体力太好了,以至于从头到尾醒着,感受对方在他身体里,感受到对方每一次操入的力道和情欲。

最后,D的东西在人类体内发出“噗咕”声,注入大堆液体,将腹部撑得微微鼓起,才缓慢抽出。

这次D抽出了他的生殖肢,没有塞住肉洞。

而牠这次射入的,也不是精液。

D把体力几乎耗尽的人类翻过来,压开大腿,露出肉穴。此时月亮早已升起,沙漠一片银白,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两条健硕大腿的中间,被操到红肿的肉洞,“噗嗤”声不断,接连排出大量半透明、带着黏液的卵,多到在地上堆成一摊,场面淫靡不堪。

D凑近,鼻尖几乎碰到,牠仔细注视着眼前的景象。这些都是失败的卵囊,没有受精。

而留在人类肚子里的,将会是牠们的孩子。

N不知道这些,到最后时他已经精疲力尽,他以为对方和平时一样,在他身体里射精。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噗嗤”排出大量的卵,不知道肚子里还有几个,正在缓慢成长。

他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

N静静躺了半晌,脑中一片空白,看着顶部因苔癣而微亮的石壁。

他从有意识开始,一直都在为活下去而挣扎,人生难得有放纵而放松的时刻,他想再保持这种感觉,一分钟就好。

对方是只奇怪的虫。他不确定对方要什么。他没送过别人什么礼物,生平第一次,他用自己认为对方会喜欢的方式,还牠的关心。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但似乎一定得这么做,他才能彻底把这些日子,和对方的碰触割弃。

接着,他将回到常态,回到“N”这个身分。

然后,他该行动了。

先前被D抱着,经过长而弯曲的走道时,他看见荧光苔癣下,有几道不显眼的痕迹。

那是他们佣兵团的暗号,意思很简单:我还活着。

他是佣兵团的团长,队员是他的责任。他们会走出沙漠。而“他们”这两个字,不包含这里的任何生物。

或许,也不包括他自己。

十、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平静。

D每天还是抱着N一起睡。奇怪的是,他不再缠着N做爱。

即使N触碰甚至抚摸牠,D顶多在N身上磨蹭,腻着人类为他手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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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会抱紧N,低喘着射出来。或者,让N夹紧大腿,再用硬鸡巴将腿干出一道道红痕,最後释放在他身上。

D看起来总是快忍不住,但牠一直都控制住自己,不会像之前一样插入。

N对此有些疑惑,他一度怀疑D对他失去兴趣,但显然不是如此。他试着出门,被D紧张的挡了回来。

而且D更加黏N。有时,牠会垂着眼睛,很温柔的亲N的胸口和腹部,并且抱住N,像对待什麽珍贵的宝物一样。。

每当这种时候,N总是有些不知所措。

D总是让他不知所措。初见时,他受伤并被抓住,满心只等待敌人杀死他,对方却和他做爱。

等他好不容易接受和对方做爱甚至相拥而眠,对方却又不做了,改用更黏腻磨人的方式。

D做的事总是出乎意料。

还有,D费力找更多食物和水给N,多到N隐隐不安的地步。

相比初见时,D的眼睛更加明亮,但整个人显然消瘦,有时带着伤痕。

食物和水就是生命。尤其在沙漠中,比黄金、钻石都还要宝贵,是所有生物争抢的目标。D找来必然花费许多气力,而牠却把最好的都给了N,不管自己能不能吃饱。

N从小在垃圾堆和屍体的腐臭中长大,他很清楚,将珍贵的饮食给对方,是多麽危险的且不可思议的事。

没有任何生物对他这样做过,包括他从未见过的父母。而他和对方非亲非故,甚至不是同一种族。

这不合理。绝对。

当他刚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D将更好的食物给他,自己豪不在意的吃着乾枯草根时,N就隐隐明白,他无法不在意D。

即使他有自己的计画。

N垂首,看似随意的轻敲石头。

那下面看似普通的泥地,实则在一层薄薄的沙土下,藏着他们的通讯器。

虽然因损坏和讯号不良等原因,无法对话,只剩下大量噪音。但藉由敲击,还是可以传递讯息。

从知道同伴还活着的那天开始,他们每天都用摩斯密码联络。

除了他,还有三个人活着,状况不算好,但总算是活着。

被带到地面上那天。他在沙地上留下了自己的GPS定位器,那东西原本藏在他脚踝的伤口里。两人激烈做爱时,他状似无意的扯裂伤口。

算算时间,委托人请的其他佣兵,也差不多该来了。

而D依然什麽都不知道。

某次,当D再度黏到N身上时,N再也忍不住,推开牠的头,说:“这样下去,你会死。”

别把吃的都给我。

N被无法回应的好感,弄得心烦意乱。

被突然推开的D一脸茫然。牠刚才正含着对方锻链良好有弹性的胸部,最近D特别喜欢揉这块地方,吸上面褐色的两点肉粒,牠觉得那里特别香。

两粒小肉球咬起来又弹又软,会越吸越红,最後挺立起来,牠很喜欢。

D越来越喜欢牠的人类,也最近越来越贪心。牠想要一个拥抱。如果能更奢侈一点,牠想要人类舔他的嘴巴。对方只做过那么一次,但那让他一整天都觉得嘴里发甜。虫族间不会如此,但牠喜欢这样。

