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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跑啊——别管这些实验品了,刚才爆炸的规模太大,我们肯定已经被帝国的军事部门发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因为实验失败而产生的巨大爆炸波及到了半个科研中心,许多珍贵的数据和资料也付之一炬。
走廊里乱成一团,滚滚浓烟还在四处扩散,随处可见奔逃的人们,实验体孩子的凄厉哭声也被第二次爆炸的声响掩盖住。
“逃不了的,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为了这项伟大实验的成功,现在他们都毁了,全都毁了……呵,帝国的行动力比你想得要快,就算要逃,又能走到哪里去?“
科研组长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那么多个日夜的辛勤研究,怎么会功亏一篑。
他不愿接受。
算了,失败了也罢,那干脆把这里全部毁掉吧。
全部毁灭,全部消失……他们的心血,不能让帝国人得到一点。
……
“明朗!!!“
宋景文流着冷汗从自身的回忆里抽离。
七年前的那一天。
在那个面目狰狞的科研组长举着淬火的利刃刺向他的时候。
也有一个人挡在他的身前。
为什么明朗腹部那道伤疤的面积不小,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留存着明显的痕迹。
因为刀刃表面的高热,让那个少年的腹部皮肉,乃至一部分内脏都因此烧焦坏死了。
明朗被联邦救助出去以后,先是进入了最近的联邦综合医院,又转移到帝国最高医疗中心持续治疗了一个月。
伤疤被尽力缩小,最后变成了胯骨侧边的长长一道。
他因为接触实验用药物的后遗症,醒来时失去了有关事故的记忆。
宋景文也是这样。
“怎么样,你高兴吗?怨恨吗?哎呀,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宋景文……“
徐思抚摸着被他从明朗身体里拔出来的那柄电刀,就算是手指被割破流出血液,也仿佛全然没有感觉。
“那个实验舒服吗?哈哈,感谢那些葬身爆炸的科研人员,他们送给你的另一样后遗症礼物,就是你的性格也会因此改变,变得自大又狂躁,只需要我不断加以暗示,你就会变成一副轻浮易怒的样子……有点可惜,这些特质都还没有彻底毁了你……就算你流连花丛,滥情无数,还是有那么多男女争着要爬上你的床……“
他反手将刀子挥向了昏迷的明朗。
这一次,为了保护怀里的人,宋景文强撑着调转过身子,硬生生用后背接下了徐思的一刀。
“咳……”
宋景文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开始装善良人,宋景文,我可没有娶了他以后又侮辱他,明明厌恶到极点……又为了面子不愿离婚……我也没有无能到让他为自己挡刀……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因为你自己的抉择,才会有今天的这般结局……好了,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就带着你的无能进入地狱吧——“
徐思得意地抬起了手臂,准备终结宋景文的生命。
就在雪亮的刀子准备落下的那一瞬间,宋景文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整个眼睛都变成了深黑色,宛若一潭墨池,也像是永不见底的深渊。
所有人都知道联邦指挥官流着稀有的古人类血液,但有另一件事,就连宋景文的父母也不知道。
他拥有看懂古人类文字和精神震慑的能力。
后一种能力在古人类时期普遍被用于战争,只是能力持有者对于本国也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下场多数惨烈。
宋景文很少使用精神震慑。
六号军械库并没有放着什么徐思想象中的秘密军事武器,而是一些只有古人类才能读懂的,文字早已失传的文章,这些书籍被作为联邦至高国宝,同其他珍惜古物一齐受到了最高等级的森严保护。
宋景文不久前协助清点六号军械库的转移书籍时,发现有关古人类精神能力的那一本失窃了。
联邦军部只当是丢了一本无人能懂的天书,并无在意之处。
能看懂那些书籍的宋景文却顿时生出冷汗。
如果这本书的内容被破译出来,那他的精神震慑能力,或许也会被什么人发现。
没有读懂古人类文字的把握,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强闯军械库,就为了盗取一本书。
他一直以为这本书是被徐思拿走了,所以从开始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引徐思露出破绽。
但徐思对此一无所知。
那又是谁盗窃了古人类书籍?
“忘记十分钟内发生的事,咳咳……该死……你被我夺走了刀子,只能束手就擒。”
宋景文说完后,徐思呆滞地点了点头,他眼里有恨意又极为不甘,但也只能渐渐任那些情感散去,不再有别的行动。
……
', ' ')('联邦军部的救援人员接到信号赶来的时候,星球补给站的地上躺着被捆得十分结实的,陷入昏迷的徐思。
还有浑身是血的指挥官。
“先救治他!快点!!!”
伤势最严重的,还要属宋景文怀里的那个青年。
……
明朗做了一个混乱的梦。
好像时光倒流了回去。
抚养他长大的外公外婆都是学者。
是啊,原来是这样。
他儿时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战舰的零件模型。
后来他去了明家,大部分的记忆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六十四星峰会碰到一个英俊的男孩,那个家伙很喜欢他。
一柄刀子扎进身体,他惊讶地低头凝望着流出的血液。
那只是一些没有颜色的液体。
流出的是他的记忆。
明朗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间干净宽敞的病房,桌上还摆着新放的鲜花。
他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连四肢都有些僵硬了,好像它们不属于自己。
身体好痛……头也很痛……
明朗咬着牙活动了一会儿手腕,终于能够有力气调出个人终端。
看见今天的日期显示,让他彻底地愣在原地。
上一个被他标注过的日期,是考试之后的两周假期。
那天到现在为止,如果他的终端没有损坏,那就是已经过去六个半月了。
怎么会这样?
明朗着急地准备下床,忽然发现他的左手正被什么人紧握着。
凌晨六点二十五,太阳升起不久,联邦第一指挥官的眼底全是浓浓的青色阴影。
他眉头紧皱,趴在床边睡得并不安稳。
只是一直握着明朗的手,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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