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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怀孕的话,是这种感觉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银磷都觉得自己活在梦中。
艾堤眼中饱含温柔,只看着他,甜美而醉人。他们笑着亲吻、做爱或只是并肩躺着,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像最普通的爱侣。
这是银磷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不时涌起一丝不安,虽然他也说不清为什麽。
一天下午,房间中。
艾堤站在窗边,突然感觉身上一暖。
“艾堤。”银磷从背後抱住他,艾堤反手握住对方的手。
“怎麽了?”他问。
银磷孩子气的靠在他身上。“没什麽,就是觉得,艾堤真好看。”
他没有说实话。
银磷进屋时,正好看见艾堤逆光站立,看着窗外。日光穿透灰雾照入房中,将艾堤的侧颜染上一层光晕,背脊挺直。
他的神情专注,姿态端正,就像许多年以前。看着世界的艾堤,似乎下一刻就会轻易消失。
这让银磷感到害怕。他抱住艾堤,想要确认对方的存在。
“艾堤,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艾堤侧头,露出类似微笑的表情。“我也想。”
然後他们做爱。
“银……嗯……啊……!”
艾堤坐在银磷怀中,张开腿面对他,腰被掐住下压,穴肉紧紧吮吸对方的阴茎。
他白皙的身体被插得泛粉,前端流出清液柔韧的腰绷紧,难耐的扭动,手无意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
隔着薄薄的肚皮,那里被顶弄抽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形状和力道。身体纳入另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艾堤有些失神,喃喃说:
“你在我身体里面……雌性怀孕的话,是这种感觉吗?”
天真而色情的话语。
艾堤的生命很漫长,但对情事却是懵懂单纯。每次开口,银磷都有种将艾堤锁住,干死对方的冲动。
银磷咬牙,一口含住他耳朵:“怀了就知道。”
湿热的舌头舔着敏感的耳廓,艾堤喘气:“别舔那里面……”
“可是我想要。”银磷一边舔,一边捏他的胸。“我还想要更多,我想舔遍你的身体,里面也是。怎麽办?”
艾堤的认知中,交配就是交配,从不知道有这麽多花样。他无奈而温柔的放松身体,说:“随便你…….呜嗯!”
艾堤身体一颤,背脊发抖。刚才银磷一口咬上他的胸,紧抱住他。
艾堤的纵容太可怕了。银磷像吃什麽美味的东西,“啧啧”的又舔又吸,弄得艾堤浑身发抖,抓紧对方长发:“等一下,慢一点,嗯……!”
虽然说着“慢一点”,胸口却不自主的前挺,没被照顾到的右乳也颤巍巍的挺立,想要对方疼爱。
“别再……感觉好奇怪…….啊!”
银磷“啾”的亲了一下被吸成水红色的乳头,仰视艾堤满是情慾的脸,舔唇:“你射了。”
只因为被吸奶就高潮。
“哈……哈啊……”艾堤喘气,他脑中一片空白,还不大明白发生什麽,手软软搭在对方肩膀上。
前端刚射完,还在流出小股精水,一路往下打湿股间,那里被肉棒满满塞着,白皙小腹则染上点点浊液。明明刚高潮过,眼神却迷茫单纯,看着淫荡又可怜。
实在太可爱了。银磷吻上对方的唇角:“艾堤,你喜欢我舔那里吗?”
艾堤缓慢眨眼:“不知道。”
银磷揉弄他的乳肉:“可是你看起来很舒服。”
艾堤:“我的身体在发生变化……那里很奇怪。”
银磷笑出声:“被本来碰就会有感觉。”
艾堤:“不是。”
他用指尖碰触自己的胸。“被你咬的时候又刺又麻,全身都因此发抖。但是如果不咬,这里就会胀痛,摸起来有点硬,揉过才会软。这很奇怪。”
“等等,别那麽用力……啊!”
微鼓的胸口被用力捏,艾堤咬唇,弓起身体,像抗拒又像撒娇。
“真的、感觉很奇怪……!是因为……你在里面的关系吗?”
抓着银磷的手指用力,艾堤脸颊泛红,双眼朦胧,喘气的声音像是糖蜜。
面对这样的恋人,银磷几乎无法思考,双手下的乳头挺立,胸口发硬,一碰对方,就会颤抖着抱紧他,发出可爱的声音。
被玩到熟红的乳头像是成熟的果实,银磷一口咬上,又软又暖。不知是不是错觉,口中似乎有淡淡的奶味。
“呼……嗯……啊!”敏感的地方被用力吮吸,艾堤呻吟着抱住他的头,像是鼓励。
银磷无法控制的粗暴起来,一边咬一边干他,肉棒在穴中狠狠顶弄,同时手掌大力揉捏柔嫩的乳肉。一边吸一边含糊不清的呢喃:“艾堤……艾堤……”
艾堤的呻吟更加迷乱,扯着银磷的银发,每被干一下就发出甜腻的哭音。
', ' ')('“嗯……慢一点,感觉好奇怪……啊!”