想到对方吃起来的滋味,D不舍的盯着N的唇和胸部看,N有些尴尬的摀住牠的嘴。

N试着无视对方灼热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你,这样下去,会死。”

他指着D的眼,然後闭上眼睛,比了个简单的手势。

这是“死亡”。

这些日子,他和D之间用比手画脚,发展出简单的沟通模式。内容都是些基本的词,如:你、我、水、食物;进阶一点的,如:出门、喜欢、讨厌……

还有,“死亡”。

虫族很强,但恶劣的环境,也让牠们常面临生命威胁。光在这里的几天,N就已经看到两次死去的虫族。

现在N比划的动作,就是他们看到被运回的外骨骼时,D比给他看的动作。

先指着眼睛,然後闭上眼,歪头。

他猜这是死亡的意思。

但出乎意料的,D愣了一下,突然高兴起来。

牠的面容发着光,像是只被夸奖的小狗。牠猛然抱住莫名其妙的N往外冲,一路奔跑向下,无视所有路过的虫族,穿过许多弯曲的走道,最後抵达一座巨大的洞口。

虫族的建筑没有门,泥洞就是门,通常也不会多加修饰,时常有碎土掉落。这座洞口看起来颇有年代,但四周修葺平整,对虫族而言,已然是精心整理。

D将N轻轻放下,牠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麽,表情也变得平静而严肃。

此外,从数百公尺外,就没有出现其他虫族,四下一片安静。

这里似乎是虫族特别的地方。

D拉住N的手。N有些迟疑,他认为自己毕竟不是这里的居民,不该牵涉太深。但D毫不犹豫地带他走入。

相较一般虫族巢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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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里面出乎意料的明亮。发光苔癣到处都是,温柔而稳定地散发着萤光,似乎是刻意为之。

这里是一间广大而平坦的房间,地上散落着大量甲壳,在萤光照射下,满地都是散发各色光芒的“宝石”。一眼望去,璀璨如晴朗夜晚的银河。

相当惊人,美丽而残酷的景象。

D温柔的看着凝视这一切的N,指着自己的眼,然後闭上眼睛、歪头。

最後,D指向N,又指向这一片残骸。

N明白D的意思,也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了。

这里是虫族的坟场,死去後的归宿。

D的表情很轻松。对牠而言,死亡似乎是很自然的事。对佣兵来说,也是如此。N理应早已习惯,但看着对方微笑的样子,他却垂下眼,握紧拳头。

D依然对N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牠高兴地抚摸N的喉结,他认为灵魂所在的地方。

虫族认为,虫族的灵魂在眼睛里。所以当死去的虫族经过,D指着自己的眼睛,闭眼然後歪头,牠是想告诉N:“灵魂沉睡了,回归土地”。

N解读成“死亡”,虽然相近,但不完全正确。

N想告诉D“你这样会死”时,他指着D的眼睛,然後“自己”闭上眼,歪头。

对D来说,N的意思是:人类想要自己的灵魂,并跟着人类一起死去埋葬。

对方想要牠的灵魂。D很高兴,高兴得轻飘飘的,同时也感受到对方的担忧。

所以他努力比划,想告诉对方:

──死亡没有什麽。

──因为我们有孩子啦,可以将生命传承下去。

──一切生物都会如此,化为水,化为养分,化为沙子。

──如果我先死,我想化为你身体里的养分。我希望你吃掉我。

──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後如果能幸运长大、生育,最後也会死去,不断循环。

N没说话,不知是否明白。

D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没说明白,伸出手一般的中肢,在自己眼前虚抓一下。接着,像放置非常重要的东西般,将中肢前端塞入N的手心。

──如果我死去,我的灵魂一定会给你,全部。

十一、

昏暗的洞窟中,虫族青年压在赤裸人类身上。

D先将人类肉质的“生殖肢”吞进嘴里,小心不让尖牙刮伤它。虫族没有舌头,可以将东西吸到很深的地方。被柔软丝绸紧紧包裹,加上强烈的被吮吸感,没多久,人类便无法控制的闷哼出声,强韧的蜜色腰倏的弹起,随後重重落地。

虫族张嘴,露出口中的一点浊白色液体,它黏稠的滴下,化为一条白丝,在虫族的口和人类股间相连,最终断开。

接着,喘息和肉体撞击声交错。

腿根被压开,最脆弱的部份被彻底打开侵犯,内脏被挤压的感觉过於真实,肉道被狠操,似乎下一刻身体就会被肏坏。人类掐住对方的肩膀,咬牙忍耐着反击的冲动,忍着不低吼出声。却听到对方似乎说:

“痛吗?”

“你不舒服吗?”

“想要离开?”

