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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炎看了我们一眼,语气淡淡:“我也好奇,所以我去她男人公司坐了坐。”
“然后呢?”
我和祝潇潇同步发问+4。
其实真不怪张九炎八卦,是那女人的丈夫主动联系的他。电话一接通就开门见山:“我是黄莹莹的老公,我叫田锋。你能不能不给她带回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一句话直接把张九炎问懵了,不就是她搁这儿哭诉半天,所以给她做了场夫妻和合法事吗?怎么还出现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九炎不明所以,所以就问了。
谁知道张九炎一问,田锋那边儿更懵:“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你给的?”
两厢俱懵中,两人约着见了个面。张九炎才得知了真相。
这个黄莹莹!
黄莹莹和田锋结婚已经十一年,生了有两个儿子。田锋和黄莹莹相识于微时,那个时候的田锋不仅没什么钱,甚至都没怎么见过世面,他和黄莹莹在一起,那真是一心一意奔着一辈子去的。于是田锋对黄莹莹好,对她家里好,尤其是先后生了两个胖儿子之后,田锋简直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虽说结婚十一年,但他们那俩儿子的指标早在结婚头三年的时候就完成了。在这之后,田锋的生意就渐渐做起来了。没钱的时候没有太多感觉,这钱一多起来,这人性啊,就渐渐显露了。
黄莹莹一直在家没有出去工作,但奢侈品是一样没少买,别人有的她也要,别人没有的她更要。
田锋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他觉得挣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家,为了让家人生活得更好,钱挣来不就是要给老婆儿子花的吗?所以黄莹莹刚开始要钱的时候倒也相安无事,只要她开口要钱,要多少,田锋都给。
渐渐的,黄莹莹开始变了,不光是贪图自己享乐了,还得带着家里人一起:看见别人开的车好,自己要换,问田锋要钱;弟弟买车,问田锋要钱;弟弟结婚要彩礼,问田锋要钱;家里要办个什么事,问田锋要钱……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有段时间,田锋公司里边出现了些问题,资金一时周转不开。他正在为资金发愁的时候,黄莹莹又来要钱了。
田锋有些没好气地说:“这些年给你的钱加大金镯子你自己算过有多少吗?再说,我那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就不能节约点吗?”
谁知田锋一句平常的抱怨,立刻换来了黄莹莹的指责和诟病,她又是哭又是闹,说田锋不顾家,说自己辛辛苦苦生了两个儿子,说田锋倒是在公司什么都不管家里都是自己在操持……在公司闹得田锋没办法,只能大吼一声:“要多少钱?你说!”
田锋这次的反抗,最后以黄莹莹美滋滋地拿走了四十万胜利收场。这是田锋第一次反抗,也是他第一次反思。
那天晚上他头一回不是因为加班而不回家,就这么在办公室坐了一夜。他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后来,就是那种逐渐的、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的后来,黄莹莹和田锋之间的话题就只剩下要钱了。她从不过问田锋累不累,也不关心他饿没饿、吃没吃,不曾理会过他生意上是不是出了问题、资金能不能周转开……她永远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田锋能给她多少钱。
当然田锋也不是傻子,在有过第一次的反抗之后就经常都有反抗了,黄莹莹的做法就是,直接跑到公司找财务:“你把他工资直接给我。”
再后来,田锋就不回家了,他不想面对这样一点都不像家的家,也不想面对家里那个只会冷冰冰谈钱的人。
黄莹莹的思维就更简单了,她觉得田锋不回家肯定是外面有人了,辗转找到张九炎这里,做了个夫妻和合术。
刚刚做完了那几天也真是有效果,田锋可能想到了这十来年,也可能想到了两个孩子,还真回家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这段时间,让田锋觉得自己的心软,换不来对方的醒悟,能换来的只不过是一次次的重蹈覆辙而已。
“所以这和合术到底算起了作用还是没起作用?”祝潇潇好奇。
“那男的不是回去了一段时间么,要没有那和合术,能在冥冥中想起来那么多曾经吗?”我回答。
“我说过,法事的作用只是进一步强化个人的抉择而已。”张九炎没有再抽烟,手上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黄铜色的打火机,这个打火机上面一条浮雕的龙头。
这打火机的风格很张九炎。
“她找张九炎做和合术是为了夫妻感情和顺,希望丈夫回家,但她实际做的事又全在把她老公往外推。但凡她能做出一点点改变,眼里不是只有钱,她老公都不会宁可在公司也不回家。”我接过张九炎的话,“做妻子的若不能和丈夫同心同德,只把丈夫当成赚钱的工具,连起码关心和爱意都没有,就算张九炎给她做一百场夫妻和合术,她老公也依然不会回家。”
“那男的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祝潇潇转头问张九炎:“你给那女的什么东西了?”
“我才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是她自己不知道哪儿去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这个黄莹莹在做完夫妻和合术的法事之后,看到田锋真的就回家了,她以为可以跟过去一样,问他要多少钱,他就会给多少钱了。毕竟见面三分情嘛,黄莹莹一心想着有这十一年的感情作为基础,还怕他不给吗?
黄莹莹又开始了毫无底线的奢侈,直到这个坑越来越大,成为了一个无底洞。实际上,人无穷无尽的欲望,才是真正填不满的无底洞。
另一边田锋的公司资金那段时间是真出了问题,不要说黄莹莹这边的无底洞,就连起码的周转都转不动,连员工的工资都只能先欠着。
黄莹莹这一下才彻底慌了神,除了一直纠缠田锋给钱,还到处去借,但一个没上班又也没有社会资源的女人,谁会借给她呢?曾经的客套都是看在田锋的面子,现在田锋自己都转不动,谁还会买她的账呢?
事到如今,她想的不是如何开源节流,她想的竟然还是抓住田锋就等于有了填坑的资本。
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请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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