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跟她们说了做胡辣汤的想法。
“……咱们这边的气候确实十分特殊,白天的时候倒还好一些,可早晚那是真的冷。”
“哪怕是现如今的季节,仍旧还时不时冷的像过冬一样。”
“所以我就想着,咱们不如就按着这气候来调整要卖的东西。”
姜安宁笑容恬静,令人十分安心:“这早上的时候天气比较凉,人们肯定是更愿意吃一些热乎的,比如豆腐脑儿、辣糊汤这样的,热热乎乎的吃完,暖暖的发一身汗,这一整天都能舒服不少。”
“人要是舒服了,心情就好,那干起活儿来自然也更有劲儿了不是?”
方婶子手里不得闲的挑拣起杂豆子来,红豆捡出来放一堆,绿豆捡出来放一堆,黄豆捡出来放一堆。
闻言不免停了手上的活计:“你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人活这一辈子可不就是图个舒舒服服。”
“大冷的天儿让我吃冷饭冷菜的,我也会觉得没有精神头。”
“只是……”
方婶子面露难色:“你说的这什么辣糊汤,咱们也不会做呀。”
别说做了,
她们就是听都没有听过。
就算是有心想做、想学,都不知道该从哪儿着手。
“那豆腐脑儿咱们倒是都知道。”
方婶子叹了口气:“可像这样的手艺活,那都是旁人看家的本事,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教给咱们?”
如今的师徒衣钵都讲究个传承。
就算是她们想学,恐怕要么就是要出极多的银子,买下人这门手艺。
这价格只怕不会便宜,起码也得二百两吧。
就像是隔壁那兄弟俩,是被江巍花了高价钱挖过来一样。
“正是因为没有听过,所以我才会建议婶子跟贵诚嫂子你们来做。”
姜安宁淡淡一笑:“除了是想借着这天气的原因,卖弄个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因为咱们这边还没有谁做过这个东西,咱们做出来,也能图个新鲜。”
“总归是有人会好奇的,自然也就不愁会卖不掉。”
“只要有那么三两个人愿意尝试,我相信这辣糊汤,绝对能够留住人。”
“到时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人们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的,咱们这辣糊汤自然也就能打出名声去了。”
姜安宁很是自信道:“且咱们做辣糊汤而不做豆腐脑,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豆腐脑儿,大多数人都是见过的。”
“如果有些人想要模仿学习,也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更不要说本来就有不少卖豆腐脑为生的人家。”
“若是有人看咱们的生意好起来,想要跟风,那原本就做豆腐脑为生的人家,只会比咱们这后来的门外汉,更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方婶子跟隋然止不住的点头。
“你别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可着辣糊汤,旁的人确实也没听过,没见过,可咱们也同样的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啊!”
隋然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旁的人做不来、学不了,咱们也是一样呀。”
姜安宁闻言笑道:“我既然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能够让婶子跟贵诚嫂子,快速的学会着辣糊汤的做法。”
“那这束修,恐怕也得不老少钱吧?”
方婶子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这不是她能够学得起的,遂还没开始,便已经丧气起来。
“这束修嘛,倒是说贵也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
姜安宁略带打趣儿的看着两人:“端看婶子跟贵诚嫂子舍不舍得了。”
方婶子跟隋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异口同声道:“是啥呀?”
“我想坐享其成,分红婶子跟贵诚嫂子你们每天盈利的一成。”
姜安宁说完,方婶子跟隋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隋然方才有些福至心灵的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做这辣糊汤?”
“贵诚嫂子当真聪明。”
姜安宁笑嘻嘻的说道:“没错,我正是会做着辣糊汤。”
“就是不知道婶子跟贵诚嫂子舍不舍得了。”
当然舍得啊!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隋然本就想回报姜安宁一二,奈何实在也是找不到什么机会。
如今有了机会,她哪里舍得放过?
方婶子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虽然姜安宁对方婶子的帮助,远不如对隋然两口子那般,大把大把的花钱。
可也是不差的。
尤其是姜根山夜宿暗娼馆这事儿……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心里。
如果不是能够跟着安宁做事,又得了人的劝说,她恐怕此时并不能够如此冷静。
更不要说,去获得什么真相了。
何况,那天之所以能够从周然的口中,逼问出真相,也是因为姜安宁的帮忙。
若非如此,她与姜根山只怕早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更不要说,这两天跟着隋然两口子出去摆摊,她还是赚到了钱的。
可能这钱在姜安宁的眼中微不足道。
但对她们这样在土里头刨食的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她们这儿本就不适合种庄稼,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年到头儿,也根本剩不下多少粮食。
去掉要交赋税的那一部分,也就勉强能让一家子糊口。
甚至是想吃饱都不容易。
半碗的米要加上三碗的水,总是把饭煮的稀稀的,一家子人才能够多分上一口,多喝上一口水饱。
可这两天她赚到的钱,足够她们一家子,买上一个月的米粮,饱饱的吃上顿干饭。
甚至这落到手里的钱,还能留有余缝的砍上半斤肉,买两根大骨头棒子,回来给全家改善改善伙食,添一添油水。
这放到从前,那是她想都不敢想了似的。
如今安宁提议要做这个什么辣胡汤,摆明了就是想再帮扶着她们两家,把日子过得更好些。
她哪里还会有什么说的?
若是这样还推三阻四,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岂非太过于不识好歹?
“诶呦,安宁,别说是一成了,就是两成,三成那也是你该的!”
方婶子说着,看了眼隋然,在人眼中看出差不多的意思,便放心的说道:“要我说,我们就应该分你五成,不,不不不,六成!”
这寻常的师徒关系,还讲究个三年效力呢!
安宁这般帮她们,更是理应拿大头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