──废话。

N想。不知为何,他没考虑为什麽对方突然会说话。

虫族的声音像傍晚时分的影子,边界模糊不清,似乎带着回音,有些缥缈。

总是压在他身上,主宰一切,给予他痛苦和身体欢愉的生物,此刻看起来很悲伤。

牠继续说:“可是,我喜欢你。”

──你到底在说什麽?

牠像平常一样,小心翼翼的,摸N的肚子。“这里面装满了。以後会满出来。我好高兴。”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N浑身僵硬。他想把身上的虫族推开,牠却说:“别生气,我送你想要的东西好吗?”

我没有什麽想要的──N正想这麽说,却见D用镰刀般的前肢,剜下自己的眼睛。

N瞳孔放大,眼前一瞬空白。

肉被挖开的细碎声音让人牙疼,微凉的蓝绿色血泼了他一脸。D毫不犹豫地挖下自己的左眼,像一点感觉不到痛楚,微笑着递给他。

“我知道的。你们人类,想要这个。对吗?”

“老大?老大!”

N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在不该睡的时段睡着。晚间是虫族外出觅食的时段,巢穴中只剩少数虫族,正是暗中联络的时间。

摩斯密码得不到回应,林冒险出声,居然接通了。

N马上以敲击回应,让同伴安静。

他往後靠墙,抬手抹额,一片冷汗。刚才的梦魇挥之不去,D剜下眼睛的模样,反覆浮现在他脑海中。

──不,该醒过来。这只是一个梦。

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他想。他最近常感到疲倦,以前即使在极恶劣的环境下追踪敌人一星期,不大吃睡,也不会如此。

或许是因为地底的生活不适宜人类。等出去,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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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个检查。

林和其他两个人,虽然没有多提,身体的状况似乎也不大好。

得赶紧出去。

他强提精神,听同伴汇报。

前些天留下的GPS已经接通,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们。当然,得付上一大笔钱,和佣兵团的声誉。

还有其他问题。狼群一向强大,但当牠们流露出脆弱,就会有其他挑战者、食腐者,想要分食牠们的血肉。

所以,他们必须强大。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虽然只剩四个人,N不会让最糟糕的状况发生。他计算着出去後的一切,然後,他听到隐隐的轰鸣声,和同伴惊喜的声音:

“老大,来啦!”

他站起身,撑着墙壁的指节发白。

巢穴一片空荡,D总是把这里整理得很乾净。而牠还没回来。

N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离开时,会想起D的眼睛。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D远远的便闻到硝烟的气息。牠认得那味道,是人类武器特有的气味。

牠的翅膀几乎炸开,瞬间扔下手上的所有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奔往虫族的巢穴。

而当牠到达时,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而丑陋的东西浮在空中,那东西不像鸟,没有翅膀,只有着灰黑的身体、鼓鼓的肚子,和一片透明的发散出强风的圆形。

D第一次看见人类的直升机。

而直升机,正向下面投着大量的火药,它们如雨一般落下,在沙地上炸起一蓬蓬灼人的沙浪。

已经有许多虫族倒下,身体被烧得焦黑。剩下的守卫全都激动的张开翅膀,牠们身体强壮,足以杀死陆地上的所有生物,但那东西飞得太高,牠们即使竭尽全力,也无法触及。有几只虫族开始扔石头,但那也造成不了多少损害。

然後,牠们终於放弃,开始钻回沙洞。

但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巨大机器觑准洞口,投下一个奇怪的圆筒。那东西爆炸的声音很小,有些虫族还以为人类弹药用罄,但接着,那东西发出奇怪的嘶嘶声,混浊的气体散逸出,钻入四通八达的沙洞。

是毒气弹,毁灭一切的残忍东西。

此时D已经和其他虫族进入巢穴,牠没有往其他平面通道跑,而是首先跑到自己的“家”。

意料之中,那里什麽都没有。

D说不出什麽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但又松了一口气。

这时毒气弹已经发挥效用。入口处的虫族早已倒下,D因为在深处,还没发作,只隐隐感觉身体不对劲。

牠转身正要离开,却听见人类的脚步声。

不是牠的人类,是其他人。

几个戴着面具,手拿奇怪长棍的人类,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在附近和牠的同类战斗。

那是带着防毒面具和电击棍的私兵。在委托之下,来这里歼灭一切。

N他们确实失败了,但“委托人”没有放弃,反而因找到秘密而欣喜。他用大量的金钱雇佣其他武力,来这里掠夺财宝,他打算大赚一笔。

即使没有这个委托人,也会有其他人。世界就是如此。

而虫族的身体在电击和毒气下,明显变得迟缓。

虫族确实很强。但现在,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是这些脱了外皮,就脆弱不堪的人类。

水底的巨鳄,荒原中的雄狮,对人类来说曾经是神圣的使者,最厉害的工匠将其雕刻在殿堂之上。可是,今日也只不过是皮草的来源,关在动物园中供人欣赏的东西而已。

虫族也将会如此。

D不清楚这些故事。但看着眼前一面倒的屠杀,D早已明白,自己的种族将服膺於优胜劣汰的规则,埋入沙尘中,一切化为乌有。

可是现在还没到那一刻。在最後一秒来临前,牠们不会轻易倒下。

D拖着迟缓的身体,举起镰刀般的前肢狠狠一挥,加入这片必败的战场。

牠中毒了,而且身体因饥饿而虚弱。但牠毕竟是虫族中的强者,牠的前肢硬是穿透两个人的喉咙,鲜血喷溅,但同时人类携带的毒气,也直接喷上牠的身体。

D不知自己露出什麽表情,让喷牠的人类害怕的尖叫起来。多可笑,他们在杀死其他生物时,居然对将死的生物感到恐惧。

人类是弱者,还是强者?