被操了近百下後,艾堤身体骤然弹动,接着抱紧银磷,发出低而长的喘息声。
银磷紧紧搂着恋人,感受对方身上传来的颤抖。对方的手臂和腿骤然夹紧,内里湿热的嫩肉痉挛,颤动着流出热液。
他颤抖着射了,因为被一边吸奶一边操穴。
同时,被粗暴吮吸的左乳流出一点淡黄的液体,带点奶香。银磷伸出红舌舔了一下。
他眯起眼睛。“好甜。”
“银磷……?”艾堤疑惑的低头看着银磷,他还在喘气,脸上满是高潮过後的迷蒙。
银磷贴着艾堤胸口,用那张漂亮的脸,撒娇般的抬眼看他:“艾堤,你会满足我的,对吗?”
艾堤抿唇点头。
银磷舔唇:“那麽,我想喝你的奶。”
“在说什麽……嗯啊!”
话没说完,艾堤的眼睛便骤然睁大,脚趾蜷起。
湿软後穴毫无防备的被整根顶入,乳头再次被含入对方口腔。刚才又吸又咬,既痛又酥麻,但这次没有扯咬,只有大口吮吸。
胸口有东西流出来了,确实是奶。像雌性一样。
一股股乳白奶水被吸了出来,温热奶水流过对方唇齿,随着喉结滚动,滑入对方的身体深处,把冰冷的脏腑烫热。
但这样还不够,银磷想要更多,更多,甚至把对方的身体血肉都撕咬吞下,骨头一根根嚼碎,一点都不留给别人。
这是他从来不允许自己想的念头。
大口“啧啧”吮吸下,奶水越来越多,几乎一吸就自动喷涌到对方口里。两边被轮流吮吸,没被吸到的奶头就开始发痒挺立,想要唇舌好好疼爱。
同时,刚高潮过的後穴被缓慢而确实的操弄,上下都不断传来酥麻快感,连续不断又磨人,得不到彻底满足,比混着疼痛的快感更加让人难耐。
肏没多久,艾堤就有些受不了,但刚才说了会满足对方,於是只抓紧对方无声的催促。
偏偏对方毫无所觉,明明平时一个眼神就明白。他操得又慢又深,每一下都擦过骚心、顶到深处,像要把对方融进自己骨血里。
艾堤颤着声音,勉强开口:“银磷……你……”
艾堤的话语让银磷短暂清醒,他以为艾堤要说他坏心眼,正想调笑回去,却听对方低低的说:“银磷,你开心吗?”
银磷一愣。
他抬头,艾堤的眼眸深邃温柔,明明带着情慾,却依然乾净澄澈。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艾堤是如此认真。
银磷凝视他湖水般的双眸,轻声回答:“开心。”
他说:“艾堤,你存在,我就开心。”
艾堤还在喘气,但仍然伸手轻触他的脸。“可是,你露出了有点难受的表情。”
银磷吻他的唇角。“不要紧。”
艾堤:“我希望你开心。”
“还有呢?你希望什麽?”
艾堤沉默,这不是一个轻巧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无论提什麽要求,银磷都会满足他。
艾堤确实有想要的事物。那个东西对艾堤来说,远比自己重要,他应该用自己能动用的一切来争取。
而那东西,只有银磷能给。
银磷安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爱意。他早已剖出自己的心脏,只要艾堤一句话,他从灵魂直到全身的血肉甚至骨髓,都可以剔给对方。
但半晌後,艾堤只说:“银磷,吻我。”
银磷垂眸,无声的贴上他的唇。
这个吻漫长而温柔。他们闭上眼睛,在安静的房间中紧贴彼此。
半夜,艾堤独自醒来。他下意识碰触身侧,没有熟悉的温度。
银磷出门了。
艾堤面上没什麽表情,顺手理了下微乱的黑发,雪白脚趾踏上地面。浓稠精液顺着腿根流下,一路滑到圆润的指甲上,弄脏了乾净的房间。
他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
和以前清澈的夜晚不同,外面一片朦胧,灯光照出一团团污浊的褐红色,路人们掩起口鼻。天空中没有亮光,只有雾霾包围这座城市。
月光和月神消失,因为雾霾遮蔽天空。而远处,信仰真神的灰色灵魂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以巨大工厂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沙漏般的漩涡,散发着黯淡而悲伤的光芒。
那些灵魂,将经过齿轮及营养槽,成为活着的人的粮食。粮食由中央分配,只有被抛弃的人,像是召唤艾堤的那些村民,才会挖掘草根,种植作物。所以农牧神消失了。
这就是银磷的世界。
艾堤可以感觉到,银磷现在在那座工厂之中。银磷是真神,手中握着全世界的灵魂,让一切运转。
看似顺遂的世界。
但自从到了花园,踏上这里的泥土之後,每个晚上,艾堤都可以清晰听见,被诅咒的灵魂痛苦的喧嚣。
', ' ')('--求您,帮帮我们!
