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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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鸣声起。

巫榭睁开眼睛,他做了一夜的梦,本以为醒来时会觉得心慌意乱,可看到怀里安静躺着的苏纯澈时突然就心定了下来。他低下头,在对方唇上几不可查的碰了碰,彼此呼吸交换。

然而苏纯澈睡的也并不多沉,只是这样的触碰就让他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巫榭那张放大了的脸,好看是好看,但大早晨这么一出总有些吓人。他下意识伸手抵在对方肩膀要把人推开,可却被巫榭反捉住了手,顺带扣住他的腰拉近距离。原只是轻触的双唇突然贴了上来,不轻不重的在他下唇咬了一记,随即舌尖探入口中无理取闹了一番。

苏纯澈被他这么一弄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待这一吻结束,他本只是淡红的嘴唇被男人弄得如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一般艳丽。少年蹙起眉头,道:“你大早上的干什么?”

巫榭却浑不在意似的在他腰上捏了两把:“就亲一下,不用害羞。”

苏纯澈恼道:“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问题。”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对方却已经松开对他的桎梏,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物,道:“天亮了,也该起身了,接下来要去顾杜国,你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话语间仿佛那个起床骚扰别人的人根本不是他。

苏纯澈算是彻底见识到巫榭的无耻了,他翻了个白眼——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自损形象的动作,但对着巫榭似乎除了这种抗议方式已经没有别的可用了——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昨日他也是被强留下来的,又被人搂着睡了一夜,衣服自然皱巴巴的。但他也不在意,挥手间就将衣服弄得平整如新,但对着那头散落的乌发却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巫榭看出他此刻的苦恼,从腰间储物袋里拿出一根红色发带替他束发,他有幼时伺候人的经验,虽已时隔千年,却也没多生疏,不多久就弄好了。

收拾完毕,两人走出房间,其他修士已在外等候着了,连池阎殷韶然都早早起来,他们应当去了苏纯澈的屋子看过,见他不在房里便猜出他是在巫榭那儿,故而见到两人同时进来也没觉得惊讶。

池阎因昨日之事还有些郁郁,可瞧着苏纯澈那副没良心的模样他又恼起来,想都没想的把人从巫榭身边给拉了过来,在少年腰上狠狠一掐,听到对方嘶的一声痛呼,淡金色的眼睛因自己而满是恼火,他才心里觉得舒服了些。此举幼稚归幼稚,可效果却极佳,苏纯澈当下便反击回去,屈膝直接踢到对方胯间,虽说是修身炼体的修士,可那儿依旧脆弱,池阎脸色涨的通红,要不是碍于巫榭在场恐怕得叫出声来。

他瞪了趾高气扬的苏纯澈一眼,心里又恨又委屈,可苏纯澈见他如此,又腆着脸笑嘻嘻的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亲,他满腹的埋怨便如冬雪遇到了春风,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当真是喜欢这人喜欢的不行,连对他发火都做不到。池阎心道,却又想起巫榭与自己和殷韶然说的那些话,心中蓦的一痛,将千般思绪收了起来。

苏纯澈不知道他心里想法,自己方才那一下也有些用力,不然他也不会又去安抚对方。可看池阎此刻表情,他也猜不透对方是生气还是恼火,好似有千言万语被堵在了胸口,想说却不能说。少年心生困惑,正欲开口,却听那边巫榭已经下了命令,指派一部分人去不囚山设立阵法,另一部分人则跟他一道去顾杜国取灵石。

巫榭修为至高,甚至能控制灵脉走向,他盘踞不囚山多年正是为了此刻,连山间灵脉都是他这千年来一点点聚集过来的,为的就是设立新的子阵。有他的准备,众修士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各自领了布阵需要的灵器阵图,御物而起,朝不囚山飞去,殷韶然便在这一列。