这个问题牠想不清楚。牠摇晃了一下,撑着没倒。另一名人类抓准时机,电击棒眼看就要击上牠胸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打掉。

受毒素影响,D已经看不大清楚,但牠的听觉还没消退。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恍惚抬头,眼前的人影虽然摇晃不清,确实是牠的人类。

牠的人类回来了。

牠用沾满血的前肢,摸上自己发疼的眼睛。

十二、

半小时前,直昇机上。

N倚在窗边,面无表情。漆黑双眼似乎看着底下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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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乎什麽都没看进去。

而他的同伴,或虚弱或残缺,都沉默的看着彼此。

他们共剩下四个人,可以说相当幸运--在被当成棋子,骗入沙漠送死的状况下。

看着新来的佣兵团自信满满,装备充足,早有准备的模样,一切都无比清晰:自己收到的资讯错误,装备不足。这些是刻意的,为他们和虫族所设下的陷阱。

那些人早就知道“宝石”的真相,他们只是引虫上钩的饵食。

N率先开口:“抱歉。”

他错估了这次任务,错估了放下定位器的後果。

一人开口:“老大,不是你的问题。”

N保持沉默。

说话的人捂着侧腹,那里流出的不只是鲜血,还混有一粒粒奇怪的东西,是虫卵。

那人痛得脸色发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回去。另一个则一喝水就吐,吐出一堆奇怪的卵形物体。林的状态较好,但他也全身血污,死死按着腹部,似乎非常疼。

但林仍勉强露出笑容:“道上本来就是这样,我们这群家伙十多年前没死,活到现在,已经算幸运。”

佣兵们很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杀戮。

“更何况,我们到这里,也不是要当什麽善人。要杀别人的家伙,被别人所害,也没什麽好抱怨的。”

只是,被真刀真枪杀死就算了,栽在狡猾的有钱人手上,还是让人不爽。

他不知道,N的“抱歉”,也是对D,和所有虫族说的。

林长吁一口气,看向窗外。他的腹中绞痛,不知内脏受到多少损伤。双脚已经半残,即使复原,下半生可能都无法跑步,再也无法当佣兵。

但好歹还活着。

外头“砰砰”连响,林盯着下面:“反正背後的人我们动不起,只能当龟孙子。……看,是毒气弹。一般人不能轻易动用的真家伙。牠们,会全灭吧。”

没有人能拯救牠们。即使在夕阳照满沙漠,虫族和人类相拥的那一天,N没有选择放下定位器,也会有别的人做。

美丽的宝石被贪婪视线盯上,就再也无法逃脱。

牠们可能会灭亡,勉强活着的则沦为牲畜,被饲养鞭打,强迫生育,变成提供宝石的物品,永远不被当作生命看待,活在麻木之中。

相较之下,给予乾脆俐落的死亡,反而是仁慈。

就像初来沙漠时,N杀死注定要死的幼鸟。至少在死的那一刻,眼睛仍天真澄澈,无痛无恨。

N没来由地想起D夕阳下的双眼,闪烁着光芒。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突然呢喃:“挖眼睛,很疼吧。”

三人睁大眼睛,同时看着他。

这不像是N会说的话。

N向来只给予具体的指示,计算成功与失败,从来不会问疼不疼。他自己就是个从来不喊疼的人。

而且,N向来平静的声音带着痛楚。刚才那几个字,比起语言,更像是因为内心过於酸疼,而从胸中流泄出来的痛苦本身。

N刚说完话就捂住嘴,似乎自己也对此感到吃惊。

刚才的话语,让他察觉自己胸口发痛。而那痛苦一被察觉,便如同溃堤的水坝,以扑灭一切的姿态席卷而来。

林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有没在作梦:“老大,怎麽啦?”

N闭了闭眼,站起身,说:“抱歉。”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说抱歉,先前从未有过。

N打理身上的装备:来“救援”的人没给他任何武器,所以他拿起桌上的餐刀,用指尖抹了下。

还能用。

三人不明白N要做什麽,但他们知道事情不妙。林撑着墙站起身:“老大,你…….!”

