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安宁你这双手,可真是太巧了!”
方婶子左手抱着木盆,右手扶着沉得时不时就往下坠的背篓,笑得合不拢嘴。
隋然比之含蓄许多,却也是压不住笑的。
“说的可就是呢,咱们平常到溪边去捞鱼虾,都是拿着盆子到水里头直接擓的,直接吓走了不少的鱼虾不说,等把那些傻鱼儿捞完,剩下些精明的,便更加的不好捕捞了!”
“浅水的地方,更是想捞也捞不到了,都跑的远远的了!”
两人滔滔不绝地,将姜安宁刚刚做的简易虾笼,给大夸特夸。
“不过是凑巧运气好罢了。”
姜安宁谦逊的笑了笑,并没有居功。
像这种生活里的一些小技巧,在她阿娘留给她的手札上,的确只是些不起眼的小知识。
更何况,她还有弹幕帮忙。
刚刚她用柳条编织虾笼的时候,弹幕就已经为用什么饵料更能吸引到河虾争吵过好几遍了。
方婶子闻言便嗔道:“你这孩子,就是谦虚!”
往常她们也不是没有来下河摸过鱼虾的。
好歹也算是个荤腥肉菜了,配上自家下的黄豆大酱那么一炸,可比那老咸菜旮瘩更下饭!
却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捞的是盆满筐满。
“不是有你的法子,我们哪能个个都装满了家伙事儿?”
“你呀,可不是婶子爱唠叨你,做人谦虚些是好事儿,可也不能太谦虚了!”
“什么都不争、不抢,到最后人家可不会觉得你觉悟高,有涵养,只会说:嘿!你看那个傻子!”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人们只会觉得你这人好说话。”
“好说话,那就等于是好欺负!”
姜安宁若有所思。
方婶子还在说着:“从前,我也是来捞过河虾跟小杂鱼的,还能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弄?”
“往常多在河水里头待一会儿,那鱼虾就不敢再过来了。”
“就是有那个准头想捞,也根本就捞不上来。”
“这玩意儿可鬼精着呢!”
方婶子边走边说,丰收的喜悦,吹散了男人背叛带来的阴霾,使得她又恢复了从前的话唠本质。
隋然在一旁止不住的点头,只是想的更加长远:“要是每隔上三两天,趁着天黑的时候,过去把这虾笼放进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起出来,这一晚上,怕是就能够捞到不老少的小鱼小虾,趁着凉快的时候清理出来,到半晌午的时候稍稍辛苦一下,便能够卖不老少钱。”
“这东西也没什么太大成本,都是天生地养的,只要人勤快些,绝对是一本万利!”
隋然越说越激动,心里头已经畅想起遥远的未来。
方婶子听她画的大饼,也不免跟着动了心思。
“真有这么挣钱?”
隋然笑容微僵,顿时就收敛了些畅快的表情:“也没有很挣钱,就是挣个辛苦。”
方婶子撇了撇嘴,明白人这是跟她藏着掖着,没有说实话。
她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
只不过这心里头,到底是有些意动,思绪跟着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姜安宁在一旁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她忽地说道:“我觉得贵诚嫂子的这个想法很是不错!”
“只是,这活计说来轻松,做起来,总归还是耗费精神的。”
“光是靠着你跟我贵诚哥两个人忙活,只怕要手忙脚乱。”
隋然看着人,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听着姜安宁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也想加入进来,分一杯羹吧?
真不是她小气,可这镇上的人,来来去去就这么多点儿,现如今就已经有人学着他们来工地上买餐饭了。
虽然在味道上,远远不如他们家的,好些人吃过一次之后,便又重新过来,买他们家的。
可也不过是两三日,那几家人就联合起来,通过降价的方式,再次吸引走了不少的客流。
这要是再加上个极会赚钱的姜安宁,还有虎视眈眈明显也已经心动了的方婶子,只怕他们能赚的钱,就要再少上一些了。
真不是她小气!
隋然忧心忡忡,姜安宁看破不说破,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道:“我看,不如咱们三家联合起来,一块把这卖饭的生意,做大做强。”
“贵诚嫂子你也能早点儿多攒下些钱,盘下个门面儿,往后就算是过了饭时,也能时不时的,接待几桌散客,多赚些钱,何乐而不为呢?”
隋然被人画的大饼,说的有些动摇了。
方婶子最是意动,忙不迭的开口在一旁煽风点火:“对啊!人多力量大,有我跟安宁帮着你们两口子忙活,可不就是赚的更多?”
“你细寻思寻思,平常就你们两个人,到了饭点儿能跑几个地方?”
“这总有个先有个后吧?先去的地方,自然是没得说,怎么着都能把东西给卖完。”
“可后去的地方呢?”
“他们得花时间等你们过去吧?还只能挑拣别人买剩下的吧?万一这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了些,这饭到手里,恐怕也凉的差不多了!”
“那后头的人,花着跟旁人同样的价钱,就只能吃已经冷掉的饭菜,心里头能高兴,能乐意吗?”
“人家乐意花钱跟你买饭,图的不就是吃口热乎的?”
“否则人家自己带干粮,不也照样能吃饱肚子,还能省下一份钱,回去给家里头买上二两肉,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何苦要花呢?”
方婶子循循善诱,说起道理来,一套接着一套的。
隋然听着,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动摇了。
“更别说,万一前头买的人多,这后头等着人,哪里还有的能买呢?”
“从你这里买不到,自然就会到别人那里去买。”
“你这生意也做的有段时间了,效仿你,做好了放到各个工地去卖的,肯定不止一个吧?”
方婶子这话,算是捏住了隋然的命门,让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最近做这份生意的人,可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