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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威胁顾念只是缓慢的眨了眨眼，她无力的扶住冰凉的洗手台，倦意满满的低着头。
顾寒心慌一瞬，他忍不住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似乎都在轻颤:“念念？”
“……嗯。”略微失神的眼睛逐渐聚焦在他的脸上，顾念将手伸到水流下冲了几秒，又慢动作地擦干。
“哥，我估计之后挺忙的。”声音沙哑，顾念唔了一声，亮晶晶的水珠从脸盆溅到少女纤细的指尖，平淡的视线停顿几秒，最后也只是懒洋洋地靠到顾寒的身上。
刹那间，男人身上的古龙香水味径直冲撞到敏锐的鼻腔内，顾念不自觉的往上蹭了蹭，狭长的眼睛惬意的眯起。
像极了吃饱喝足的猫咪，乖巧的露出了弱点，躺在主人的面前。
高高提起的心脏稍微放低一点，顾寒轻轻牵住她的手，薄唇印到少女的额头，语气温柔:“好，那我就陪着念念在实验室，好不好？”
闻言顾念歪了歪头，她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勾住男人松松垮垮的领带，平淡到甚至有些冷漠的瞳孔和他对视几秒，唇角微微上扬。“哥。”她顿了顿，有点头疼:“你真的需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吗？”
“你现在应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顾念的声音莫名的夹杂着几分冷意，又长又翘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颤抖几秒，落在肩头的秀发被她漫不经心的绑起，“哥。你明白了吗？”
她不会喜欢人，她连自己都不喜欢。想到这顾念脸上的笑容更淡了点，她微微仰起头，眼神冷得让人害怕。
对上她越发平静的视线，顾寒强忍着把人抓回来的冲动，他一寸一寸摩挲着少女纤细到一折就断的手腕，喉结滚动半晌后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
“你可以不喜欢我，你也可以认为我的喜欢是无用之物，但是念念没有人可以控制别人的想法，我喜欢你，是我的选择。”他说的很认真，眼神也很真挚，顾念看着他，心情却没有一丝的波动。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顾念随意的用纸巾擦干手背上残留的水珠，高跟鞋踏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极了临终前最后的审判。
淡蓝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到烧杯之中，浅绿色的液体当触碰到外来者之时就会立刻变成紫色，生成黑色的沉淀物并且释放出热量。顾念微微垂着眸，她仔细的观察着烧杯中少得可怜的沉积物，耳朵却注意到开门的声音。
抬起眼眸扫了眼挂在白墙上的时钟，顾念没有回头，只是淡然发问:“有事吗？”
能这个时间点过来的人，没多少个。
叶箜抿了抿嘴，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看了眼顾念做的实验，又咽了口唾液:“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又是一滴有着极强腐蚀性的溶液滴落，顾念的手稳得像是在操作手术刀的医生，可一点也不专心:“怪你和他们说我没有心，还是怪你没能劝服他们？”
“我……”
“如果是前一个，你没说错，后一个更怪不到你。”好不容易沉淀出的物体下一秒又消失在溶液中，顾念深吸一口气，将失败的烧杯放下。
她转过身，毫无波动的眼睛对上叶箜不安的眼神。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确确实实是旁观者清。就像是郁梓和顾寒，两个脑子都是好使的，偏偏在她身上栽了个跟头，而且现在还无法自拔。
相比于他们，叶箜更为冷静，而且仿佛第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本质。
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叶箜沉默的看着平静的顾念，半晌后勉强的露出个笑容，声音似乎都在轻颤:“过两天，有个去中科院的项目，你……”
“他们确实应该远离我冷静一下。”顾念显然早就听说并且申请了，她耸耸肩，明明白皙的颈脖上还残存着暧昧的痕迹，可她的表现却像是前几个小时沉迷于爱欲中的人不是她一般。
——冷淡到了极致，比神还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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