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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祈不记得那天他是如何支起破烂的身体,憋着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残废的下身跪行,手肘拄起一条毛巾把染血的地板清理干净的。
生理泪水和汗水顺着鬓角落在地上砸出啪嗒的声响。
梁佑祈收拾完屋子,从卧室里狼狈爬出来,累的倚着二楼的栏杆合眼睡着了。
当天晚上白修就带了一个新的男孩子回家,一楼的防盗门吱呀被推开,梁佑祈也被声音惊醒。
楼下是陌生男孩子撒娇声和白修温柔附和。梁佑祈伸出两只肿胀的手搭在二楼的栏杆上,透过缝隙向下看去。
男孩子长得清秀文静,看起来应该是个大学生,身上披着白修的外套,脸上染着莫名的红晕。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白修突然抬起头向二楼看去,正巧与偷看的梁佑祈对视。白修挑起眉勾起唇角,眼底尽是警告。
梁佑祈吓的浑身一抖,小猫受惊般立马把肿的如馒头一般的手缩了回去,转身低头爬回了卧室。梁佑祈靠在门板上,想起白修的眼神就浑身颤抖,他小心翼翼的把双手放在冰凉的门板上妄想止痛消炎。
外面的交谈声渐渐变小,随后是隔壁客房门关闭的声音,梁佑祈叹了口气膝行的爬到墙壁旁,低头耳朵贴在了墙上听着客房浴室传来的稀稀拉拉洗澡的水声。
梁佑祈白天被折腾了一天,倚着墙壁听着听着就又犯困,最后也没听见什么,就歪倒在一旁睡着了。再次醒来,他就是被硬生生疼醒的,迷糊中看着半夜间两只残疾的双手比白天肿的更严重,甚至从指甲缝里都往出流血。
隔壁传来那男孩子黏腻的叫床声和哼唧娇喘声,梁佑祈靠在墙壁上紧闭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手上。发炎处突突的疼,连带着小腹和胃里也抽筋一般翻江倒海。
他本来以为早就不在乎白修会不会身边再有新的人,会不会也能把从前对自己说的话再对别人说。
墙的那面是白修搂着新得宠的男孩子翻云覆雨许愿明天再买一辆车,墙的这面是白修的残疾前任靠着墙壁捂着刚流产过的身体无声哽咽。
梁佑祈此时终于明白,白修晚上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是无声的警告,是对新人无理由的庇护,也是对梁佑祈这个过去式示威。梁佑祈把发炎的双手贴在墙壁上,仿佛这样还能感受对面屋子内的温度,他近乎痴迷的听着隔壁勾人的叫床声,仿佛在怀念自己的过去。
梁佑祈收回了手,慢慢用手腕扶着墙壁走到了门口轻轻的推开了门,走廊安静空无一人,保姆早就下班回家了,而后他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手已经肿胀的抓不拢了,梁佑祈爬过去小声用手拍了拍隔壁紧闭的房门,冲着这儿扯起一个苍白无力笑容。
“对不起啦,下辈子再还你。”
梁佑祈吸吸鼻子,跪着走过去背对着二楼的楼梯口,面向客房房门的方向,慢慢的向后仰去……
砰——
男人瘦弱的身体从二楼楼梯上滚落,又从拐角处跌落下来,掉在一楼客厅的白瓷砖上,砸出一个漂亮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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