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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爱恋。
“我喜欢你……”
疯长的爱欲。
“想占有你。”
病态的执念。
“死了,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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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渐渐被乌云笼罩,黑幕提前降临,雷鸣伴着闪电像巨大的利刃劈开天际,瓢泼大雨倾盆落下,遮住了北城郊区破旧仓库里的绝望呻吟。
数不清几个人,Omega的信息素溢得到处都是,同时还有数不清的Alpha信息素交织成巨大的蛛网笼罩着他。
顽强的抵抗成了欲拒还迎,眼泪成了催情的利器,腺体被咬得血肉模糊,生殖腔成了储精的容器,被昔日爱人背叛,成了权贵交易桌上诱人的大餐,玩弄至极,折磨至极,残了之后又被无情抛弃。
罪恶的人们听不见呼救,他们视若无睹,心安理得坐在大荧幕后观看惨无人道的轮奸盛宴。
绝望的哭喊、肉欲的交缠、撕心裂肺的贯穿成了魔鬼的助兴剂。
最后的最后,奄奄一息的Omega像块撕坏了的抹布被丢弃在脏污的下水道里。
残破的肉体被污秽的脏水冲刷。
谁来……救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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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救世主成了魔鬼,天堂即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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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诞生在穷困潦倒的家庭,痴傻的孕夫突然清醒企图捂死婴儿,闻讯赶来的男人救下婴儿丢给了自己年事已高的母亲。
貌美的Omega刚生产完脆弱的姿态完全勾起中年男人旺盛的性欲。
于是尚未恢复的产道重新接纳男人,噩梦重现,清醒状态下的强奸,毫无人性的交媾,他心如死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好歹留下了一条命。
不能言,不能语,时而清醒时而痴呆。
清醒时虐待年幼的孩童,痴傻时不要命的疯狂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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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罪恶,是污点,是我痛不欲生的毒瘤。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快活了……
只要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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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是谁的错呢?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是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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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阮钰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抚着自己的脖子,冷汗涔涔的往下落,落在他苍白纤细的锁骨,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腺体。
空气里有暴雨侵蚀过后泥土的气息,还掺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潮湿的房间屋顶上渗了水,他疲倦的爬下床,用房间角落里的塑料桶放在滴水的地方盛接雨水。
滴——滴——滴——
雨落的声音,像极了在医院里听到的心电图的声音。
滴——滴——滴——
于是尘归尘,土归土。
生下他的男人已经死了,虐待折磨他的男人也死了。
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疯男人又发病了,昔日美艳的Omega在与人翻云覆雨后突发疯病拿着菜刀到处乱砍,本来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可男人像是良心发现,最后还是留了他一条命。
发了疯的Omega四五个Alpha都压不住。
于是都死了。
那他自由了吗?
不,他没有自由。
他的被恶魔禁锢了灵魂,永远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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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联邦国首都弗里兰市。
“最新报道,蓝冰集团创始人之子最近即将归国接手父业,据悉,他大学期间已陆续接管蓝冰集团各项事宜,他处事果决,雷霆手段与他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他大学毕业后更是与青梅竹马,兆星集团的小儿子订下婚约……”
西北城郊僻静的小区里,装修简约的纯白公寓,阮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
自那一天过去至今已有五年,他蓄了长发,出落得越发精致。
阮钰盯着电视上屏幕上最后一行字,眼神变得幽森阴暗起来,他握着遥控器的指尖捏到泛白,他紧抿着唇,牙齿也被他磨到咯咯作响。
逃不开啊……
他本以为离开了就好,见不到就好。
但五年不见,五年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样貌。
他想他都快想疯了。
阮钰关掉电视,双目无焦距的望着远方,嘴里低喃着:“回来就好,回来了就是我的了……”
“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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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各大集团都在招聘优秀毕业生,蓝冰集团也不例外,他们全球各地设有分公司,即便应聘上也不一定在总部就职。
但总经理助理就不一样了。
祁珩刚回国,并不是立马接替祁冰,他还需要一些时间过渡,于是他在国内需要新的助理,新的秘书。
阮钰投了简历,没有什么期待的期待了起来。
为了拿到心理评估的正常报告,这段时间他表
', ' ')('现得极其正常。
每周复诊,医生问他的问题也能够对答如流。
以往问起,阮钰脑子里都是浑浑噩噩的,记不清每天发生过的事情。
然而最近一次,他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和医生聊起蛋炒饭的制作过程。
医生问他,味道如何?
他答,盐放多了,有点咸。
能感觉到食物的味道,那表示情况确实在好转。
问起昨晚有做噩梦吗?
阮钰想了想,点头说有。
几点睡的。
九点,但是半夜就醒了。
有再睡着过吗?
睡着了。
其实没睡着,阮钰彻夜失眠,睁眼到天亮。只是最近他学会了一种遮住疲惫状态的法子,化妆品里有个叫遮瑕膏的东西,去复诊的前一天,他会少量涂抹在脸上,他皮肤白而细腻,上脸丝毫看不出遮瑕痕迹。
医生看他状态蛮好,除了人稍显内向了一些。
医生换了个话题。
“最近还会想起他吗?”
“会。”
“想象过两人的将来吗?”
