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来到坤宁宫门外,我就注意到了此处和往常的不同。
原本的坤宁宫是热闹嚣张的,处处透露着高人一等的气息。
可现在说不尽的冷清萧瑟,角落里还有很明显的蛛网灰尘,一看就是打扫的下人没有上心,敷衍了事。
想来也是,如今母后被禁了足,压根不能出这宫门,哪里看得到这些。
她也不敢和以前一样肆意发作罚下人,下人们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了。
我啧了一声,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队伍入了内。
宫内的情形比外头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伺候的宫人少了许多,且大都是生面孔,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敷衍了事。
我想起父皇因恼怒母后的不懂事,不仅禁了她的足,还减了她的待遇,一切服侍供给只按照贵人规格。
难怪母后急了,连宫宴的机会都不放过要来找我。
吃了这么多亏,又被打到谷底,多少应该长些教训了吧?
今日又是有求于我,她会一改先前那理所应当的态度,适当假惺惺反省一番吗?
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
我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
尤其是母后这个年龄,性格心智基本定型了,哪怕是做表面功夫对她来说都难于登天。
母后虽还穿着皇后规制的衣裳头面,可面色明显灰败了许多,一见到我就冲了过来。
“令月,你快去和你父皇求情,让他别再这么罚我了!”
“这些时我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你也是没良心,居然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受苦!还有你兄长,你都一点也不管他吗?他可是你的血亲啊!!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她咬牙切齿,愤恨的瞪着我!
仿佛我才是造成她苦难的罪魁祸首。
啊,虽然我也的确出了不少力就是。
但根本缘由不还是他们自己作的恶吗?
我同情地看着母后,叹息摇头。
“母后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让我寒心了。”
“谁说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受苦?为了兄长的事,我不知得罪了父皇几次,还受了伤,你不知道吗?”
母后一顿,随即皱眉道:“为自己兄长受点伤不是应该的吗?他又不是外人,特地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又不是掉脑袋,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你快去把你兄长的太子之位抢回来,不然以后让别的皇子做了皇帝,你也会倒霉!”
我看着母后这理直气壮的嫌恶模样,忽然舒缓了眉眼。
这才是我那个自私刻薄偏心的母后啊,失去了最后一点伪装的耐心,这丑恶的嘴脸一览无遗。
还是那熟悉的态度,熟悉的神情。
倘若她忽然改了性,哭哭啼啼忏悔旧日对我的不好,表示自己要改过自新,好好弥补我曾经缺失的那些母爱。
那我说不定还会觉得有些为难呢。
我冷笑一声:“母后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不分青红皂白骂我出气?”
“好,好的很!本来还有点担心母后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你们的破事我不会再插嘴一句,你们母子俩就各自被禁足到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