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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王拿准了北地人的性子。
——恃强凌弱。
换个好听的说法,是愿打服输。一旦收服成奴,就会变成最好用的狗腿子。
说的这些人里包括安伊。
他被沉王救过一次后,整个都变了。
“夫主,你想我吗?”“夫主,你爱我吗?”“夫主,你还想跟我生孩子吗?”“夫主,这是我最心爱的钻石,送给你。”“夫主,以后不会再骗你。”
“你那天说想杀了本王,是真的?”
“是啊。”
他说完,沉王的脸整个阴沉。
廖凯扶额道:“安伊,你不应该这样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安伊反驳,“我曾经是想杀了你,是的,那就是。”
沉王头痛欲裂。
他想不通,为什么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想要离开。
秦若欺瞒数月独自逃离,雨游带着新来的翻墙跳院好几次,承欢被开苞当天投泉自溺……甚至正室安伊是想杀人。
沉王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愿相信身边真的每个人都对他如此。
“成亲之日为何喝下孕子汤?”
“我当时不知道那碗汤是用来做什么的。”
“成亲后为何与本王一连交欢数日?”
“很舒服。我感觉很好,就继续了。”
“又为何将本王囚入卧房?”
“你和他们看上去像快死了。其实我不用救你,可你现在死了我守不住这些财产、只会被欺负。所以我要先生个孩子,继承你的王位。”
“你在府里什么都好好的……”
沉王手指僵硬,快要捏碎茶杯。
他想问安伊,在府里一切都好为什么非要改变、非要离开自己。
廖凯已经翻译完,安伊笑着说:“我跟你结婚了,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在我家里……”
“你们为什么全都要离开我!!”
沉王挥臂,一桌茶点全部砸碎。
整个王府陷入死般寂静。无人走动、无人出声,视线全部集中过来。
他崩溃。
“本王四处颠簸东奔西走,给秦若那群贱人吃饱穿暖!给你们、你们!”
手指安伊和廖凯。
“修房子、买礼物,面面俱到!本王是哪里有错!哪里?!为什么,为什么都要离开本王?!为什么!!!”
沉王身子一斜,跌坐。
安伊和廖凯都怔住。
满院仆人家奴、一屋子的贱宠,还有夫郎二人,无人去搀他起来。
沉王的眼泪稀里哗啦,沾湿衣裳。
“呜呜呜呜……我云秦繁到底哪里令你们生厌?呜呜呜……”
孤单。
繁儿从出生开始,不受宠。
与皇宫格格不入的爹爹只会讲武侠小说,教他斗蛐蛐、打水漂。
一起长大的若儿哥哥,霸道又欺负人。结果这哥哥是个贱物,那些行为放去别人宫里,早就打死几百回。
哥哥害他在外蒙羞,在爹爹面前被忽视。还间接让他被后君接走。
感知世界的年纪,寄人篱下。
身为皇子却独居在无进的小院。
废了好大的劲儿,装出尊贵强势的模样。
否则连下人都会欺负他。
繁儿知道自己脑子笨,又不得不与那些夺嫡的野心家们勾心斗角。
斗得恶名远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无能废物荒淫纨绔。
被说的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无所谓。
只盼把爹爹接出宫去,看遍世间繁华、在市井潇洒。
“繁儿,这便是你叫繁儿的理由!你要继承爹爹的意志,去红尘里翻滚,去潇洒、去快乐,纳个佳丽三千,生他百八十万个孩子!懂吗?!哈哈哈哈哈哈……”
“爹爹……”
沉王的泪流尽了。
最后一滴里是爹爹的面容。
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现在是沉王,是庚州的刺史。
还有政务要处理,新上任的郡守和县令还正等着见他。
府里小贱货一个比一个淫荡,需要主人管教再安慰。
该走了。
没有时间用来悲伤。
一抬头,安伊蹲在面前。
他面无表情。
“我。”左手比个二。
“你。”右手比个二。
手指指尖触地,食指做一条腿、中指做一条腿。
“咻、咻、咻、咻、咻~”
左手的小人跟着他口中音效迈步,走向右手。
是安伊走向了云秦繁。
“我们。”
安伊静静地说着,左右手比出的俩小人靠在一起。
“我、你,我们。”
这些天,沉王尽职地做个
', ' ')('刺史。
填补好李狗官留的坑、处理先前偷懒纵欲拖延的政务,一时焦头烂额。
空余时间用来监视秦若,还要改良孕子汤的配方。
安伊不想怀孕了,改配方就当是给云国做贡献。
安伊以为沉王忘了过生辰的事。
生辰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睡到中午。
起床就找廖凯要吃的。
几伙仆人拎着空箱子从门往旁院走,都累得黑了脸。
衬得路旁堆的雪特别白。
安伊从正房走到厢房,不见小贱物们身影。
“他们呢?”安伊问廖凯。
廖凯从锅里捞出金黄发光的粥,达儿一碗、安伊一碗。
“沉王把他们关去后院试药,还把青霄赶回家了。”
“因为他们经常偷情?”