--枯骨的主人,森林之神,求您……
无数的声音呼喊着:求您,让我们安息。
足下影子呼应呐喊,不安的躁动着,艾堤握紧窗框,指节发白。
他轻声说:“抱歉。”
他轻触自己的左胸,那里还残留一点被吮吸的刺痛感。同时,那里也是银磷心脏跳动的地方。
“再等一等……等一等。”
语声很轻,不知是在说服他们,还是说服自己。
艾堤抬头,看着朦胧的天空,眼中第一次浮现茫然。
十一、死者的愿望,世界木的残骸(剧情)
当艾堤独立在静止的黑塔中,时间依旧流逝。
距离黑塔遥远的土地,荒凉的边境。
一个头发蓬乱,瘦弱不堪的小男孩蹲在断垣残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个隆起的小土堆。
那是自然神的恩赐。
神离去已经一段时日,原本嫩绿的新叶,在连日的烈阳下已然无力低垂,叶片发皱,泛着枯黄。
但它依旧越长越高,细弱的根开展生长,顽强的抓着土地。
“神明大人,你听得到吗?”男孩摸着纤细的茎,小声说。“越来越多人死了。我也快要死了。
“如果我死去,求你带走我。我想要变成它的养分。”
这几片绿叶,是他见过最美丽的东西。
男孩蜷缩起身体,不去看扭曲灰暗的天空。
而此时的首都,正陷於巨大的狂欢中。
人们一反平时互不来往的常态,高声欢笑。灰暗的街上挂满银蓝装饰,这是象徵真神的颜色。
一年一度的庆典即将来临。12月31,新旧年度递嬗的日子,也是真神诞生之日。
“真神万岁!”
人们高声谈笑,喝着工厂造出的劣质烈酒,穿着一模一样的流水线黑袍,举起酒杯互相庆贺。
在一年的麻木和忙碌中,这是唯一允许人们快乐放纵的日子。在这个世界,节制和听从是美德,人们只是工厂里的细小齿轮和螺丝,以当真神的棋子为荣。
只有庆典期间,人们抛下一切束缚,在冰冷的灰色金属板上跳舞。
而今年又特别不同。神之塔传出消息,一向高居於塔顶的真神,会出现在庆典中。
真神将穿上雪白长袍,银发系上浅绿与银交织的束带,拿着一束银蓝玫瑰,带着他的伴侣一同出现。
真神终於复活了他的伴侣,世界上将有新的神诞生,产生新的神蹟。
大家高声欢笑,平时灰暗的眼神闪着光辉。
他们在期待新世界的来临,一个拥有希望的世界。
“我们真幸运,生在这个新时代!”
“以前的人多可怜啊,没有工厂和机器,他们怎麽活呢?”
“真想看神的伴侣,他一定非常美丽。”
而大家讨论猜测的新神,黑发的艾堤,只是沉默的站在高塔上,看着这一切。
这些天他越来越常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看着街上的人们。
透过黑影,他听得见人们在说什麽。
“不要期待。”他轻声地说,尽管无人能听到他的回答。“神什麽都不能改变,能改变的,或许只有你们。”
他将手轻轻放上小腹,垂下眼帘,安静得像是死去。
银磷问过许多次,他想要什麽。
这个问题,放在一个月前,他会回答:他想要确实的死去。
但现在,他有另一个答案。
他原本以为,这个名为艾堤的存在,居住在森林中,新芽和枯骨的守护者,在一切荒芜的今日,无论再怎麽远望,都没有他需要守护的东西。
只有银磷会呼唤他,像从美梦中醒来的孩子,不顾一切想抓住即将消逝的梦境。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呼唤着他的,还有亡灵,和这个日渐衰弱的世界。
艾堤的身体经过重塑,死而复活,脆弱无力,已经不算完整的神。只要一出这座塔,没多久,他便会如晨雾遇到日光一般消散。
亡灵之所以呼唤他,或许是因为,他自身也是亡灵。因为银磷的执着,硬从虚无中被召唤回人世的死者。他清楚知道,自己没办法对这世界做什麽。
或许,他只剩下对银磷的在意,和不知能不能称为爱的感情。
但是,他还有身为神的责任,以及本能。
除此之外,他还剩这具身体。混合了银磷的血肉,土地和亡灵的愿望,足以……孕育另一个更加强大的神灵。
在他的生命消逝之前。
真神大人最近心情很好,谁都看得出来。
他和平常一样,坐在巨大机械建筑的正中央。这里一片昏暗,交错的透明管围绕着银发微扬的他,其内流动金属光泽,犹如血管与血液。
他是操控世界的神明,坐在自己创造的机械骨
', ' ')('骸之中。他是运作世界的动力,是开始与结束。
或许因为肩上有整个世界的重量,或许因为失去伴侣,以往真神从来不笑。他的气息凛冽,如同一柄利刃,或一个冰冷的金属人偶。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柔软,有时不自觉露出微笑,甚至偶尔会以目光致意。这让他身边的人们兴奋又紧张。
今天的他,则在雕刻一块小小的东西。目光专注,神情温柔。
“喀”,“喀”。一下又一下,模糊但俊美的五官逐渐浮现。偶人穿着长袍,肩上停着一只小鸟,手中握着玫瑰花束。
或许因为真神看起来太过柔和,许多人偷偷看他。当他告一段落,起身拍掉身上的碎屑时,终於有个男人大着胆子,恭敬的问这是什麽。
真神微笑。“一个小小的礼物,给我的伴侣。”
他手上的东西只有巴掌大,还没雕刻完成,只有轮廓。银磷将这个轻盈粗糙的偶人放在手心里。
他想要给爱的人一切。他曾捧着金属玫瑰给对方,捧出自己的心,愿意献上所有的寿命。但即使如此,对方也不一定会高兴。
银磷突然问对方:“你送过伴侣礼物?”
