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不然你以为老夫会平白无故地发善心救下一位素不相识的小太监?”赵生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了一会儿后,缓慢地说道。
史科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的。眼前的这位大爷可是连自爆满门都做得出来的。铁石心肠就是用来形容他的。事实证明,自己就是他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不过史科还是恭敬地行礼道:“赵公慧眼,余甚佩服!”
“老夫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的主人是不是彭城公?在这戒备森严的司狱中,也只有彭城公的人才能如此轻松地走进来。”赵生呲着牙忍着疼痛问道。
“赵公英明!”史科竖起了大拇指佩服道。“余的主人正是彭城公。不过余今天来面见您,彭城公并不知晓。”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司狱的守卫这么森严,没有彭城公的帮助,就凭你是绝对不可能进得来的!”赵生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问道。
“二十金就够了!”史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
“千里之堤,蚁穴溃之。石赵的内部已经腐朽了,就算没有老夫的后手,石赵也应该没几年了!”赵生自言自语道。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史科没有听到。
“说吧!你还有其他什么事?老夫可不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你会冒着被彭城公发现的危险专门跑过来送老夫一程。”赵生盯着史科问道。
“赵公猜对了!余代余的另一位主人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对于自己此行的目的被赵生猜到,史科一点儿也不惊讶,仍然十分恭敬道。
“你的另一位主人?没想到你史科还是个三家之奴!说吧!有什么问题?”赵生调笑道。
史科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一脸严肃,郑重地向赵生行礼道:
“余代余的主人石闵向赵公请教如何推翻石赵,光复我赵人(汉人)江山?”
赵生轻轻地捋了捋少了一半的胡须,仔细地思考了半刻后答道:
“内乱!只有石赵内部发生了混乱,赵人才有机会!”
“石虎一死,石虎诸子皆有重兵,可以挑拨他们发生争斗!”
“赵人必须要团结在一起,石闵将军需要联合赵地豪强以及司空李农的乞活军!”
“赵地豪强被石赵祸害的很惨。石闵将军如若起事,赵人必定跟随。但李农那里却有问题,他跟胡人有些纠缠不清。若李农不同意,石闵将军可持刃胁迫。老夫的那个老友可是非常怕死的。”
“小心北方的慕容鲜卑!石虎诸子相争后,慕容鲜卑必定趁虚南下!”
“多谢赵公指点!”史科行礼道。
不过随后,赵生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还有最后一点,千万不要杀李农,李农并无野心。李农一死,赵人必定会分裂!赵人本身就不强,千万不能再分裂了!”
“余记住了!”史科再次行礼道。
“老夫累了,把酒给老夫吧!酒里应该已经加药了吧!老夫想和泉下的家人团聚了。”赵生一脸疲惫地说道。
“放心吧!赵公,为了不让您受车裂之痛。余在酒里已经加了无味的毒药,赵公您不会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史科把酒壶递给了赵生,然后跪在了赵生的面前,一脸悲伤道。
“谢谢!”接过酒壶的赵生感谢道。
说完,赵生捧起了酒壶直接灌了下去。
二十年的隐忍,十年的筹划。今天,他终于完成了复仇。虽然他会比石宣一家人先下去。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比他早下去两天的阿忠正牵着马微笑着等着他。朦胧间,他仿佛看清楚了那个隐藏在他内心深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模糊的漂亮兰儿。朦胧间,他仿佛听见了泉下家人的轻轻呼唤声!
再见了!老夫的恒儿。
走慢些!老夫的忠仆。
我来了!老夫的爱人。
要重聚了!老夫的家人
……
老夫……终于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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