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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个书生见到那几个青面獠牙的罗刹族人,已是吓晕了过去,唯有一个瘦弱不堪的书生打着颤祈求罗刹族人将他放了。罗刹族人嫌他聒噪,一榔头敲下去书生立刻安静下来。待罗刹族人离开,空荡荡的院落中只有他们五个竹篓。
那个还算清醒的书生试图晃动竹篓逃脱,然而竹篓之外被罗刹族施了法术,并非那么容易就能破坏。书生压低声音开口:“兄台?”
无奈云昭口不能言,只能从竹篓的缝隙看向他,用眼神回应。
“我听说这鬼使最爱吸食魂魄,似你我这样柔弱书生落在他手里,恐怕是要魂飞魄散了。”云昭眨眨眼睛,如今他这副模样也是无能为力。
书生见他是半个废人,心知是不成了,要想逃脱还得自己想办法。奈何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竹篓分毫。书生自怨自艾着说莫名其妙就死了然后来到了九幽城,又莫名其妙被抓来此处供奉给鬼使,恐怕不会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安静下来,阴风吹过,一股阴冷之气爬上所有人的后背。摇曳鬼影落在他们头顶,强大的威压对竹篓中如同鬼魂来说极其痛苦,有个人恍惚中睁开眼睛,不知看见了什么,发出一声尖叫,鬼影立刻向他扑去。不过两三息的功夫,竹篓之中便没有了那人的踪影。
鬼影没有丝毫犹豫,延伸至旁侧的竹篓上,很快又解决了一个。倒霉书生面色凝重,按照这个顺序下一个被吃的就会是他。在鬼影迫近之时,书生指向云昭大声道:“鬼使大人,他是生人,你若是吃了他必然功力大增。”
这个倒霉书生居然一早就看出了云昭不是鬼魂,大祸临头来一招祸水东移,那团鬼影果然将他舍弃,飞速向云昭扑去。
云昭没想到那书生会这样说,原本准备好用来对付鬼影的指尖真气来不及射出,被鬼影在肩膀咬了一口。不过好在他这副身体当初被那些吃人血肉的小虫所伤,如今半分知觉也无,反而是那鬼影咬了他一口向后退了几步,一团黑影中张开血盆大口,连连吐出几口酸水,似乎是并不喜欢被虫蛀过之后的皮肉。
此时的鬼影破绽百出,正是出手时机,只是云昭并不着急,果然身旁那个倒霉书生按捺不住,冲出竹篓,手上一把黄符漫天飞舞,纷纷落在鬼影身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牢笼。鬼影在牢笼之中横冲直撞,每一次都被黄符上的符咒顶了回去,随着黄符上咒文亮光越强,鬼影周围的黑影便越弱,直到黄符慢慢收紧,鬼影哀嚎着现出本形,四肢短小而头颅奇大。
倒霉书生从袖中摸出一个葫芦,干净利落地收了鬼影,封好符咒后才回过身看向云昭。
“这位道友,方才多有得罪了。”原来他也是个活人,一直在作戏给云昭看。九幽城里不止他和夺辰子两个生人,还有以捉鬼为生的捉鬼人。
有许多法器的锻炼需要融入鬼魂才能完成,而捉鬼人便是做的为外界提供鬼魂的行当。这名书生手法之熟练,想必也是个捉鬼人。
云昭以灵气化声回道:“无妨。”他如今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去计较他陷害自己一事。
捉鬼人也是知道云昭不会追究,略显抱歉地笑了一下,而后手中多出一块令牌,正是被捉的鬼影留下之物。
捉鬼人两根手指抚摸在令牌之上,一道光影展现在他们二人眼前。这名被捉的鬼使只是低阶,故而令牌上所留信息甚少。捉鬼人还算有些歉疚,将从鬼使手上得来的令牌丢给了云昭:“这东西我用不上,还是留给你吧。有了鬼使的名头,你在九幽城中行走也没人敢动你。”
捉鬼人向云昭握拳作揖道:“在下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云昭见对方走远了,才学着他用手指按在令牌上,方才那道光影再次展开。云昭匆匆浏览一遭,暗自记下了令牌中所勾画的九幽城大致的地图,其中一道悬赏令吸引了他的关注。
他自下向上看,在榜的多半是捉鬼人,刚才那个书生没有留下姓名,不过应该也在榜上。而在第三名的,赫然是相曲的大名。而携带这块令牌的鬼使,似乎是曾经参与过抓捕相曲的任务,在相曲的名字附近还有一道特殊标记。
原来在他和相曲分开的这段时间,相曲已经在九幽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既然得知相曲的下落,云昭也算是安下心来。相曲之所以会上悬赏令,多半和五鬼噬心术有关,那时相曲跟着五鬼一起来到九幽,以五鬼之暴戾绝不会轻易饶过相曲,而相曲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
云昭收起令牌,以他神识之敏锐,察觉到又有两名鬼使向他靠近,应当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而来。云昭也没有在身侧,他只好暂时躲在墙壁之后,希望可以避开这两个鬼使。
“阿戊的气息在这里就散了。”
“除了他的气息,还有另外两道生人气息,他应该是遇见捉鬼人了。”
两个鬼使你一言我一语间,推断出他们的同伴已经惨遭捉鬼人毒手。
“少了阿戊摆不出阵法,我们再对上那个凶神该如何是好?”
“都怪阿戊自己不小心,被那凶神所伤,说要来
', ' ')('找几个魂魄补神,结果反而自己被捉鬼人捉了去,害的我们的阵法也摆不成。”
“摆不成也要去,这次有护法大人为我们助阵,定然能将那个凶神手到擒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昭听见他们提到凶神二字,立刻想到的是相曲。看来这些鬼使来到此处,就是为了相曲而来,若是能够跟上他们,说不定能够找到相曲的下落。
两个鬼使以为捉鬼人早已离开,也不打算在此多做逗留,说话间就要离开。云昭行动不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西南方向走去,却不能紧随其后。无数强行冲破心脉的功法在云昭脑海排列,这样的功法虽然伤身但是见效极快,只是云昭身体受损太过严重,即使能够恢复也只是短暂的,待到功法失效,他将会承受比现在更大的痛苦。
然而他顾及不了这些,心法快速运行,冲破经脉间的滞涩,为麻木破败的身体带来久违的痛感。他终于能够感受到肩膀上那处伤口带来的疼痛,双腿逐渐恢复知觉,他撑着墙壁缓缓站起,不等身体完全适应立刻紧随鬼使其后。
两个鬼使没有发现云昭的尾随,他们一路向西南而去,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鬼气之强烈。之前云昭丧失了五感,对于鬼气之厉害并没有太多感触,此时突然被鬼气包裹,仿佛无数恶鬼在他耳边尖叫,阴冷之气深入骨髓,令人胆寒。
云昭默念护心功法,他本是剑修,对于这等阴邪之气天然相克,丹田之中的秀灵剑也在为他取出鬼气。
鬼使到达了集合的小山丘后便不再移动,云昭躲在远处一并等待,除了那两名鬼使之外,另外还有六名,若是加上那个被捉的阿戊,原本应该有九名。而鬼使所说的护法迟迟未到,他们八名鬼使四散开来,极有默契地组成一道阵法。
云昭意识到此处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如今是在等待相曲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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