突如其来的家常问题,让男人有点手足无措,他连忙点头:“有的!新上市的玩具。”
银磷:“对方高兴吗?”
男人有些骄傲:“很高兴。她说她很喜欢。”
银磷:“你不是她,怎麽该送对方什麽?”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神情专注,单纯的疑惑。这时的银磷,不像一个神,反倒像是面对恋情无措的孩子。
男人露出羞赧的笑:“其实,我後来才知道,她不喜欢那种玩具。但她说,只要是我送的,她都高兴。”
旁边的人笑起来。见真神没有制止,大家胆子大了些,也纷纷说起自己的经历。送出的礼物五花八门,正常点的有美食和摆饰,奇怪点的有轮胎和内裤,总之没有一点标准。
一个女性下了结语:“只要是自己爱着的人,费尽心思送的,就是最好的礼物。”
“是这样……吗。”银磷轻轻转动手中的木偶。一向无波的面容,出现几丝惶然。
他突然非常想念艾堤。他想问艾堤很多事,他从来不敢问出口的事。
艾堤喜欢他吗?喜欢他送的礼物吗?
但这抹表情非常短暂,像一闪而过的水光,没人注意到。
一位较年轻的男性问:“神明大人,能请问这是什麽吗?像是人偶,但从来没看过这种材质。”
银磷此时早已恢复先前的神情,他微微一笑:“这是世界木的残骸。”
“我的伴侣,最喜欢的,或许是这个东西。”
无论喜不喜欢他本身,身为自然神的艾堤,决不会厌恶充满自然气息的世界木。
银磷垂眸,他的笑容和先前温柔的微笑不同,带着阴影。
男人好奇的追问:“世界木?”
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名词。但银磷没有再多说,休息时间结束了。神明独自走回机械中央,他的神坛,静静雕刻这块纹理清晰,颜色柔和的木头。
十二、只想要你
世界木不是神明,但比神还还古老而神圣。
现在没有人知道世界木之名。但以前不是如此,它曾是众神花园的中心。
许久以前,这棵树矗立在森林深处,有通天的主干和舒展的枝桠,一年四季都是翠绿的叶。
人们说,这是世上第一个神明所种下的,世界上的第一棵树。枝叶通天,根系则深入黄泉,世上最伟大的存在之一。
当时,人们尊称这棵树为世界木。没人知道这棵树的年岁,他们都觉得,这棵树会存活到世界消亡之时。
而这棵树,如今已然枯萎。尽管残留微弱的自然气息,不过也是死者身上的余温。
身为自然神的艾堤,决不会厌恶世界木,即使对方已然发黑死去,即使他现在正被囚禁其中。
艾堤被囚禁的第一天,就明白这件事。
只有艾堤和银磷知道,如同一根扭曲黑针刺入天空,被众人敬拜的神之塔,仅是已枯萎的世界木。银磷留存它的唯一理由,就是艾堤。
那是自然神唯一能存活的地方,也是被尽情侵犯的牢笼。
这座牢笼打开之时,也将是一切结束的时候。
这些天,银磷做爱的动作越加粗暴。
“艾堤……艾堤。”他用嘶哑的声音呼唤身下的人,用力掐住对方的手臂、腰肢,留下一连串红紫印记。
他的指关节用力到发白,舔咬比之前更加用力,压抑的焦躁几乎破土而出。
“艾堤,我爱你。我爱你……”银磷不断重复这句话,像是咒语。
每说一次就狠操对方一下,插得对方身体收缩,微开的唇溢出压抑的低喘。大而粗的肉棒塞进穴眼,干得那处湿漉漉的,汁水横流。
这些天被不停抽插肏弄,小肉眼早被肏成熟
', ' ')('透的肉穴,一碰到肉棒就张嘴,嫩肉壁被干到记得肉棒的形状。
双乳几乎每天都会出奶,被吸咬到红紫胀大,像是熟妇的胸。
艾堤的身上都是性爱的痕迹,从耳後直到腿跟,都是红痕或青紫。
奶已经被吸空了,下面不知射了几次,下体一片酸麻,肚子被干到发热,肉棒紧紧塞在里头磨蹭。
面对这些,艾堤只能做到没有反抗,这是他最大的包容。
他已经不再说之前那些甜蜜的言语。本来就是为了让对方高兴而学说的,现在,虽然银磷没有明说,他知道银磷明白即将迎接的未来是什麽。
因为,银磷送了他一个世界木雕成的人偶。不是残骸,而是新生的枝桠。
银磷知道他在让世界树复活,用自己的生命。
到这地步,他无论如何,已经没有办法让银磷开心。
“银磷。”艾堤有些哀伤的触碰他的脸,银磷眼睛瞬间红了。
银磷指节发白:“艾堤,你不喜欢银蓝玫瑰,也不喜欢我送你的花园,对不对?”
