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招回来的童子,三个月不到,就没了三?”
周凤眯着眼,“刘小六救回来了。”
陈胡子松了一口气,“好,救回来就好,还剩下六个么……”
岳鹏瞅瞅师弟,又瞅瞅师父,
“啊不是,是只剩下三个了。”
陈胡子,“啥?”
周凤默然不语。
岳鹏只好掰着手指数,
“那几个娃见了血,着了相,骇出心魔了。后来没过两天,先后有两人走火入魔,一个被剑炁断了心脉,一个被剑风砍了脑袋,救都救不回来。
剩下一个吓破了胆,当天半夜逃走了,结果黑灯瞎火的,失足跌下山崖,摔得和血泥一样……
所以眼下咱门中童子,就剩铁蛋,蒹葭,小六三人了。”
“等等,剑炁?”
陈胡子听得直皱眉,
“他们入门还不满一年,锵锵生出炁感,一身根基都不牢靠,炼什么剑炁!你们怎么教的!”
周凤低着头,甚是自责。
岳鹏也是苦笑,
“弟子说了啊,千叮咛万嘱咐,没有三年水磨工夫,不准自行修炼炁剑的,可是……唉,如果大家的本事都差不多,或者也就罢了。但如果同门同届,有人一骑绝尘,这少年人的心性,难免争强好胜,不落于人的。
我猜,可能,也许,大概,是他们看到别人可以顺风顺水,熬炼剑炁,道行精进,全无压力,就想着自己能入得山门,或也是天选之子,灵根道骨,不输于人的,就觉着自己努力努力,追赶一下,或也能成功吧……”
陈胡子听懂了,哦,怎么着,铁蛋炼剑炁,你们也跟着炼呗。
“罢了,有天才就有蠢材,没天资没家传还不听劝告,这条路怎么走得长久……”
不过想到剩下的活宝,陈胡子也是头疼,甩手散了三道传音符,
“你们三个,上山来。”
于是三人等了一会儿,那梦中断了腿,醒过来腿都被埋了的倒霉蛋刘小六,拄着拐,一瘸一瘸得上来拜见。
陈胡子无奈,
“小六……你是想继续修行,还是下山回家?”
刘小六立刻跪在地上咚咚磕头,
“真人,我家发了大水,全村都没了,还是两位师兄捡我一条性命。
还请真人不要赶我走,小六愿在山下看药园。”
陈胡子叹了口气,扶他起来,
“不必如此,光霞山就是你的家了。也不用灰心,我们剑宗本来就是修炼舍身飞剑的,道身略有受损也不妨碍的。
你资质本也不差,只消循序渐进,莫要急于求成,想也不会走了那几个的老路。等修到元婴,再寻一具道身,转世重修也就是了。
这样,内丹法你就不用炼了,损了道身成就不大的,我传你一部御剑术,看看你的资质。
周凤,你来,亲自指点小六的修行,不可再出纰漏了。”
“谢真人。”“是,师父。”
然后陈胡子等了一会儿,
“……嗯?那俩呢?小六都到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岳鹏看看师父师弟,摸摸下巴,
“许是在斗剑吧?”
“啊?斗剑?炼炁期斗个屁的剑??”
“狗杂种!死——!”
燕子峰山道上,蒹葭仗着先手占据地利,使出一套利落刚猛的剑法,一剑刺出十二道剑风,上下左右,铺天盖地,如千军万马,洪水山崩,居高临下直扑杀而来。
而铁蛋左手掐诀,右手作剑,在食中二指指尖,聚起三寸长的炁剑,左一戳,右一刺,把那些剑风打散,同时学着绘卷上的玄女,使出鹤形跳跃,沿着山道左闪右跃,道袍飘扬,似一片青叶随风而落,虽然被凌烈剑风扑面,却全无损伤得避开。
“狗杂种!躲什么躲!”
蒹葭怒呵,但俩人斗得多了,她也有经验,见那狗杂种飘得远了想逃,立刻把手腕一翻,收了宝剑,从储物玉中抽出一把角弓来,又取一枚黄符,附在掌心,往腰袋里碾一颗铅丸,运起真息,张弓搭箭,
“着!”
一声轻呵,射出一道金光,直取铁蛋左目!
“哼!”
这一丸来势甚疾,打得如风雷闪电,转瞬打到面前!
然而铁蛋也早有防备,从鼻息里喷出一道剑炁,迎面把那铅丸斩成两半!
哪知虽破了那铅丸,火符却爆烈开来,“嘭!”一声化作火球当空炸开!把碎裂的铅丸炸得如天女散花般散开!一时间碎铅打了铁蛋满身满脸!将他从云端击落!从山道上滚落!
“死——!”
一击得手!蒹葭怒呵一声,拔剑猛冲!一剑刺向铁蛋心口!
然后她腰间金铃“叮铃铃!”猛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