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十六章
几天后,公司,苏时怀和宋苏时在办公室里针对江斯敬最近的异常表现进行讨论。
“你不觉得他最近怪怪的吗?又是催婚又是催生的,本来我还不是很着急被他说的就觉得急了。”苏时怀抱着手说,对面的宋苏时还在打着键盘,嘴巴微微张开却又合上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上一次他催我结婚的时候是他初中寻死之后……”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里便陷入了沉默,苏时怀脑中顿时浮现出千万种可能而宋苏时缓缓开口道:“哥高二转学之前是跟他妈他们生活的你知道吧?”
“发生了什么”“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宋苏时的语气里带了点嘲讽,嘴角勾起轻蔑的微笑,苏时怀没好气的瞪着他耳朵却真切地听着宋苏时讲述的事情。
“哥不满1岁的时候他爸就走了,他妈没多久就改嫁了第三年就生下弟弟隔了7年又生了他妹妹。这些你都知道吧?他从来不顶撞他的继父也从不承认他的身份,每当他妈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出门他就只能一个人呆在家,时间久了他长大了也变得孤僻了,开始害怕与他人交流,开始发现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大多时候都是我找他出来玩他才会出门,那时候他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朋友,但是他的弟弟妹妹却什么都有。”
“这些我都知道”
“哥和弟弟一起出门,都不告诉妈妈他们去哪,等到九点他看到他妈骑着自行车到处找弟弟,直到九点半她带着弟弟回家,他还在路灯下默默地站着等待家里的灯光熄灭。江斯敬不是真正的同性恋,而是缺爱,他渴望从他人身上寻找到爱的感觉,希望别人能够关注他关心他,所以他很容易对别人产生好感,同时他也会猜忌别人妒忌别人、对别人产生模糊的情感他不能判断那是爱还是好感还是单纯的嫉妒。”
虽然但是,苏时怀总有一种被diss的感觉。
“爱上一个人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哥很早熟,他知道的东西不是从书上学来的,而是从社会和网络,如果不是因为他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我相信他能比现在过的更好。”“他本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被病症缠身的人是无法治愈自己的…”
宋苏时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他多得多了,是竹马的缘故吗?还是江斯敬对他怀有芥蒂才不愿跟他倾述这些事情?
“哥只是怕你知道这些事后会跟他高一遇到的那群人一样疏远他最后把他赶走,所以他才不告诉你。苏狗,你觉得他妈怎么样?”
上次见江斯敬妈妈的时候还是上次,要说第一印象的话他觉得他妈是那种看上去就很小康的人,但是…总会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不悦感。
“哥初一的时候跟他妈吵了一架,录音是他给我的”宋苏时打开了手机里的电子网盘,放出了一段录音。音质很糊,很粗糙。
【我不是你妈!没有你我可以过的更幸福!你才是我一切苦难的来源,带着你就是带着个累赘是我一生的污点!你就是个孽种!天生带着厄运的东西!不想让我管你就别说我是你妈!】
【我不是你生的吗?我的DNA里没有你吗?为什么我让你开家长会你不去,让你给我当一一天妈妈很困难吗?】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体谅我!我一天天给你当牛做马你知道我为了生你遭了多少罪吗!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的这么大你连报答都不会吗!】
【你养我不是因为你不想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吗!不是因为法律规定吗?刨妇产这么辛苦那你为什么还愿意生李运!】
“那几天真好是附近河的汛期,我本来提着蛋糕要去找他的,去了才从他妹妹嘴里知道这件事,我觉得不妙就在村子里到处找他,偏偏不巧又下了暴雨。我沿着河道跑到村子的尽头的时候才看到哥浑身湿透沾满淤泥的瘫坐在河堤上,雨下了不到十分钟就停了,但是我们都被淋成落汤鸡了。那时候我还不能体会到他的痛苦,我还在感慨我的蛋糕都撞烂了。结果他捏了一把蛋糕塞到嘴里,白色的奶油沾的他满手都是,如果不是他那时候的样子太狼狈我甚至会觉得那很性感…”
“说实话我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斯敬开口就是暴击,他问我什么时候办喜事他要喝我喜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着宋苏时还伤感了一下,录音继续报着:【我在这个家算什么!我连一只狗都比不上…你的朋友圈里连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都能发出去但是唯独没有我的存在;你的嘴里可以讲出世间万物但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可以同时买两个猫山王的榴莲却不肯给我买4块5的西瓜,你说什么......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没有资格选择!】
“这跟寻死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呢,江斯敬那天确实是冲着死去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咳水,脸上庞大一个巴掌印,他说【我刚才试了一下临死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我发现我不是怕死而是怕临死的那种恐惧感】。我说的话他转眼就忘了还让我立fg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宋苏时讲一会就要暂停一会,江斯敬过去的生活不是通过话语就能让人感同身受的,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他人的痛苦。不被爱和接受的孩子自然很脆弱,但是青年时期的他完全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壳子,一个现实里的别里科夫在听着老师评述契柯夫的别里科夫。
即使在转学之后掩埋起了那个痛苦不堪的自己,尽力把自己开朗的一面展现出来给大家看,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他的怪异行为还是让他遭到了身边人的冷言讽语,江斯敬当然知道他们的八卦在讲什么,也知道他账号下的恶评是怎么来的,但是他不想跟他们争了,能“敷衍”地顶过去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
“斯敬的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不画画了?”苏时怀见过江斯敬初中时的画作,连省赛都能获得第二名的人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他放下画笔?
“哥曾经被校园霸凌过,在你认识他的前一个星期刚结束。也就是他办理好转学手续的那一天,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去酒吧里,但是如果是命中注定我也没办法。”
“先来后到弟弟,那群人后来怎么样了?”
“有些被拘留了,后面被退学了。写了道歉信,校方也做了说明,哥没有艾滋病,也没有做过校园八卦里的那些事。”
“所以他一但想死,他就会催着我们成家立业让他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