直昇机上的人顾着杀戮,没人管他们。此时N已经背起降落设备,戴上不大合的防毒面具,打开舱门,强烈的风吹拂着他。

他早已失去厚实的防弹衣和各式武器,身上只有宽松的薄衫,和一把只能切面包的小刀。

N迎风站立,微长的发和衣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看来随时会消失不见,却又无比强韧。

N很轻的笑了一下,说:“再见。”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背後传来同伴的呼喊,林似乎哭了。

他们对N来说无比重要,但他同时也十分清楚,如果现在自己不背对他们、跳入沙漠,即使日後活着,也会有一块地方永远死去。

那块地方被D微凉的肢体抚触,变得柔软,能够感受到哀伤。

他从小就反覆被这个世界教导,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没有让自己哀伤的余裕,所以那块地方僵死化脓,直到碰到这个奇怪的虫族。

他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不是强者,至今依然如此。

但是,起码他还有一件事能做。

杀。

──如果无法拯救,那就杀戮吧。

回到此时,地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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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和N看着彼此,现在只剩他们了。方才在D手下存活的人,已被N猝不及防的打倒。而其他人一时还不会来这里,他们忙着在错综复杂的巢穴中搜刮、残杀,抢夺一切看似有价值的东西。

钻石般的眼眸和深黑双瞳对望,人类手上握着小刀,虫族锐利的前肢则在滴血。

他们都没有动,目光含着贪恋,像想多看对方久一点,那怕只有几秒。

N轻声说:“对不起。”

--当时放下了定位器,对不起。

--没有办法救你们,对不起。

N在心底无声地说。

即使被恨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这双闪烁光芒的眼睛,绝不能变成任何人手中的玩物。

下一秒,D的前肢微动,而N的刀,也飞快刺向对方。

接着,倒地声响。

十三、

D紧抱着牠的人类。人类呼吸不稳,指节发白。

但他的手上仍紧握着刀。像出于习惯,无法放下。他从小就握着刀,刀已经是他的一部分。

N轻声说:“抱歉。”

“抱歉。”

他为了自己曾做的一切,和无法做到的一切,感到抱歉。

他从来都无法拯救。

D则十分困惑。

虫族能感觉到杀意,所以D很清楚,牠的人类是专程回来杀死牠的。

这让牠很高兴,这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如果牠的种族注定输给人类,牠想把自己的灵魂给他。最好,连血肉都吃掉,成为他的养分。

死亡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牠不理解,为何人类散发出哀伤的味道。

D只能更紧的抱住对方,企图给对方一点安慰。

四周没有其他醒着的人或虫族,远方隐约可听见打斗的回音。而这些炼狱般的场景,此刻都在两人感知之外。

他们在血泊中拥抱彼此,也只有彼此。

接着,N的身上散发出极强烈且不稳定的信息素,是卵释放出的。

信息素是虫族的语言。这些卵,正如同人类的婴孩,在拼命大哭。

牠们在不安,在求救。

D慌张起来,但牠本能的明白,身为父亲,自己该做什么。牠马上转头咬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按着人类,让他喝下自己的血液。

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气息,卵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人类的呼吸变得平顺。

但N的腹部依然一片滚烫。

这具身体正在进行剧烈变化,转化为“卵巢”。

一个卵巢足以孵育一族,罕见而珍稀,一个世纪也不见得能出现一次。

没人知道“卵巢”是怎么产生的,唯一知道的是,卵巢只能由人类转化而来。这也是虫族对与人类交配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

大多虫族终其一生都没见过卵巢。但凭借信息素和本能,所有虫族都能马上认出它,并为它付出。

而现在,N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卵巢特有的味道。

他在“转化”。

强烈的信息素飘散至每个角落。

正在打斗的虫族们,动作渐渐迟缓,最终停了下来。

佣兵们以为对方胆怯要逃,但事情却不大对劲。虫族像受到召唤似的,开始一个接一个,不顾自己被毒气残害的身体,和人类武器的阻挠,往巢穴深处行进。

牠们开始挖洞。一个被人类击倒,就会有另一个补上,踩在同类的尸体上前行。尸体逐渐推积成山,阻塞通道。

“这些虫子怎么回事?”

“拿炸弹来!”

“不行,如果坍塌或炸坏宝石……”

人类们开始吵成一团,虫族则充耳不闻,目标明确的前行。

虫族原本如一盘散沙,即使战斗,也是各自为政。但此时,却前所未有的一致,如同一体。

--为了“卵巢”。

--为了活下去。

--如果不能活下去,就让同族的基因传下去。

本能和情绪交织,分不清哪边的声音更强。彼此发出同样的讯息,翅膀以同样的频率嗡嗡作响。

D仰头,受毒素影响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但仍然能听到一切。牠知道同族们在做什么。

牠们在创造机会。

而“转化”为卵巢,是危险的事。人类需要更多牠的体液,才能活下去。

所以,牠也得活下去,即使同族的生命正在消逝。

牠将牠的人类背起,一步步走向更深的地底。

N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沙中,月亮即将西沉。

D守在他身旁,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柔和。

这太像一场梦,N有一瞬间恍然。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两人交手的那一瞬,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发不出声。

D见状,咬开自己的伤口,凑到他嘴边。N扭头拒绝,D却突然激动起来,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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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下巴,逼他将血喝掉。

