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替奚悬处理好伤势后,韩渠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呆在里边修炼没再出去过。
残钩冷月悬在天上,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笼罩住整间庭院,寂静一片,连虫豸嘲哳的声音也不曾听闻。
倏尔,院中响起了两道交错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清晰可闻。
沉浸在修炼当中的韩渠并未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直到门外多出一片黑影他才恍然发觉。
房门上的白纸映出了一个颀长挺拔的清瘦身影,他一眼望去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连忙从榻上跳下来大步走过去。
哪知手刚按在门上,外边的人便忽然把门用力往里一推,韩渠不明所以,但还是松开手往旁边一站,好让门顺利打开。
‘吱呀’一声。
夜间微风顺着敞开的大门吹拂而入,些许酒气混杂在其中。
“右护法?”韩渠迟疑道。
楼庭舒没有应答,径直走了进来。他身后的庭院中只有满地倾泄而下的银华,没见着其余的身影。
房门大敞随风微微震颤,韩渠伸手拉上门转头看向楼庭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今夜的筵席上右护法是喝了很多酒吗?韩渠瞧着对方较之往常沉重了许多的脚步暗暗想道,他从未见过右护法饮酒,如今一见心中倒是有几分稀奇。
只不过原先他是打算等到右护法回来解释之前的事,但眼下见对方饮了酒又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想着要不然还是等明日再说?今晚便先让右护法好生歇息。
对了……韩渠四下看了看,忽地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现在待着的这间厢房只有一张供人安寝的床。
偏偏小院里拢共就四间厢房,程崶占去一间,教主应当不会和奚悬呆在一间房,那便又占去两间,剩下的便只有他们现在这间房,再无多余的空房。
而现在房里的床,当然是要留给右护法歇息的。
幸亏他自下午开始便一直在房内静修,今夜倒是不用睡榻上也能熬过去……如是想着,韩渠轻吁一口气。
这时楼庭舒已经寻到床边坐了下来,侧头靠在系着帷幔的床柱上,阖着眼,似乎醉得相当厉害。
韩渠瞧见这一幕,不禁有些咋舌。
许多修士都会饮酒,但甚少有喝得酩酊大醉的。寻常酒水于他们而言便如白水一般,往往只有特殊酿制的灵酒才能使修士如凡人般一醉方休,但对于修为高深者,灵酒一般也很难让他们醉倒。
右护法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他叹了口气,三两步走到床边准备将人平放下去方便歇息。
这段时日正是春寒料峭,人在外面行走,连衣裳都好似染上了那种春雪初融之之时的冷意。手碰上绣着竹纹样式的锦缎衣衫,韩渠动作轻柔地扶住楼庭舒清瘦平直的肩,缓缓地往平了放去,待到人彻底仰躺在床上才松开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整个过程中楼庭舒始终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平日里矜肃自持的人双眼微阖,颊边一抹酡红恰似夕照晚霞,削弱了眉目间惯有的冷肃,多了几分惹人心醉的风情。
鬼使神差地,韩渠抖着手,用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楼庭舒薄润的唇瓣,温凉柔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遍全身,胸腔中的心脏也在碰触的刹那怦怦直跳,快得几乎要一跃而出。
“……”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他骤然收回手就要离开,神情慌张不已。
哪知榻上早已睡沉的人竟在这时冷不丁睁开了眼。
“啊!”
韩渠猝不及防,惊得叫了一声,旋即他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轻薄之举,心虚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眨不眨地瞧着楼庭舒。
榻上的人眼中朦胧,仍有些醉意。
半响。
楼庭舒缓慢地眨了眨狭长的眼,恢复了部分清明,神情淡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坐起身,朝着韩渠看来。
“……”
韩渠心虚不已,赶在他说话之前连忙打断:“右护法,你要喝水吗?”
楼庭舒一顿,迟缓地‘嗯’了一声。
桌上的茶壶中泡着一些药王谷放进去的药茶,韩渠用茶水洗了遍茶杯,才倒了一杯端给了楼庭舒。
接过茶杯,楼庭舒浅浅喝了一口便没再喝,指腹在杯身上摩挲片刻,忽地道:“韩渠。”
韩渠快速应了句,心如擂鼓。
刚才的事,右护法有发现吗?
楼庭舒眼眸微敛,纤长羽睫挡在上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少顷,他伸出手来,道:“把手放上来。”
出乎意料的话听得韩渠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将手放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擅琴的人往往都有一双好看的手,楼庭舒亦是如此,但……韩渠垂头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他的手不能说有多难看,只是儿时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已在上面留下了数不清的印记,与下面那只几近无暇的手放在一起便显得有些丑陋了。
这时,那只手蓦地一转,用两指环住了他的手腕,些许雾霭般的魔气浮起萦绕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