艾堤停顿几秒後,叹息:“我喜欢你。”
对银磷来说,这等於默认,艾堤确实不喜欢他送的任何一件礼物。
而艾堤喜欢自己又如何?艾堤是自然神,爱着所有人。他只是可悲的其中一员。
银磷突然笑了。
他低头,几乎吻上艾堤。
“艾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很可笑?”
他一边笑,一边流泪:“我还记得你以前给我说的许多故事,像是建造空中花园的帝王。”
在很久以前的古代,一位沙漠中的帝王,曾为了他患思乡病的南国王妃,修筑一座空中花园。
那是一座美丽的花园,满地都是粉紫嫩黄的花朵,空气中是清新的花香和露水甜味。大家都说,这里是天堂。
大批奴隶日夜不停的推动联系齿轮的把手,让花园持续悬浮。水流因此违背常理,由下往上灌溉这座花园。
而最後,王朝崩坏,王和王妃的鲜血随着刀落声,喷洒在断头台上,将铁染红。随着奴隶的咒骂,花园坠落至地面,土崩瓦解。
银磷:“违背常理之物不该存在,植物本该长於土地,归於土的东西就该归於土──这是你当时说的话。就像你打算让自己消逝,你认为这是最合适的结局,对吗?”
银磷的手捏在艾堤喉咙上,艾堤几乎无法呼吸,喉咙发疼眼前发黑,但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银磷。
光是触碰对方,银磷的痛苦就像利刃刺削着他的心脏。
艾堤心中罕见的浮起类似愧疚的情绪,他无法开口,只能抬手握住银磷的手腕。艾堤想告诉对方,自己确实在意他。
但银磷不知道,只回以更用力的掐弄,同时狠狠肏着下面的肉穴。因为缺氧,身下的人腿渐渐无力垂落,连挣扎都无法。
艾堤的身体从紧绷到逐渐放松,银磷知道,对方或许快要死了。
两人第一次在花园做爱时,艾堤就在计划自己的死亡。
他像柔软湿润的土地,让银磷在自己体内播种,然後小心养护这一株不可思议的新芽。
森林中的老树倒下,将成为新芽的养分。艾堤以自己的身体,养育新的神明。
没人知道这抹新的生命力会成为什麽,他或许带来新世界,或者毁灭。
不过这些事银磷都不在意。
“如果他在降临之前死亡,会怎麽样?”银磷的声音没有起伏,轻飘飘的。
艾堤眼睛微张,但他已经无法挣扎。随着肉体拍击声,肉棒狠狠插到最深处,肏开一个小口。原本柔顺的穴肉下意识绞紧,不让捣乱的肉棍进去。
但银磷熟悉如何操弄这具身体,他吻上艾堤的眼角,看似温柔,同时双手拉扯。
“呜……哈啊!咳、咳咳……”
喉咙被捏紧又松开,艾堤一时间喘不过气,全身发麻,四肢不像是自己的,无法控制。濒死之际,身体骤然收紧又放松,双腿无力打开,任肉刃捅入腹中深处。
艾堤被翻过来狠操,被抱着插到最深的地方,不知被肏了几下,感觉像全身都被插开。他是被剥开的蚌,没有一点肉是自己的。肉穴徒劳无功的收缩,想抵挡入侵者,也只是为对方带来肉体的欢愉。
“艾堤,你好美。”银磷看着泪眼蒙胧的翠眸,一边呢喃。
“之前说你想要什麽都会给,是真的。”
“可是,那只是想要你的手段而已。如果你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艾堤,我只想要你。”
──所以,其他的都不需要。
艾堤被操到说不出话,前端早已射不出一点东西,硬梆梆的发麻。後穴则开合着涌出大股汁水,像达到高潮的雌性。
但这次和以往不同,因为透明水液中,混着一丝血红。
艾堤隐约听见银磷的话,感受到腹中被挤压的疼痛,他第一次露出类似惊惶的神情
', ' ')('。
“噗滋”一声,肉棒又整根没入,插入不该碰触的禁地,孕育生命的沃土。
艾堤忍耐着,发出痛苦的闷哼。
银磷在他耳畔轻声细语:“艾堤,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敢问,直到现在,也不过在对方意识不清时说一声。
不等对方反应,他又说:“很难回答的话,换一个。你喜欢和我做爱吗?”
