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他有阿爹和阿娘,还有四个姐姐。家中的房子是那样的残破不堪,那是一座老旧的木屋,屋顶的瓦片早已参差不齐,有的已经掉落,露出斑驳的木梁。每当风雨交加的时候,雨水就会顺着缝隙渗透进来,房子的墙壁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好像是用力一推就能推倒的样子。
阿爹是个赌徒,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系于赌桌上的输赢。赢了,他会带着些许酒意和笑容回家,买些肉来庆祝,虽然依旧酩酊大醉,但至少家中能暂时免于暴力;输了,他便会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不甘,对阿娘和三个大一些的姐姐非打即骂。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阿娘正坐在窗边专注地做着针线活。突然,她一不小心,针尖深深地刺进了手指里,顿时鲜血直流。阿娘疼得龇牙咧嘴,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睡梦中的邵尔身上。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伸手狠狠地朝邵尔打去,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这个倒霉孩子!整天就知道睡觉,也不知道到一边玩儿去!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分心扎到手吗?还有你那个没出息的死鬼爹,整日在外赌钱,好不容易赢点钱,不想着拿来补贴家用,也不赶紧把外面欠下的一屁股债给还了,却非要花钱买你这么个玩意儿回来!难道他觉得老娘不能生孩子了不成?哼!等哪天老娘再生个大胖小子,一定让他把你给卖掉!看你以后还怎么捣乱!”
就在这时,门突然咣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阿爹走了进来。他刚刚在门外,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对话声,那些话一字不落全都落入了耳中。只见阿爹手上拎着一块新鲜的猪肉和一壶酒,脸上带着怒意。
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东西直接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女儿,然后开口说道:“老三,你赶紧过去一趟,叫老二把这块肉给烀上。让她多放水,火候掌握好,可别煮老了。还有啊,再整点儿蒜泥过来,那个蒜泥可得捣得碎碎的,味道才香呢!对了对了,别忘了叮嘱老二把那肉皮刮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杂毛都不能留。快去快回!”
三姐拎着肉迅速跑了出去,门都没来得及关。
阿爹怒目圆睁,指着眼前的女人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败家娘们儿!你瞧瞧你都干了些啥好事儿!这可是老子我的亲儿子,就算是买回来的又怎样?那也是老子我花真金白银弄回来的!你呢?你有那个能耐自己生一个吗?哼!瞅瞅你这些年,一口气生下了四个丫头片子,全都是赔钱货!你还有脸在这里对着老子的宝贝儿子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啊?”阿爹越说越来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举起的手就要向着阿娘的脸打过去。
阿娘在阿爹进来的瞬间,就放下手中的针线,两步小跑去给他倒水,并且递了上去:“当家的,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哼!老子要是没有赶巧今儿个回来得早些,岂不是就听不到你胆儿肥的诋毁老子的宝贝儿子啦!给老子牢牢记住喽,如今在咱们这个家里面,他就是我赵老三名正言顺的亲儿子,大名叫做赵大富!自从这小子来到咱家以后呀,老子那可是时来运转、鸿运当头呐!瞧瞧,就这短短时日里,老子已经轻轻松松地赢下好几两白花花的银子啦!要不然凭啥让你们这些赔钱货能有机会吃上一口荤腥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想屁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