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觉缓缓落下手,神情温和,目光诚恳,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是来帮梅小姐的,和之前来找她们的不是一道的人,请您相信我们。”
老奶奶打量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后生,又看了看刚和他站在一起那个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姑娘。
两个人既般配,又面善,确实不像上次那伙儿人,满身戾气,不怀好意!
气氛胶着间,梅家的门忽然开了。
唐俏儿离门最近,第一眼便与梅晓妍的母亲目光相对。
“你们……是谁?”梅妈妈警惕又胆怯地瞅着她。
“梅阿姨,您好。”
唐俏儿双手叠放身前,礼貌地深深鞠了一躬,语调温柔如水,“您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谢氏集团的人。
梅小姐的事,我们已经了解过了。我们这次来,不为别的,只为给她讨回公道。”
“你们……要替我女儿……讨回公道?”梅妈妈憔悴苍白的脸僵住。
“是的。让伤害她的人,绳之以法,付出惨痛代价。”唐俏儿目光如炬,一字一重。
梅妈妈瞳孔一震!
但谢氏集团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连日的担惊受怕让她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唐俏儿。”唐俏儿突然有些踌躇,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
不管她表明哪种身份,感觉都给这对可怜的母女太大的压力和距离感了。
“唐……俏……儿?”
梅妈妈瞬间额角青筋狂跳,胸腔激烈起伏,脸色阴沉到底,“你就是那个海门首富的千金?你就是那个……给谢晋琛治好腿的人?!”
唐俏儿心尖抽紧,“梅阿姨,我……”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和那个姓谢的就是一条船上的!你其实也是被他安排过来坑我家妍妍的吧?!”
“不是的!我……”
“你也没按好心!竟然给那个畜生做手术……你根本就是助纣为虐!你给我滚!不要再来骚扰妍妍了!”梅妈妈瞪着通红的眼睛,痛心疾首地冲唐俏儿怒吼。
正在她准备摔上门时,唐俏儿心中焦急,反应极其迅速地扒住门边,“梅阿姨!我真的是来帮妍妍的!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解释!”
愤怒的妈妈随手抄起放在窗边台子上一袋刚开封的洗衣粉,二话不说就往唐俏儿脸上丢去!
唐俏儿秀额泌出细汗,想要闪避,却已经来不及!
突然,她身子被一阵强劲的力道拽开,旋即沉稳炙热的荷尔蒙将她整个包围。
落在她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耳畔传来沈惊觉粗重磁性的喘息!
唐俏儿惊魂未定,下一秒,啪地一声——
那袋洗衣粉整袋砸在男人后脑上,白如雪花的粉末洒在他头上、肩上、背上……黑西装顷刻废掉了,狼狈不堪。
“沈、沈总!您没事儿吧?!”韩羡吓得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连忙跑上来查看。
唐俏儿心跳如雷,颤着指尖帮他扑棱头上的洗衣粉,后怕不已。
“我没关系,少夫人没事就好。”
沈惊觉看出了小女人的心慌,薄唇微勾,捉住了她拔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俏儿,你怕了?胆子变小了啊。”
“傻子!我是怕你有事啊!”
唐俏儿又心疼又生气,使劲儿朝他强健硬挺的胸膛上拍了一下,“你以为我想的是自己吗?!”
还好,她丢的只是包洗衣粉。
万一是锅碗瓢盆呢,万一是块板砖呢,万一……是一把菜刀呢?
她岂能不怕?
沈惊觉星眸弯弯,被小女人爱着,在乎着,他心里暖得快要融化了。
这时,身后传来砰地一声震响。
梅家的门死死地关上了,扑了他们一鼻子的冷风。
“唉,沈总,少夫人,我看今天咱们注定要无功而返了。人家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想跟咱们谈的意思。”韩羡郁闷至极,垂头丧气。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确实很寸。”
唐俏儿愁得揉起酸胀的太阳穴,“原本是我们是很有希望的,可惜谢晋礼提前把我给谢晋琛做过手术的事曝出来,抹黑了我的形象。现在我这个人,在梅家母女面前,和谢氏是一丘之貉了。”
转而,她又自嘲苦笑,“呵……也不能说是抹黑,谢晋琛的手术确实是我做的。这一回,我是真的助纣为虐了。”
“俏儿,别这么说。”
沈惊觉双臂圈她在怀中,凝视着她的目光充满温暖的慰藉,“医乃仁术,医者仁心。你当时的本意,只是救死扶伤而已,那么多旁杂想法,你也无暇顾及。
更何况,那会儿你们两家还没闹僵,谢晋琛的真面目也没表露出来。当时你的选择,在我看来,没错。哪怕现在有了其他声音,也不能怪你。”
“话虽如此,但光是我们知道内情有什么用呢。我不在乎什么好名声,可现在没有好名声,咱们想推进计划,举步维艰了。”唐俏儿额头抵在男人肩上,嗓音透出郁闷与失落。
“没关系,循循渐进。”
沈惊觉大掌轻抚她的脊背,低柔哄慰,“不要灰心,乐观一点。我们先回去,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突破口。”
……
无奈之下,三人只能返回别墅。
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两人下车,手牵着手正准备进门,一道温柔含怯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