肉棒在热烫的腹内搅动,缓慢而又坚定的,把对方身体残忍插开,捣得一团糟。
“呜……啊……!”
艾堤根本无法回答。这些天反覆被索取,加上拿身体供养新生命,他已经太脆弱。
优美白皙的身体被肏得乱七八糟,他像雌兽一样跪着被後入,身上满是肆虐後的咬痕,腰肢因无力而塌陷,臀肉被捏着往後,强迫接纳过大的肉物。粗大肉棒满满挤入穴中的画面,色情而可布。
穴被操到松软,只能全面顺服。乳晕上则是两圈清晰的咬痕,奶头被咬到红紫熟透,明明已经被吸空,在强制高潮下,加上被粗暴揉捏,还是滴出一点带着清甜的液体,像是开得过盛、正在滴蜜的花蕊。
但这还不够。
银磷干对方的样子,像要把对方操死,把肚子戳穿。水声和肉体拍击声大到像是正在进行一场酷刑。
狠肏了近百下,终於在对方几乎嘶哑的声音下,将将浊精射满最深处的禁地,多到满溢出来,把对方灌得腹部鼓起。
肉棒抽离时发出“波”一声,没了阻塞的东西,穴一时合不拢,精液大股涌出,臀间腿内都是精液,看着就像是个装精液的肉瓶。小口红艳艳的张合蝡动,映着满是咬痕的臀,就像因肉棒抽出而感到空虚,想要再被多干几次。
但那里已经流出几丝血红,不稳定的气息在房间横冲直撞。那是混合了艾堤和银磷味道的生命体,虽然还是胚胎,已然具有基本的意识,想和气息熟悉-而强大的“父亲”求救。
银磷自然没有回应,他只看到艾堤。对方的身体已经变得淫乱,柔软色情如同他专属的娼妓,但垂下的双眸依然乾净,带着哀伤。
银磷从後面抱住他,执拗的追问:
“你喜欢和我做爱吗?”
艾堤抓着枕头,没有看银磷。
银磷自言自语:“我想,大概不讨厌吧。因为,做爱这件事,就像死去的过程。”
鱼历经千里回游,在产卵後死亡。蜉蝣长出翅膀後,在一天内交配,朝生暮死。
出生,交配,死亡。这就是生命的轮回。
生之欢,必然伴随死之影。
银磷是企图跳脱轮回的人。机械辗过植物,金属代替生命,他成为人们歌颂的神。
银磷成为世界能量的中心,他是死亡本身,是没有终点的轮回。
但只有银磷知道,组成自己的,绝不是什麽神圣的东西,只有一副半生半死的身体,永恒停止的时间,藉由无法满足的慾望和思念,勉强在世间徘徊。
而走下神坛,剥离一切力量後,他就只是一个亡者。
和众多生者、亡灵一样,卑微爱着自然神的一个渺小灵魂罢了。
“艾堤,我好想跟你一起死。”
银磷抱着虚弱的艾堤,呢喃道。
艾堤手指蜷紧,微微睁大眼睛,流下泪水。
啪答,啪答。
水珠一滴滴坠落,如同先前的梦。
熟悉而不祥的声音。
在那个令人不安的梦境,水滴落入碧色湖面,将银磷微笑的身影打散。无论艾堤如何努力,都无法将银磷拉回。
尽管经历可怕的对待,艾堤从来不害怕银磷。
因为他知道,银磷的粗暴,是因为哀伤。而银磷想要杀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让艾堤消失的自己。
艾堤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高台上。
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失去意识。他很早就已虚弱到无法整日清醒,只是在银磷到来时,勉强保持正常。
或许银磷早就知道了,只是忍着没说,就是在等这一刻。
艾堤躺的地方,像是过去的神坛。高台坐落在雪白的建筑下,四周全是银蓝的装饰,下面是一道长长的台阶。两侧站满穿着长袍的陌生人类。他们神情狂热,兴奋而小心的偷眼看他。
而银磷不在这里。艾堤前方的背影,属於一个高大的长袍人,或许是祭司,或许是城主,艾堤不知道也不想管。
他面色苍白。从醒来的那一瞬,他就感受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已经不见踪影。
他翻身就想下来,却被旁边像是侍从的人挡住。
“神明大人,请您再稍待一会…..”
艾堤打断他:“银磷在哪!”
侍从一愣:“抱歉,您说的是哪一位?”
