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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酒家的生意，仍是一如既往的火爆，此时还没到饭点，门外便已大排长龙。
苏言和以前一样，经过门前的长队，绕到后门进了酒楼。
正在柜内算账的秦良月，顿时满脸惊喜。
“苏大人，您回来了？”
“嗯，今天才刚回京城。”
苏言笑着问道，“看情形，生意不错？”
“有苏大人酿出的那些美酒，生意自然是兴隆。”
秦良月欣喜道，“每天只要一开门，几乎就没有空桌的时候，整条街的生意几乎都被咱们一家包揽了。”
“大人，这是您不在这段时间的账本，请您过目！”
“不必了。”
苏言却没有接过秦良月手中的账本，淡笑道，“酒楼有你盯着，我很放心。”
“经营方面的事我不会多过问，缺银子的时候来拿银子花就是了。”
“去后厨告诉冯师傅，让他给我烧个黄焖翅子，老规矩，要梳子。”
“再打一斤鹿茸酒来，我自己喝几杯。”
说罢，苏言便背着手，哼着小曲走向二楼。
二楼最深处的一个雅间，从不对外接客，是专门留给他，想喝酒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喝口小酒。
来到雅间坐了一会，伙计端上来酒菜。
苏言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一楼来来往往的各色酒客。
欣赏着形形色色的芸芸众生，颇为惬意自在。
云曌刚刚召集群臣，在武英殿给他摆酒庆功，他便喝了不少。
但是，对于苏言来说，即便御膳房的美食，也比不上自己花月酒家的小厨房。
宫中那些号称有价无市的御赐美酒，就更比不上自己酿的玉露琼浆了。
更重要的是，在花月酒家，自己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
不需要顾及百官的人情世故，也没有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吊胆。
这样喝酒，才叫逍遥痛快。
苏言慢慢悠悠，自斟自饮，眨眼都喝到了后半夜。
待到打烊之后，后厨熄火封灶，伙计们打扫收拾。
身为大掌柜的秦良月，也才终于闲下来，来到二楼找苏言。
“忙完了？”
苏言给秦良月倒了杯酒，笑道，“辛苦了，来喝两杯吧。”
秦良月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疲态，用手指按了按眼角，苦笑道，“大人，我就不喝了。”
“忙了一天，实在太累，恐怕喝一口就要醉了。”
“那我自己喝。”
苏言也没有强行要求秦良月陪自己喝酒，淡笑着问道，“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酒楼没出什么事吧？”
“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秦良月略一思忖，突然想到什么，正色道，“不过最近，酒楼经常有一些可疑的客人。”
“可疑？”
苏言狐疑道，“什么意思？”
秦良月解释道：“大部分来咱们这里的客人，都是和朋友一起来喝酒，也有带家人前来。”
“但是这两天，却经常能见到一些单独来的客人。”
“而且这些客人穿着打扮得都很平平无奇，出手却极为阔绰，一点就是各种各样的好酒菜。”
“并且他们吃完喝完之后，还在店里赖着不走，不管几点来，都要一直坐到打烊才会离开。”
说着，秦良月有些不悦道：“就因为他们赖着不走，无法翻台，一晚上要少好几桌生意。”
“等下次他们若是再来，我就亲自去轰，不信他们不走！”
苏言摸着下巴略一思忖，摆了摆手道，“不可。”
“他们愿意坐到打烊，就随他们坐便是，你千万不要轰人。”
秦良月面露不解：“为什么？”
苏言眯着眼睛，笑道，“秦掌柜，你知道苍云卫吗？”
“苍云卫？”
秦良月懵逼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苍云卫是陛下身边的暗卫，负责监察文武百官时时刻刻的一举一动。”
“苍云卫最可怕之处，并非武功高强，办案高明，而是他可以精妙伪装，且无处不在。”
“你在街上碰到两个追逐的小孩，看到两个下棋的老头，碰见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实则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有可能是苍云卫。”
秦良月听得一愣一愣，震惊道，“这苍云卫……竟有如此厉害？”
“那依大人之意，那些赖着不走的奇怪客人，或许就是苍云卫的人？”
“正是。”
苏言淡笑道，“我现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近来为陛下立了不少功劳。”
“但身为帝王，向来多疑，陛下在格外倚重于我的同时，肯定也会格外提防于我。”
“花月酒家作为我的产业，如果我想接待什么客人，都可以做到密不透风。”
“所以陛下才要派苍云卫在这里盯着，看看我会不会瞒着他，和朝中的官员拉帮结党，或是私下里接待异邦使臣。”
秦良月神情略显复杂，缄默许久，弱弱道，“苏大人，你每天过得，好辛苦啊。”
“我原本以为，我每天从白天忙到晚上，就已经够累了。”
“但是，和苏大人相比，我这点累，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话不能这么说。”
苏言也不由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不过说实话，秦掌柜，我还真是羡慕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现在的官位。”
“跑到一个远离京城的偏僻小县，开这样一家小店，赚点银子维持温饱，每天即便再累也认了。”
“毕竟即便再累，至少也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确认，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在脖子上。”
……
苏言喝到深夜，酒足饭饱，醉意伶仃，才被秦良月派两个伙计送回去休息。
由于喝得烂醉，苏言并没有注意到。
两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汉子，躲在花月酒家的侧墙根。
斗笠下的双眼，始终死死盯着他，直到他坐上马车离开。
“老四，不枉费咱们在这里花了那么多银子，终于是蹲到他了。”
其中一名身材较为瘦削的汉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阴狠之色，如同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
“那个家伙，就是当朝二品大官，苏言。”
“先前杀了咱们三弟的，必定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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