虫族的血微凉,带着金属味。N发现自己对这味道并不陌生,看来D不只一次这么做。

喂完血,D熟练的将伤口舔净、扎好。接着,牠起身,到离N较远的地方坐下,低着头,背对牠的人类。

完全没有转头的意思。

下一刻,“砰”的一声,牠被猛力往后一拉,仰躺在地上。

N身上还沾着沙子,沙粒簌簌掉落,面无表情的俯视D。

他只说了两个字:“解释。”

D没有动,N指了指自己的嘴,这是“说话”的意思。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一点。”

D静静看着他。接着,D反手抱住他的腰,很依恋似的,贴上N的面容。

两人紧贴了一会,感受对方的温度。接着,D指自己的伤口和对方的唇,然后摀住自己的脸,摇头。

--不要拒绝我的水。

牠在战场上,背着自己的人类,从同族用血肉筑就的通道离开,舍弃虫族的责任。尽管知道没有任何同族会谴责牠,因为这是“正确”的、保护卵巢的行为,但牠十分明白,自己有着私心。

因为,即使牠的人类不是卵巢,牠也想这么做。

牠愿意献出所有,包括血肉和灵魂。但牠害怕,对方连牠的血肉都不要。

对方是人类,不是虫族。而现在,四周一片辽阔,牠的人类哪里都能去。

N没回答,只是轻柔的吻上对方伤口。熟悉的血腥味。

沙漠视野极广,远方什么都没有。N知道,他们已远离战场,远离虫族,远离人类,远离冰冷的世界。

到底怎么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清楚。也许,是从第一个相拥而眠的晚上开始。

天地一片空荡,似乎过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他们两个。

或许,这个世界,除了弱肉强食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他们先前已经错过太多。

N仔细看着对方,包括漂亮的眼睛和唇。他像探索新世界似的,摸着D镰刀般的前肢。

N曾经很警戒那里,但现在一点都不。他知道这是保护他们的部位。

接着是中肢。他仔细地触摸每一个分岔,如同恋人手指交错。

中肢前端触觉发达,从尖端到胸口电流般一片酥麻,D颤抖着,用另一只空着的中肢,摸上N的身体。

而对方默许牠这么做。

中肢先摸上是滚动的喉结,D特别喜欢那里。接着是锁骨的凹陷处,完美的形状。

明明做过许多次,两人却像第一次约会的初中生,温柔而羞涩的触碰对方。

然后他们热烈而安静地亲吻,下腹相贴、磨蹭,直到D再也忍不住,压住N。

D忍住插入的冲动,干对方的腿。人类的腿紧实而有弹性,夹得很紧,每次抽插时,都觉得又紧又热。戳出时,会顶到对方挺立的生殖器,有时甚至戳到尿孔,像要干对方的阴茎一样。

暴插了近百下后,N抬起上身,一把抓住他的生殖肢,用带茧的拇指磨蹭敏感的前端,接着按住开口。

两根生殖器紧贴,D肌肉绷紧,用力抱住N,牠可以听见对方激烈的心跳声,闻到对方的味道。牠知道对方也是如此。

濒临高潮的那一刻,牠一口咬住对方的喉结。一瞬间,如同强烈电流窜过全身,浊液喷溅在两人小腹上,打湿人类的下体,滑入股间缝隙。

两人依然紧抱着,谁都不想先分开。

N喘着气,用漆黑的双瞳,紧紧凝视对方在月色下光芒变幻的眼。

最后,他轻柔而虔诚的,吻上这双美丽的眼睛。

十四、

N和D开始在沙漠中流浪。

沙漠的景色总是循环往复,太阳升起又落下,接着星光洒满夜空。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沙海。

无论如何前行,都像是在同一个地方逗留。但D凭藉敏锐的感知和本能,知道下一步的方向。

和许多昆虫、鸟类一样,虫族们能感应到地球的磁场,在脑中建构出定位系统般准确的地图。

磁场的记忆烙印在虫族身体里,牠们知道,很久之前,在西北方,遥远的山脚下,曾经有一个巨大的虫巢。

它是D的虫巢的祖先,湮没在黄沙中。但在最危急时,所有的虫族,依然执着的朝着西北方,挖出一条通道,如同婴儿渴望母亲的怀抱。

D想带N去那里。

一开始,不时有直升机横过天际,似乎在寻找幸存者,和其他的虫巢。D和N得非常小心,才没有被发现。数天之後,直升机可怖的嗡鸣才消失,他们开始前行。

每天太阳升起,他们便在挖好的沙洞中休憩。夕阳西下,则披着霞光,往西北行走,长长的影子在背後重叠。

他们的生活很单纯:行走,觅食,休息。

还有,做爱。

D身上的毒素已退去,牠比以往还要更加渴求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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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N也是。

