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觉心下一沉,立刻看向唐俏儿:“俏儿,我去见他们。”
毕竟现在,外界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如潮,恶评不止。这里又是医院,如此敏感的地方倘若与证人家属发生冲突,可能会给俏儿带来伤害。
这些,他完全可以应对、承受。
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面对这些,他会心疼得受不住。
“惊觉,我明白你的意思。”
唐俏儿将他的手捂在掌心,反而云淡风轻地安慰他,“但他们要见的人是我,而且如果不是我要求见晓妍,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所以我必须出面,表达歉意,也要展现诚意。你知道我这个人,字典里就没有‘退缩’二字。”
“很巧,我也没有。”
男人深情凝睇她,执子之手,十指紧扣,“所以,我跟你一起去。”
……
虽然梅晓妍被安排在vip病房,私密度和安全系数都很高。
但林溯依然怕这些家属会在医院闹起来,给大小姐声誉带来影响,所以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带到vip区。
唐俏儿与沈惊觉并肩站在走廊里。
眼看着梅晓妍的母亲和另一位受害少女的双亲疾步向她走来,她神情淡定,心里却忐忑着。
三个人在他们面前站定。
沈惊觉星眸冷沉中凝着一丝警觉,林溯也紧紧盯着他们,怕哪个一时冲动朝大小姐动手。
梅晓妍的母亲满脸未干的泪痕,双眼猩红得像熬了几天几夜未歇过的母狮子,人还没有说话,对唐俏儿的怨怒却统统写在了脸上!
唐俏儿攥了攥发麻的十指,刚要启唇——
“唐小姐!沈总!求求您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求求您们了!”
扑通一声,另一个受害女孩的父母竟然双双跪在了他们面前!
“二、二位请起来啊!千万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
唐俏儿和沈惊觉忙上前搀扶他们,女孩父母早已泣不成声,身子却依然沉甸甸地往下坠。要不是林溯及时帮忙,唐俏儿怕是要扶不动这位痛心疾首的母亲!
“请您……一定要答应救救我家孩子……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女孩母亲痛哭流涕,那种悲痛让人看着揪心万分。
唐俏儿心口绞痛着,眼眶悄然湿润,“请您别哭了,会哭坏了身子的。您先站起来,慢慢说。”
“二位现在来我们少夫人这儿哭,算什么?”
韩羡忿忿然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这副遇上了坎儿才知道来拜佛的嘴脸十分不屑,“在这之前,我一直代表少夫人和沈总联络二位,二位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应该还没忘吧?
少夫人不是没想过搭救你们,给你们扔了逃出苦海的绳索,不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吗?!”
“阿羡!你别说了!”沈惊觉星眸一瞪,沉声呵斥。
“搭救?!你们管这叫搭救?!”
梅妈妈忍无可忍,直指着唐俏儿愤怒嘶吼,“要不是你!怎么会有人对我女儿下这种死手?!你们只心想着让她帮你们作证……帮你们扳倒眼中钉!你们考虑过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的死活吗?!
我女儿才十七岁啊……他遇到那种畜生已经很惨了,她以后只想好好生活……为什么你就不给她机会啊?!”
韩羡气得呼哧带喘,干瞪眼!
只因这是梅小姐的母亲,他不好当面直怼。
可听了这话他又实在来气!
为什么梅小姐年纪轻轻就那么聪慧通透,她妈活这么大岁数怎么四六不懂,真是白活一场!这拎不清的头脑也能当孩子的监护人吗?!
“谢氏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你希望你的女儿,一辈子在这种毫无隐私的监视之下生活吗?”沈惊觉俊眉紧锁,对于这种是非不分的言论他俨然很不理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那又怎样?”
梅妈妈浑身打着哆嗦,几乎歇斯底里,“我宁愿这样……也不能让我女儿遭受任何伤害,处境危险!
原本她的生活已经回归正规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而你们,又将这一切搞得乱七八糟!还险些让我女儿丢了性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只图自己舒坦就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你们凭什么?!”
唐俏儿心口狠狠一刺。
她心如电转,伶牙俐齿,有的是话反驳她。
但偏偏她此刻喉咙被巨大的委屈和自责堵住,千言万语,只剩哑然无语。
“您太天真了。”
沈惊觉骨节分明的五指握住唐俏儿带着细颤的腰肢,俊容沉定如水,像睥睨人间疾苦的神明,“眼下你们之所以能够平静度日,是因为谢氏集团目前一团乱麻,谢晋琛还在警局拘着,他们自顾不暇,没空针对你们。”
梅妈妈神情一僵,充血的双目一片茫然。
“只要谢晋琛的麻烦解决,重获自由,又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您觉得,以他那睚眦必报,奸佞小人的行事作风,他会轻易放过您女儿吗?
斩草不除根,到时候,梅小姐才是真的,永无宁日。”
“沈总说的句句在理!晓妍妈妈,你不要糊涂下去了!”
受害女孩父亲还算坚挺,但眼里也蓄满了泪,注视着唐俏儿和沈惊觉的目光惶然无助,“沈总,唐小姐!不是我们不想向您们求助……是谢氏的人把我们往死里逼啊!他们的人过来威胁我们,如果我们乱说话,他们谢氏就有法子让我们一家三口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盛京消失!我们怎么敢和财阀硬碰硬啊?!”
“在我们……不能确定您们能否帮我们之前……我们只能苟且偷生,根本不敢联系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