而池阎他们则与巫榭和苏纯澈一行,去顾杜国取天灵石。

……

时隔数年回到顾杜国,苏纯澈心里倒生出三分感慨,他坐在灵器化的船上,底下是顾杜国的凡人,喧闹息壤,仿佛修真界的一切都与此刻的他们毫无干系。

飞船掠过当初苏纯澈与楚丘九怀暂住的破庙,那儿与当初离开时并未有多少改变,但里面的人却已换了一拨。凡人命短,乞丐更是如此,只两三年不见,彼此生死茫茫无所知,苏纯澈手撑在船舷上,突然生出一股怜悯的感觉。他旋即将这种古怪的情绪压下,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是中界之人,下界生灵如何与他毫无干系,没必要在这里突然有所感悟。

飞船继续前行,不多久就抵达位于顾杜国王都的阵眼处,此地在王宫禁地,守卫森严,决不允许外人进入。但巫榭自然是例外,他来前就与国王通过信,对方已在此等候多时,一见到飞船降下便立刻迎上前来。

在巫榭的结界之下,众修士落地时全然不用压制灵力,防止被干枯饥渴的灵脉吸取力量。

守门护卫推开禁地大门,肉眼可见的森森寒气匍匐压下,便是修士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池阎握着苏纯澈的手,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隔绝了禁地内的寒气。

随后巫榭便走入禁地,不多久他便走了出来,天灵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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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放入储物袋里。随即众人辞别顾杜国王室,上了飞船,朝封锁之地行进。

但就在飞船飞出顾杜国国境之时,突然从地上窜出数道黑影直冲他们而来,黑影的速度快的惊人,眨眼间就来到飞船周围,它们张开巨大的黑色翅膀,露出怪异的兽类头颅,朝众人嘶吼。

腐败腥臭的气味传来,苏纯澈掩鼻退后几步,而负责守卫的修士已各自拿着武器迎了上去。但这兽类此前从未离开过屏障,点星楼的文献中也没有相关记载,此时贸然迎击却不知如何下手,众修士只能按照以往对付飞禽的方式来应对此妖兽。可当他们的尖刀利刃划过妖兽的翅膀时却发现对方的翅膀看似蝠翼一般的薄薄一层,实则比精铁还要坚韧,甚至连池阎的炼狱也只能在它们翅膀上留下一道白色划痕,根本无法击破。

几个来回之后,飞船船体出现伤痕,但这毕竟是御空之物,并不会像水里的船一样漏水。只是破损多了,支撑船体飞行的灵气外泄,整艘船便呈现摇摇欲坠之势。

此时,苏纯澈突然道:“打它们是没用的,这几个只是傀儡,有丝线在底下牵着。”原来他趁众人攻击之时用了灵视之力,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绝非事物的表象,而是更接近本源的存在,因此轻易就看到众修士无法看到的妖兽的脆弱之处。

随后,他袖子一挥,从袖口飞出无数花瓣,当那些花瓣从控制妖兽的丝线上划过时,不意外的都被切成了两半,也正是靠着这个,众人才看到那些丝线所在,随即攻击丝线。同时池阎燃起炼狱之火,火势顺着丝线往下蔓延,追溯其源头——正是躲在地上的另一只不知名的妖兽。

对方只有凡人半身大小,全身黑色,生的自然也是畸形诡异,一看到自己控制偶人的丝线被烧,它发出吱呀怪叫,连忙松开控制的丝线想要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池阎已御炼狱落在它面前,长刀一挥就将其斩成两半,怒焰把它的身体烧成飞灰,天上的妖兽傀儡也旋即落在地上,抖了抖,跟着化成了一摊污泥,将那片土地的生机都腐蚀殆尽。

苏纯澈从飞船一跃而下,也不顾池阎就在旁边,或许也正是因为池阎在,他才觉得放心。随后他嘴唇开合,就如同上次恢复被蓝芒血液腐蚀的土地一般,将被这些妖兽血液污染而呈现死气的土地恢复原状。

池阎在旁边抱臂看着,等到少年全部解决之后,突然把他拉过来,在他唇上吮了一下。

不知为何,苏纯澈突然从他那蛮横的亲吻中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慌乱与无助,还有那和殷韶然以及闻亦微极其相似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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