他们会在阴凉的沙洞下做。人类赤裸健美的蜜色身体,起伏的肌肉线条,腿间的私密处,在白日下全都一清二楚。

肉洞被插入的色情模样,和耳尖的潮红也是。

人类腹中还有卵,但D要很努力,才能忍耐着不干得太深。

他们常在光天化日下做爱。只要虫族一渴求,人类就会张开大腿任虫族操弄。他总是被干得身体直晃,脖颈後仰绷紧,汗液滑入锁骨凹陷处,又被对方吃下。

或许这种事很奇怪。但无论这个世界的规则如何,这里没有别人,管他呢。

有时,人类会主动索求。索求的方式很随意,他可能在休息时,突然抓住D的生殖肢,接着张开大腿。或者,也可能骑到对方身上,自己动。

D很喜欢人类自己动的样子。从这个角度仰视,紧致的腰臀上下耸动,穴被抽插到滴汁的模样,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N眯着眼俯视他,一向无表情的脸上泛着情慾,也让D无法自拔。

N现在非常乾脆。被干得舒服时,就会直白坦率的叫出声。

做完起身时,精水从穴中淌到腿上,也不大在意,顶多张着腿,随D堵住或吃掉──D不喜欢浪费。有时,D还埋在腿间吸弄,他就直接睡着。

这代表他很放松。这在以前,是几乎不可能的事。N的睡眠很浅,总是保持警戒,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本能的攻击。

现在,他每天都睡得很熟。睡着後,他会无意识的摸索,直到碰触D,抱紧对方才会停止。

D喜欢看他这样。牠觉得,自己的人类每天都可爱得要命。

同时,人类的肚腹,也一天天隆起。

卵正在成长,吸取D的信息素、体液,和N的基因与营养。牠们每天都会动,侧耳贴着肚子,便能感受到。同时,散发出的信息素也一天天变强。

在做爱时,牠们尤其亢奋。

十五、

在做爱时,卵们尤其亢奋。

卵早已成长到能感受亲代的情绪,每次插入时,牠们便散发出强烈的信息素,同时挤压扭动。

这种倾向越来越强。今天,人类骑在D身上,喘着气将鸡巴用後面吞进去时,忍不住伸手轻触自己的肚子。

被干时,内脏本来就会有挤压感。现在,卵同时在里头推挤捣蛋,全身都被填满、占领,让人头皮发麻。

人类的肌肉紧绷,後穴绞紧,吮吻着生殖肢。里面太舒服,D用力捏着N的腰,克制在里头狂操的冲动。

里面还有孩子。

同时,N盯着D,缓缓说:

“我肚子里的,是卵。”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N见过自己同伴身体内流出卵的样子,在那时,他明白了虫族捕捉人类的原因。

繁衍後代,让卵寄生在人类身上成长。非常现实的理由。D也对他这麽做,本质上,和其他虫族或许没有什麽不同。

但他仍毫不犹豫地跳下,返回虫族的巢穴。

他依然记得D将仅剩的食物塞给他的羞怯模样,和微凉的体温。

D对他好,是因为腹中的卵?还是人们所称的“爱”?他不清楚。

D温柔的行为,和对他的感觉,未来是否会因各种原因改变,他也不确定。

但那些都无所谓。

N俯身,压在D身上,和牠鼻尖相触,吐息相交,彼此的眼瞳里只有对方的倒影。复眼中的百万小眼,每一颗全都倒映出N的模样。

N摸上D的胸膛,和脸。“舒服吗?”

D一口咬住他的喉结,以非常渴求的姿态和力道抱住他,回应他。

D反压住他,翅膀激动的绷紧张开,如果牠是人,现在大概因引诱而瞳孔放大,双眼发红。

“噗哧”声狂响,D按着牠的人类狂操,同时咬住对方,简直像要把对方吞进肚里。

但牠仍小心护着N的肚子。明明是强健的男人,腹部却圆润的隆起,如同三月的孕妇。手放在肚皮上,可以感觉到在薄薄一层血肉的後面,卵正在扭动、生长,回应着牠们的父母。

敏感的肠道被两边同时挤压,里头被干,外面被卵推挤。敏感点像被握在对方手中揉捏玩弄,N狠狠抓住D,同时呻吟出声。

声音微哑,是好听的青年音,情欲如水一般充盈其中,似乎要随声音满溢出来。

D动作一顿,随即以更强烈的肏干回应他。牠咬牙握住人类挺立流水的阴茎,掐住可怜的小口,直到操了数百下,对方肉穴颤抖着绞紧,再也忍不住,牠才放开,让两人同时射出。

生殖肢仍埋在肉道里,强烈的高潮余韵仍在,他们紧贴着不动,肢体交缠,保持亲密的沉默。

N任由D抱住他。犹豫了一下,才缓慢而轻的回抱。

他曾经觉得拥抱、亲吻这些动作无意义,影响人与人之间的是环境和激素,就像因为食物短缺,从朋友变成杀子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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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海鸦们。爱也是多巴胺、贺尔蒙等物质产生的无意义感觉。

可是,现在,他在意的,只有从D身上得到的包容和爱。

一直以来,N的生命中,没有家庭和亲人这种东西。父母对孩子好,对他而言已经是特别的事,更何况,异族对一个寄生的对象好,无视生存的挣扎。

无论出於何种原因,他们对彼此来说,都已经是特别的对象。

N转头看着D。D的表情不多,但看久了就知道,牠的情绪单纯而直接,此时见N如此,正疑惑的看着他。

人类带茧的手指,点上隆起的肚腹。

“牠们生出来时,我会死吗?”

