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铎的人在守着周以寻的时候有跟傅安铎说,他们有发现另一拨人跟他们有同样的目的。
傅安铎一听就知道是江京峋。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派他们去了以后,江京峋也抽空去住了两天。在离她民宿不远的地方,静静地住着,没有打扰她,只是想离她近一点,陪陪她。
夜里的时候,他会去民宿对面的一家客栈吃菜喝酒,有时周以寻独自出来,他都会撞见,也都会默默跟上。
半跟半随,是在陪着,也是在护着。
古镇这地方的安保,比不上沂城,他不大放心。
他也就跟着这姑娘走了很远很远,远到荒无人烟的小河边。他看着她独自坐在河边,抱着膝盖出神。
他想,她选择自己安静一段时间,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周以寻那天坐了很久才回去,听着流水声,伴着月色,整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松。这是她刚发现的解压方式。
江京峋悄无声息地跟着她回去。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不安全。
见她进了民宿,她那个房间的灯亮起,他才离开。
是以她虽半个月没见到他,他却不是。
但想念也依然胀满。
他在开国际会议,听到开门声,猝然抬眸,眸光似鹰隼般锋利。
看到如愿是她时,他嘴角微勾:“回来了?”
在电脑另一头的一大群高管面面相觑,一脸懵逼。正在汇报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妈耶?
这谁?!
这么温柔地说出这句话的,是他们老板?!
江京峋底下的一大群人,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但他们发誓,这绝对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江京峋这个样子。
他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只会工作的工作狂魔,整天板着个脸做事,运筹帷幄雷厉风行,即使是私下在家跟他们开会,他的行事作风也依旧严谨刻板。
温润柔和地说话都是少见,更别提这一幕,连神色都溢满温柔。
他们琢磨着,今天过后,他们不会因为明天左脚先踏进公司而被开除吧?
高管们抱着一颗八卦的心,虽然说不太敢看,但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不看。一边不敢,一边偷看。
可是江京峋也没给他们偷看太久的机会,转头就肃着脸说:“今天就先到这里。”
他挂断了视频。
高管们:“……”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
所以还是不想让我们看是吗?
我们还是知道得太多了是吗?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能先解答一下吗?
江京峋早就把他们忘到脑后,放下电脑,朝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包。
里面装了些她在古镇上采买的日用品,挺沉。
周以寻一直很安静,没有动静,像个木偶人,在他接过包的时候,木木地看着他。
“江京峋……”
“嗯?”
这个男人,拥有着岁月的厚待,三年过去,依旧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依旧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模样。
岁月在他身上只有沉淀,没有留下其它杂质。
可是和当年不同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淡漠。
周以寻忽然有点心疼自己,心疼当初追逐的自己。可是……她想,要是当初的自己知道现在的一切,会很为她高兴的吧?
她笑了笑,轻声说:“好久不见。”
江京峋微愣。
“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吗?”
江京峋怎么会知道?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心情不错。他等着她开口。
“我跟傅书宁说,我要报警。”周以寻打心底里吁了一下,很舒服很舒服,她补充说:“她从前是怎么跟我说话的,我今天就是怎么跟她说话的。”
她的笑意,从话里就已忍不住倾泻而出。
她的开心,是肉眼可见。
她觉得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而这份开心,就已经达到了她所有的幻想与目的。
她偷偷窥探他的神情,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一丝一毫的不悦,但显然没有,他和她一起沉浸在她的快乐之中,“快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周以寻忽然莞尔。
她当年得是有多笨,才会相信傅书宁的那一番话。
傅书宁说,她们两个眉眼间很相似,所以江京峋只把她当作她的替身。
她仔细观察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傅书宁不是傅家亲生的孩子,但眉眼间的确和她很像。只是皮骨的细节处很不同,不会让人认错。她很奇怪,但她只能归结于巧合。
而当年,因为这个巧合,她相信了傅书宁的鬼话……
他问她笑什么,她把这件事说了。
江京峋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怎么这话也信了?傻。”
是啊,怎么这话也信了?
周以寻自己都觉得可笑。
江京峋小心翼翼地问:“今晚在这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