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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内,殷韶然和池阎各自占据一边,盘腿修炼。和苏纯澈一样,两人都被关在这里足足两年了,只是巫榭行事最为捉摸不定,自从将他们丢在这里留下那句不到合体期不许出来的话,且下了禁制后便再也没来看过。
殷韶然师出名门,在不渡宫修习时受师傅关爱,师叔伯亦常来询问他修道如何,是否有精进,又是否遇到瓶颈等。像巫榭这种把人丢一边不管的教育方式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倒也明白了为何池阎的性子是如此了。
而对自己师傅这种逼迫修炼的方式,池阎倒是挺适应的,他自幼被带回妄行宗时巫榭就是如此教他修炼的,除了偶尔过来问他进度如何外,就基本是放养状态,由他自己发挥。
从出窍期到合体期,足足两个大境界的提升,在寻常修士看来需得数百年才能完成,而且还不是仅靠修炼,更重要的是机遇,还有资质。
但事实上,仅仅是两年的时间,他们二人的修为就提升飞快,在年关将至之时就到了分神期初期。这其中或许有他们不相上下的资质缘由,但也有他们彼此间暗自里的较劲,谁也不肯比对方稍逊一分,一旦其中一人有所提升,另一人不多久就能追上来。
这一日,池阎刚运气完毕,稍作休息。藏书阁完全笼罩在巫榭所设结界之下,内外皆不相通,但除了大门,藏书阁每一层楼其实也有窗户可以往外看,只是这妄行宗风景池阎早已看了几百年,根本没有期待,而且他那师傅怕他分心,将所能看到的风景限制在数丈之内,除了青砖地板就是几棵将枯未枯的矮树,实在枯燥。
可偏巧这时,池阎实在不想看对面殷韶然那张自被关入藏书阁后就冷硬到跟个冰山似的脸,于是转了个身,打开自己这边的窗户。
却不料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叫池阎惊得瞪大了眼。
两年间,鉴于巫榭的命令,妄行宗内无人敢靠近藏书阁半步,可今日池阎却在窗外看到一个叫他觉得无比熟悉又陌生的人。
说熟悉,是因为来者的身形,那是他在午夜梦回间无数次梦到过的,但说陌生,则是因为对方明明是男子,却穿了件女子的裙装,正提着裙摆在这藏书阁附近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阎呼吸凝滞,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苏纯澈能出现在这里。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直到确定外面这人是真实存在而非自己的幻想后,他才屈指敲了敲窗,对那人喊了声阿澈。
听闻自己的名字,苏纯澈转过身来。他前不久得了自由之身,但代价就是必须得穿着巫榭给他准备的女装,也不知是哪个魔道门派上供给他的,其中好些样式十分暴露大胆,苏纯澈死活不肯穿,只能选几件裹得严严实实但又确实十分少女的裙装。
他从巫榭那儿要了可以随意进出妄行宗各地的法器,这东西对方原本是给安芩的,现在辗转到了他手里。苏纯澈不在意这东西给过别人,反正能用就行,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巫榭将那枚玉饰替他系在腰间时特意说了句:“有这枚玉,妄行宗里任意角落你都能随意进出。”
巫榭说这话时似乎别有含义,但不管怎样,这枚玉饰终究是给了苏纯澈。他拿到玉饰后安分了几天,这才兴冲冲的跑来藏书阁的结界外,先是试探着伸了伸手,发觉结界确实没有阻拦自己后,他打放心的往里面走了进来。
结果不曾想,自己不过是绕着藏书阁走了半圈,就被人叫住了。
想当然耳,能在藏书阁里叫他名字的,除了池阎与殷韶然外别无他人。苏纯澈激动的回过头,便看到池阎正站在一扇窗前,神情激动,但看到他盯着自己的裙子,少年顿觉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条鹅黄色襦裙是他今日选的,但是裙摆长了些,为了防止绊倒所以他一路都是拎着裙摆的。妄行宗里现在全然没有外人了,苏纯澈穿了几天也快习惯了,没想到今天还是被人看到了,而且还是老情人。
唔,老情人这个说法在这里用的应当没什么问题。
思及两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没做过,苏纯澈脸皮也越发厚起来,小跑着过去。受制于藏书阁的禁制,池阎的手自然是伸不出来的,只能在窗内看着对方。苏纯澈却因为身上法器而不受影响,当他跑动时,腰间挂着的玉饰被池阎看到,男人眼底微沉,心里盘算起来。
无论如何,照常理来说苏纯澈都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偏偏眼前此景确实不是梦,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此时的出现,是巫榭默许的。
池阎猜不透自己师傅的真实想法,事实上,即便跟在巫榭身后修习三百余年,巫榭身上的秘密依旧叫池阎捉摸不透。他曾觉得巫榭会对苏纯澈感兴趣,但若是如此,巫榭就更该将苏纯澈好好看着才是,绝不该让他来到藏书阁这里。
可若不是如此,巫榭又为何会把那件法器给他,还任由他来到藏书阁呢?
池阎静默的看着少年激动的样子,他抬起手来想去触碰对方,可藏书阁内禁制却拦住了他的动作,如一层薄膜横亘在两人中间。
就在这时,苏
', ' ')('纯澈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兴奋:“你还好吗,殷师兄是不是也在这里?你们这些日子过的怎样?”
他的声音传入藏书阁内,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
殷韶然睁开眼,只见自己曾朝思暮想的人站在池阎那边的窗户外,依旧是三年前分开时的模样,美的惊人。
他将体内灵气收纳入识海,起身走到两年来从未逾矩过的另一边。苏纯澈看到殷韶然就忍不住一阵鼻酸,他懒得再去找门,直接踩着窗沿就要爬进来。
他动作灵活又迅速,眨眼间就从外面跳了进来,三两步跑到殷韶然面前,想都没想的给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殷师兄。”
两年的时间其实远远算不上有多长,对修道的二人来说是如此,对苏纯澈来说更是如此。可许是心里有了挂念的人,于是等待的时间便越发觉得漫长起来,甚至每分每秒都像折磨。
苏纯澈将脸埋在对方胸前,呼吸间满是这人的气息。他向来不是爱哭的性子,可被这人用力抱着的时候,眼泪不知为何就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将对方的衣服都弄湿了一大片。
池阎在一旁很是不悦的啧了一声,但还是控制了自己没上前把人分开。
殷韶然自然感觉到自己胸前衣服的水痕,他没有多问,只是抱着对方,慢慢的拍对方的后背。
直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苏纯澈身上穿的是女子才穿的裙装,还是极为惹眼的鹅黄色。想当然耳,少年自己是不会主动穿这种衣服的,能逼着他穿的,大概也只有魔道这位行事古怪的魔尊巫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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