“因为今天秦若来找沉王,被青霄拦回去。他们只是倒霉受青霄牵连,被拖去继续试药。”
前几天是用那些抓回的北地人试药,这几天是贱物试药。
沉王愈发分裂,阴晴不定。
手中那些贱物,他时而视如珍宝、时而践踏施虐。
安伊作为正室有些尴尬,不知该摆出何种姿态。
“我们北地的奴隶,男的干活儿、女的锁床上,分工很简单。你们云国这样很混乱,我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
叹气。
“特别是秦若……如果他是奴隶,就直接抢回来。他不是,就结婚。沉王整天派人监视,到底是在做什么?”
安伊依旧搞不懂云国人。
却钻了牛角尖,觉得秦若应该回来陪伴沉王。
可安伊又要谁来陪呢?
独自和亲异国,家人在北地生死未卜,十五岁少年心中埋着无数酸涩苦楚。
傍晚。
“汪~汪汪!”
刚跨过正房门槛,听见二楼传来狗叫。
卧房里进了狗?
二楼拐角站着个沐霜,说明沉王就在附近。
沐霜欠礼:“主子,主人正找您呢。”替安伊推开房门。
“爱夫,这是本王赠你的生辰礼物。”
沉王果然在房里。
身侧还有个箱子,箱子两侧打着气孔。
“汪呜~”
箱子里传出小奶狗的哀嚎。
一股莫名的期待冲上安伊的胸口。
他要拥有属于自己的狗狗了?
箱中犬奴年龄很危险,不可直言,只可意会。
身材无比娇小,嫩呼呼的一掐就能出水。
大大的杏核眼黑溜溜的。眼角下垂自带可怜,像受了欺负。
头上长着一对真正的犬耳,肛门上方还有条毛绒绒的尾巴。
皮肤毛发都是雪白,是刻意按着安伊模样挑选的。
“噢?是一个人?!”
安伊开箱,震惊。
又看到它的耳朵和尾巴,“是一只狗?”
“嘶呜~”
狗狗奶气地嘶呜着,两腿夹紧了大尾巴,小脑瓜都缩进肩膀。
满眼无辜地哀求怜悯,小狗屌还溢出两滴紧张的尿。
安伊被狗狗乖顺弱小的眼光打动,顿时手舞足蹈,兴奋得像只有五岁。
“这——是——我——的——狗狗?!”
云国培养犬奴历史甚久。
最初是人和犬妖杂交,后来只把半妖和半妖的后代视为纯种。
这只是名贵犬种,能保证往上十代都是半犬半人的奴隶。
北地人则是与犬类并肩作战。
对狗的感情比云国人更加深重。
安伊把狗狗拎起来,前后看。
“我喜欢它!!”
安伊抱紧它,用脸蹭它的头发和耳朵。
“嘬嘬嘬~以后你就叫银白~”
这是安伊第一次,对他撞见的云国规则不提出异议。
沉王捏一把汗。
幸好没带安伊去狗市,不然他可能躺在地上耍赖,买光所有的狗狗。
沉王眼里不经意露出些羡慕。
安伊把狗狗放进沉王怀里,“我愿意把狗狗借给夫主。”
沉王手一拦。
“本王更喜欢人穴。这种半妖,爱夫自己收着就好。”
“收好了,起码不至于落得本王如此境地……”
沉王关上装狗的箱子,想起秦若千娇百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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