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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久大概是有点疯了。霜迟想。
然后程久挨过来,他自然地仰起头,程久埋首在他颈侧印下吻痕,吻渐渐向上,温软的唇舌舔吻过下巴,耳垂,小半边脸颊,来到嘴唇,留下湿润的痕迹。
他不自觉地“嗯”了一声,带着微微的喘,抬手搂住程久的脖子,与他深深亲吻。
他又觉得,疯就疯吧,也没什么不好。
他喜欢程久的吻。
两人身上都狼籍不堪,程久冷静了不少,拥着他稍作温存就放了手,抱他去洗浴。
汤池里的水换过一轮,霜迟坐在池中,迷蒙之间不经意地抬头一望,见天边月轮淡得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一层朝霞映下淡绯色的薄光。
赫然已是天光大亮。
片刻后,他便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程久把他裹进崭新柔软的被子里,捧了热气腾腾的粥喂他喝。
霜迟有些无奈,想说自己也没有气力不济到如此地步,但见他双目明亮,笑意微微,似是心情极好,又莫名觉得心软,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就着他的手吃了顿早饭。
程久又细细给他擦脸,霜迟任他施为,看了他一会,忽然叫他:
“小久。”
“嗯?”
霜迟沉吟一下,缓缓道:“我希望你醒过来,其实并不是说一定要你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温柔,听话,克制,那都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程久要记起他自己是谁,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回到他身边。
程久动作微顿,眼帘轻抬,对上霜迟沉静如深潭的双眼。
仿佛在问他:“你能明白吗?”
怎么会不明白。
“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了,却不说。
霜迟也不需要他诉之于口,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他抬手摸摸程久的脸,转移话题道:
“不过接下来两天,你不能睡在我这里。”
他声音暖暖的,是很放松的状态。程久听了也不急,同样好脾气地跟他商量:“我不会再这么过分了。”
“那也不行。”
语气里已带了些睡意,程久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师尊怕我耍赖皮吗?”
“让你长个记性。”霜迟说,嗓音越来越轻。
程久:“这可是师尊让我试的。”
“嗯……”霜迟想了想,露出一个微笑,慢慢道,“我不能耍赖皮么?”
“……”程久注目看他翘起的唇角,心都软成一泓水,如何说得出“不”字。
他放下软巾,亲亲霜迟的嘴角,低声道:“师尊,睡吧。”
霜迟慢慢闭眼,忽地想到什么,又睁眼含糊交代他:“记得喂狗。”
“好。”
霜迟重新闭上眼睛。
他其实也没有累到一点都熬不住的地步,但他知道,在程久身边,他可以不必撑着。
于是他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程久立在床头,垂眸注视他的睡颜许久,又想亲他,腰弯到一半,想起这人素来警醒,这一吻下去,恐怕便要把人弄醒,只得作罢,手指在他脸上虚虚一碰,收了碗筷,喂了狗,便神采奕奕地去学堂了。
路过一片菜地,李大娘正在里头拔草,看到他跟他打招呼:“小程先生早啊,吃了没?”
程久客气回应她,心念一转,问:“大娘家还喂有鸡吗?”
“有!”李大娘说,“大的小的都有,小程先生想要,我回头让我家小子给你捉一只送过去。”
又奇道:“怎么突然要吃鸡了?”
“嗯。”程久风轻云淡道,“哥哥他昨日受了些伤,想给他补补。”
“哟!”李大娘顿时满脸的揪心,“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啊?”
“不严重。”程久答,“歇两天就好,只不过这两天,约莫不太方便见客。”
村子里好些人都在山里讨生活,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们搬来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有人来问霜迟看病看伤。平日里倒是无妨,但他昨晚做得太过,便想让霜迟好好睡一觉补足精神。
于是不一会,整个村子都知道,程大夫今天不方便见客,要拿药看病的,缓几天再去。
上了半天课,中午程久又回去做午饭,饭后给霜迟揉腰揉腿,揉着揉着就变成了摸,按着人亲了足足一刻钟,神清气爽地继续去学堂。
——总的来说,依然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只有学堂的学生们被程久好一通折腾,放学后还心有余悸,惊恐又迷惑地想,先生到底吃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严格!
说个小话都要被点名!
更别提做别的小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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