N的声音平静和缓,D以为对方在表达满足和高兴—或许牠也没有错。D笑着吻上对方的腹部,那里孕育着生命。

N按住D的头,看着远方。N也不是真的想问D,答案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什麽结果都没关系。

人类组成家庭,养育幼儿,但谁能说一对情人结婚,就只是为了繁衍?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每一个生命都为了生存、繁衍而努力,但除此之外,并不是什麽都没有。

这个世界充满颜色,绝不是一片荒芜。

在彼此拥抱的时候。

十六、

沙漠中,每天都是一样的景色,太阳升起,星星落下,黄沙漫天。

但他们并不觉得单调。对彼此而言,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发现彼此许多小事的日子。

比方说,对方的眼睛在晨光下的色彩,与星光下的差别。D前肢光滑的触感,口腔的温度,N脚趾的颜色和大小,发丝的光泽。

或许,对彼此依偎的人来说,世界总是璀璨美丽的。

但并不是没有不安和危险。

沙漠的生活艰辛无比,少了虫巢和同伴,饮食和休憩变得更加困难。

而且,背後的威胁依旧存在。

某个白天,D维持抱着N的姿势惊醒。

空气中有不安的嗡鸣,和不舒服的味道。

无论过多久,牠都认得这梦魇一般的气味。

是飞在天上,会带起狂风和爆炸,可憎的人类武器。

牠看着远方的地平线,露出警戒而愤恨的表情,即使直升机还只是一点豆大的影子。

接着,牠焦虑的来回寻觅,最终抱着N到一座巨大沙丘後方,开始急切的挖洞。

绝对要保护自己的人类。

一被抱起,N便从睡梦中醒来。他眯眼看了一眼远方,便明白发生什麽事。他从D的臂弯中跳下,掩藏刚才两人留下的脚印等痕迹。当他弄得差不多时,D的沙洞正好挖完,牠拉着N窝进去,将两人掩藏好。

N将布摀到口鼻上,跟着D趴下不动,安静的等待。他们隐藏在沙丘的阴影中,上面还覆着沙,从空中鸟瞰,一点都看不出来。

理应是如此。

可是这次的直升机特别执着。它绕了一会,在上空盘旋不去,甚至低空飞过,突然增大的轰鸣声让两人全身紧绷。

N维持随时可以反应的姿势,心想:

──发生了什麽事?

──对方是怎麽找来的?

──难道因为“宝石”利润太大,所以即使耗费资源,也要地毯式搜索?

──如果是这样,最终被发现……

他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这并不特别,他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如此。只是,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另一道体温。

N难得犹豫不决。

他该怎麽做?如果是平常,佣兵中的一人会作为饵,吸引注意力,让其他人有机会离开。

但D不是他手下的佣兵。他知道,如果他出来引走敌人,D不会离开,很大机率会出来救他,反而两个一起送死。

而他也不愿意D成为诱饵。

如果D死去,他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复存在。

D似乎感觉到了什麽,抱着他的力道越加大。N正考虑如何攻击D的关节,让对方放开,自己冲出去,却听见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是超出人类听觉以外的频率,但N五感敏锐,加上身体和以往不同,他本能的感到危险。

那是极度庞大、可怖而不可违逆的怪物,和人类的武器,是完全不同的层级。

远方,地平线冒出一层细细黄雾,像是一线混浊的云。不到一分钟,黄雾便倐的增高,数百公尺高的沙墙,如同巨大的海啸,以摧毁一切的态势,席卷而来。

人类可以短暂的占领沙漠,但无法征服。它因沙漠而生,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一座城,人类文明在它底下不堪一击。

沙尘暴,沙漠的统治者,即将降临。

直升机慌张地转向,但已经来不及了。

狂风和连天的黄色沙墙扑来,淹没一切。它是偶然降临的古老神明,以摧枯拉朽之姿刮过荒漠,抹平足下的蝼蚁,接着又毫不在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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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倏忽出现又倏忽消失,从不为任何生命而逗留。

D紧紧将N抱在怀中,摀住人类的耳朵。N的耳膜和脑被沙尘暴的振动占领,刺痛且嗡嗡作响。稀薄的空气让胸口发痛,他咬牙忍耐,等待沙尘暴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长,或许只有几分钟,嗡鸣终於停止。

直升机和沙尘暴同时消失,沙漠彻底安静下来,一如以往的无数岁月。

过了一会,平坦的沙地上,冒出一个小小的尖。接着,全身是沙的虫族,抱着人类跳出。

D将身上的沙抖掉,警戒的望着四周,原本应该有两台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现在只剩下一个从沙丘中露出的尾巴尖。

D想上前斩草除根,但N只看了一眼,便拉住D:“快走。”

N的手很冷。D愕然回头,牠的人类咬牙,似乎在忍耐极度不适的感觉。

有什麽不对。N很强,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是很不妙的事。

下一刻,信息素爆炸般在空中扩散,D终於明白发生什麽。

受刚才的危机影响,牠的人类,要提早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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