艾堤愣住了。
银磷从来没告诉其他人他的真名。所有人都叫他真神,或许多其他的尊称,但这个世界上,会呼唤银磷
', ' ')('名字的,只有艾堤。
艾堤现在才意识到这点,这让他浑身发冷。
一开始,银磷就打算让自己成为没有名字的存在。
到了这一刻,艾堤终於明白之前梦境的涵义。
专注看着碧绿湖面的银磷,是在看着他。尽管身影在水波中变得破碎薄弱,他也不会停止。
银磷以为自己杀死艾堤,但他错了。命运的线不是如此交织。
事情正好相反,是艾堤杀死了银磷。许多年前,身为人类的银磷,为了艾堤而死。而今日,作为神明的银磷,将为了艾堤消亡,散入空气,不留一点痕迹。
神坛的对面,正是神之塔,世界木的残骸。艾堤几下把繁复华丽的外袍撕了,推开侍从冲出去,正好看见银磷站在高塔之巅。
银磷系着一条绿色的发带,像是艾堤眼睛的颜色。风吹得长发烈烈作响,雪白长袍翻飞,映着黑塔和灰蒙的天空,他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
因为太远,看不清银磷的表情。但艾堤知道,银磷现在一定微笑着。
人们见艾堤冲出,纷纷鼓噪起来。祭司有些意外,但他开朗的举起手:“各位,今日是神诞日!”
“因为真神,我们终於打败野蛮,创造前所未有的文明和繁荣。”
被诅咒的亡灵,在艾堤脚下愤怒的骚动。
“因为真神,我们迎接了人人平等的世界!”
贫民们站在遥远的角落,好奇的看着艾堤。远方的荒野,衣不蔽体的人们正在逐渐死去。
“欢呼吧,歌颂吧!美丽的年代,美丽的—新世界!”
话音未落,霎时间,天崩地裂。
十四、神的信仰,新的世界
“怎麽回事?!”
“镇定点,我们应该要相信神……”
无预警的地动天摇,让众人发出惊恐的骚动。但因为对真神的信仰,居然没有一人逃走。
而他们的神,站在塔上,无悲无喜的看着一切。
艾堤只看了他一眼,便放弃似的收回目光。
银磷想要的,和他想要的,从来都不一样。
艾堤爱着所有生灵,而银磷对待万物都一样冷淡,除了对他。
艾堤非常清楚,银磷不会帮忙这些人,连一句提醒都不会有。之前银磷会动手掌控世界,只是为了复活艾堤。
银磷和艾堤,机械与自然之神,新神与古神。他们的立场一开始就相左,价值观更是相异。
艾堤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世界,接受命运。
可是他後来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即使完全舍弃神的身分,变成人类,或化为飞灰,他也想伸手碰触亡灵,和哭泣的世界木。
人类的心脏在艾堤左胸内跳动,喧嚣不已。与之相反,影子们发出欢欣的呼声,往黑塔的方向游去,像一股黑色不详的海潮。
艾堤咬牙,他像个最普通的人一样,大喊:“快点走啊!要塌了!”
有些人收回看着银磷的眼光,犹疑地看他。艾堤直接拉起祭司的手往下冲。长袍飞动,他像一只振翅的白蝴蝶,落入人群中。
他吼道:“说了,快走!哪里都好,远离这座塔!到空旷的地方去!”
第一个离开的,是抱着孩子的妇人。她犹豫半晌,往後跌跌撞撞的奔跑。
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人们终於开始动起来了。因为,他们发现神只会静静的看着他们,即使有些人被砸伤。
祭司仍然呆立原地,呢喃:“新世界……新世界。”
这个新世界,本来不是美好的吗?为什麽一个地震,就让大家纷纷背向神逃走呢?
不对,这不是真的。新世界光辉而文明,如同刚切割好的金属块一样乾净整齐,而不是这样混乱的场景。
艾堤用力推他:“还留在这里做什麽?”
对方终於低头看他。
“我不会走,我相信真神大人。”相信……他所带来的世界。
明明说着坚定的话语,这个身材高大,头发半白的男人,却露出孩子般茫然无措的表情。
艾堤握了握拳,没说话。他将祭司塞到断柱的缝隙下,一块暂时安全的地带,然後转身就走。
祭司无措的拉住他:“大人,神会抛弃我们吗?”
艾堤厉声道:“神不能抛弃你,只有你自己可以!”
祭司看起来摇摇欲坠,跪坐在地上,看着塔顶。艾堤没有再管他,往黑塔的方向奔去。
路上的一切生物或亡灵,都纷纷给艾堤让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碧色眸子越加翠绿,黑发扬起,周身像是环绕着风。
灵魂碎片被吸引到他周遭,像银色半透明的蝴蝶。无论生或死,他们都喜欢艾堤。
强大、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神明。
看到这幅景象的人都怔愣了,一个孩子率先开口,指着他:“真神大人!”
