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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眀特意为他们在山下村庄安排了一座僻静的院落,待相曲伤势痊愈,再言取剑一事。
在他们下山时,正好遇上一个粗布草鞋的樵夫往山上走去,樵夫健步如飞,从草上走过而不留痕迹。云昭以为这个樵夫或许是外家功法极好,才会练得如此了得轻功,留心探查却发现这个樵夫只是凡人。
相曲也流露出好奇:“他的腿上似乎绑着东西。”
那樵夫走的飞快,很快便不见踪影。行至山脚,又见见一个窈窕少女,轻松提起两桶装满水的木桶,更是是吃惊。少女手臂上装备着一件精致器械,她之所以如此力大无穷,也是因为这件器械。想来方才遇见的樵夫,腿上也装着这样的器械。
此间与外界全然不同,修道者可与凡人比邻而居,相处融洽。在仙界凡是修仙之地,鲜少有凡人,凡人敬畏修道者,不敢接近。修道者也鄙夷于凡人的弱小,不屑与之接近。
提着水桶的少女与拂凌派人熟识,攀谈两句后,目光便落在了相曲和云昭的身上。
“这是我们拂凌派的客人,要在山下暂住几日。”引路的弟子解释道。
少女眼睛一转,开口道:“你们是一对吗?这孩子也是你们的?是你生的,还是你生的啊?”
云昭被她一番话问得满面通红,少女全无恶意,她生于山林,天然如此,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云昭,自言自语道:“想必是你,我是不会看错的。”
少女频频回望,对于他们充满了好奇。
引路弟子略带歉意:“此处民风淳朴,望二位不要见怪。只因我们山中魔气太重,与二位修行相悖,故而将二位安排在山下的村庄。此处过于简陋,望道友不要嫌弃。”
院落虽然破败,但还算整洁,所用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铁器挂在墙上。前院种着一方菜园,颇有几分农家田园的味道。在相曲痊愈之前,他们便要在此小住一段时日了。
引路弟子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告知两位,请不要随意离开拂凌山。”
云昭谢过他,拂凌派虽是魔修门派,门中弟子倒有几分道修名门之风。魔气会侵蚀心志,使人堕入魔道,故而魔修也多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如拂凌派这般实属罕见。
不知是拂凌派所修炼的功法特殊,还是因为拂凌派此地的魔气与其他之处有所不同。
云昭身为剑修,自然排斥魔气,然而拂凌派附近的魔气只是偶尔令他感到轻微恶心,再无其他反应。
云昭又再次感到腹部一阵恶心,他有些头重脚轻,瞧见院中有井,取来一瓢正要饮下,忽然察觉出一些异样。
瓢中井水中蕴藏着极为浓厚的灵气,比他们剑霄阁的那汪璧灵泉还要浓郁。如此精纯的灵气,在仙界也属罕有,难怪飞眀将他们安排在山下。他们身为魔修,天地间的灵气于他们并无益处,对道修而言,却是绝妙的修炼至宝。
相曲弃了剑修,本也无法吸收灵气,只是云昭身为剑修,又与他同修双元剑法,故而这井水也可助相曲修行。有此井水相助,相曲的伤势想必很快便能痊愈。
目前看来,拂凌派对他们并无谋害之意。
相曲自墙上取下一件铁器,这铁器与那些凡人所装备的似乎是同样的东西。有的是配在手臂,有的则是扣在腿上,有些看起来像是武器。
云昭拿在手中研究了一番,每个器械上都有一处凹陷,类似于机关,需要有相应的钥匙,才能使用。云昭试着输入灵气,器械并无反应。
相曲也试着向手中的器械注入一丝魔气,器械仍是没有反应。
云昭暂且先将这件事情放在一旁,他们在此久住,总能弄明白其中关窍。他先将熟睡的小宝安置下来,便听见相曲道:“我想我们已经不在仙界中了。”
云昭也有同感,他们以为是拂凌派的阵法精妙,才会隐藏于世而不被发现,其实他们并不存在于仙界,自然不会为人知晓。
拂凌派所在,应当是仙界与某处世界的交界,拂凌派中人可以穿梭于两界。这也是为何云昭偶尔会有不适之感,源于这个新世界对于外来之人的排斥。
“这里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云昭叹道。
落日熔熔,他们许久未曾这样安静看过晚霞。相曲坐在窗边,也转头向外望去,落日余晖穿过他的身体,那一刻云昭以为相曲将要与阳光融为一体。
分明是温暖夕阳,云昭忽反而周身一凉,他立刻起身握住相曲的手,相曲诧异回眸。
“昭昭。”霞色也落在了相曲的眼底,他反握住云昭的手腕,“晚霞果然很美,只可惜我以前错过了,但愿以后不会再错过。”
原来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云昭指尖落在相曲眉心,道:“晚霞并非是最美的,你才是。”
相曲拥住云昭的腰背,最后一抹阳光消失于天际,他仍然没有放手的打算。
相曲抱紧云昭,他低声道:“在你忘记我的那些日子,我曾想过,如果你永远把我忘了,是否才是最好的选择。”
', '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云昭在相曲耳畔回答道,“我不能忘记你。”
相曲仰起脸:“我也不甘心,不甘心你把我忘了,也不甘心因五鬼噬心丧失甚至而把你忘了。我不是聂信,你也不会是聂夫人……我不会让五鬼再次现世,绝不会。”
他们在这个小院落住了下来,之前遇见的那名少女经常会来他们这里。她叫做小翠,很是喜欢小宝,时常会给小宝带些小玩意儿。
他们也从小翠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这里的事情。
从前这里的人也对修道者颇为敬畏,他们向往修道者可以使用天地之力,然而有修道根骨的凡人十分稀少,即使身怀天赋,无人引路也只能泯然众人,就如同如今的仙界一样。
修道者地位超然的局面后来却被凡人所打破。当时的人皇不满足屈居于修道者之下,将一阵天赋绝佳之人聚集在一处,经过几世人皇之力,又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可以蕴藏天地之力的晶石,只要将晶石放于特殊打造的器械,便可以凡人之躯运用天地之力。
经此之后,修道者便不再如从前那般高高在上,经过几次摩擦,修道者与人皇达成协议,不可插手凡人之事。凡人对于修道者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敬畏,他们更加相信人皇,是人皇让他们可以随意使用天地之力,不必匍匐于修道者的脚下。
小翠对于人皇更是推崇,她常说有朝一日要去人皇居住的白玉京看上一眼。不久之后,就要选出新的人皇,她一定要去凑这个热闹。
云昭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他眼下只想治好相曲的伤,然后去寻找九幽之地,彻底解决相曲体内的五只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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