他的母亲将他抱起,要他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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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孩子的话,已在众人中激起波澜。
──原本的真神呢?难道这位才是新的真神?
──如果世界的秩序改变,他们该怎麽办?
艾堤不知道他们在想什麽,也不想管。他的胸口热流涌动,强烈的情绪快要爆炸。
地面晃得更厉害了,艾堤跌倒几次,又重新爬起身。神殿和周遭的建筑物已然崩塌,落石和沙尘让这条路更加难走。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黑塔安稳矗立,而银磷站在上面。
“银磷!”艾堤眼睛都红了,“快点下来!”
因为太远,艾堤看不清银磷的表情,只看见他缓缓摇头。
然後,在剧烈的轰响中,艾堤听见萌芽的声音。
细微而清晰的,生命的声音。
这些细琐的声音越来越密,如雨一般落下,撒入人们的耳中和胸口。
逃到安全地区的人们,不安的左顾右盼:那是什麽?
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和机械运转声不同,细微、充满变化,似乎会不断的延展下去。
心脏似乎被这声音触动,连鼓动的频率都随之改变。
人类毕竟是世界的一环,他们没有听过这些声音,但身体中祖先流传下来的基因却记得。
这是生命,应被歌颂之物。
同时间,地面摇晃更加严重。“轰隆”一声,神之塔周围的地面裂了开来,地底的亡灵在其中欢欣鼓舞,向地面上的生灵招手。
黑色巨塔则随之晃动,彷若孤船上的桅杆,摇摇欲坠。
一切即将崩塌,而银磷还站在上面,独自一人。
艾堤想要过去,但地震太过剧烈,他一个踉跄跌倒,白皙的皮肉擦出血花。
他仰头看着银磷,嘶声喊:“下来啊!求你,下来!”
银磷似乎露出苦笑,艾堤一瞬间明白,太晚了。
银磷已经什麽都决定好。
银磷总是笑得温柔,看起来什麽事都顺着他,但最终的决定却不容改变。银磷的目的一直很明确:银磷要他活着,存在於世界上。
之前,银磷问过他想要什麽,当时艾堤只向他要一个吻。
那是艾堤的一点私心。
但身为神明,艾堤真正想要的,不该是这个。
他要孕育新的神明。
所以银磷给了他,肚子里炙热的小生命。
从一开始,银磷就知道他想要什麽。
然後,银磷要取代他,作为新神诞生的祭品。
他的神力正在快速减退,工厂坍塌,机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崩落。
艾堤眼看着一切土崩瓦解。他跪在地上,捏紧自己的胸口,那处痛得不能自抑。
“啊啊啊!!”他发出低而痛苦至极的嘶吼,胸口的白衣泅出血来。
他抓破了自己的胸口,鲜血滴落地面。
这一刻,空气凝滞。
接着,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地面的裂痕,原本是浓稠黑影的世界,此刻褐色与白色的根却在其中飞速伸展,连结起狭长的裂痕。
茎干也随之生长,深绿、褐红、浅褐…….各色植物围绕黑塔开枝散叶,变成一座森林。柔黄色和浅绿的藤蔓则缠绕上塔身,从底部直绕到最上。
地动依然持续,但这些植物们包覆住了土地,稳固了黑塔。
黑色巨塔层层剥落,大块树皮在落到地面前便化为粉尘,撒上植物们。被碰触到的嫩芽欢欣生长,开起一簇簇淡黄、浅绿的小花,散发清香的木花味。
森林中的老树,本该做为新芽的养分存在。这是自然的道理,最好的归宿。
黑塔倒下时,传来一声彷佛满足的叹息。
世界木的残骸,矗立多年、被称为黑塔,一直是孤独的亡灵。如今,终於还原本来面貌,作为一棵树,倒在同伴之中死去。
祂已经满足了。
带着植物清香的风吹拂土地,枝叶摩擦,似乎在吟唱哀伤但温柔的歌。
柔软的茎叶生长,它们将艾堤两人托起,送到彼此身旁。
艾堤凝视失而复得的恋人,握住银磷的手。
“你的手好冷。暖些了吗?”
银磷没说话,紧紧抱住他。
艾堤温柔的回抱,刚才银磷的表情,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银磷露出的神情。
银磷一直以来都很不安,和当时被囚禁在山洞中一样痛苦麻木。艾堤理应察觉的,但他却因为自己的理由,有意无意的忽视这一点。
“抱歉。”艾堤说。
抱歉,让你难受了。
“还有,虽然说得有点晚……我爱你。”
银磷揪紧他,半晌才回了个“嗯”。
艾堤笑了出来。银磷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刚才那个音,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人们的信仰与神明相连。
而神明的信仰,会诞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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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堤一直相信命运,相信自己在规则之下。
然而,神的信仰,会诞生规则。
废墟之中,新的世界即将诞生。
【正文完】
*後续番外:那之後的世界,请看作话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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