“没有。”
“试着尝试一下。”
“好。”
“所以,那就继续为了他热爱生活吧。”
当初正是因为这句话,阮钰活了下来。
-
阮钰奇迹般的通过了第一轮面试。
本来他是要被刷下来的,面试的时候让他做自我介绍,他足足沉默了十分钟,可因为他的简历实在太过漂亮,又有名师推荐,面试官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因为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第二轮面试阮钰要直接面对祁珩。
阮钰排在第六位,当第五位应聘者一脸羞涩的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阮钰忍不住绊了他一下。
那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他窘迫的退到一边,低头想看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阮钰冷冰冰的扫他一眼,然后抬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红木门。
祁珩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很奢华,厨房、吧台、酒柜应有尽有,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生活区,就是空调开的太低了,阮钰刚走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只穿了单件的衬衫,长而卷的软发随意束在脑后,额前落下两缕,衬得他的肤色更加苍白。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祁珩翻阅文件发出的纸张摩擦的声音。
那个男人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让阮钰沉寂已久的血液沸腾起来,也让他常年苍白的脸色难得有了一丝红晕。
就像干涸许久的荒漠,终于迎来续命的春雨。
阮钰悄无声息的靠近祁珩,Alpha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得极好,他闻不到,阮钰心口像是缺了一块,明明人就在他眼前,他却得不到满足。
怎么会满足呢?
他不属于自己啊,他贪婪的看着他,思绪越飘越远,让久远的回忆与现实重叠。
他想,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时刻,他是属于自己的。
阮钰在办公桌前站定,祁珩似有所感,迟疑的从文件中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阮钰缓缓地眨眼,他反应有些迟钝,未能在祁珩开口前介绍自己。
只听对方薄唇轻启,低沉而动听的嗓音如泉水途径山脉,致万物复苏,血液在体内流动,阮钰置若罔闻。
他坚定的摇头,轻声说:“我不走。”
他来这,不是听他赶他走的。
祁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方才他一直无视他,也是对应聘者的一种考验。前面几个进来的第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水杯空了,这是细节,而眼前的这个人,进来到现在过去将近五分钟,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甚至在自己刷掉他后还厚颜无耻的赖着不走。
祁珩双手交叠,手肘撑在桌上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把话重复。”
他眼神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寻常人见了一般都扛不住迅速逃离,阮钰却觉得这人在自己眼前生气了。
心想对方真好看啊。
于是他也回:“我也是。”
祁珩没想到这人会这般回怼他,他看着不像来应聘,像是来找茬的。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他愿意再抽出五分钟看他耍的把戏。
“叫什么名字?”祁珩问。
“知道我的名字就得录用我。”
祁珩眉头皱起,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抢先说了。
“阮钰。”
阮钰轻声说,然后把自己的简历推到祁珩面前。
祁珩并没有兴趣翻看他的简历,他只觉得公司的招聘有很大的问题,这样的奇葩都能通过第一轮的面试。
像是看出祁珩心里所想,阮钰自顾自坐下,然后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方听,他语速缓慢的说了一句话。
“兆星集团老总公司的ID密码是lzy0609,是他私生子名字加生日,
', ' ')('那个Alpha今年已经24岁了。”
祁珩不语,面容却越加冷峻。
阮钰继续说:“兆星的财务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是亏损的状态,‘壹号大道’项目因为资金周转不灵上个月停工。”
阮钰突然打了个喷嚏,祁珩办公室实在太冷,中央空调吹得他头疼,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让祁珩把空调温度调高。
“下月初会有人组织讨薪游行,你这个时候公开和林季声的婚约,蓝冰集团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兆星着急你与林季声的婚事,知道你祁家娶媳妇出手必定阔绰,而林季声的聘礼恰好能填补兆星的亏空。他这么做,为的是让林子熠的公司上市。他需要转移大众的视线。”
“林子熠你知道吧,你高中时期,处处与你作对的那个杂种。”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你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哼,那个废物。”
说起祁珩的事,阮钰能喋喋不休说上好长时间。
听到对方颇为不屑的轻哼,祁珩终于舍得给阮钰一点回应“听你这么说,你很了解我?”
“……”
阮钰立马闭嘴了,眼睛直盯着前方自己的简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珩打开翻阅,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的事迹。
包括他就读的学校。
“原来我们还是校友。”祁珩意味深长的看着阮钰,说出的话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新联邦国第一编程天才,居然屈尊降贵来我司应聘这不起眼的小小助理,倒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阮钰抿唇不语,争辩反驳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求实事。
“我什么都会做。”
祁珩觉得有意思,他猜不出阮钰的目的,对家派来的卧底?那也太大材小用了。于是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然后若有所指:“什么都做?”
阮钰看着祁珩琥珀色清冷的双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的,什么都做。”
所以留下我吧,不要推开我。
阮钰痴痴的看着祁珩,眼底好似有层化不开的浓雾,这让祁珩生出一种错觉,如若他拒绝了,那下一秒他就会看见这个Omega倾泻的眼泪。
对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是个小Omega。
“好,我录用你。”祁珩指尖敲击着阮钰简历上的照片,就算他真是居心叵测,他也会在对方败露前把阴谋全部捏碎。
听到这句话,阮钰的呼吸像停止了一样。他一动不动,雕塑似的看着祁珩的指尖,看他白皙的指腹点在他的一寸照上,就像点在他心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如果他能摸摸他多好?这样他就能充满力量一直活下去。他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他想要,甚至连命都给他。
看阮钰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祁珩不由调侃他:“有这么高兴?准备喜极而泣?”
他本意是戏弄,谁知阮钰当真点头应道:“是呀,很高兴。”
他语调软糯,鼻音有些重,这几个字他说起来像掺了无尽柔情。
祁珩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阮钰的反应,就好像在和他撒娇一样。
这个Omega给他的感觉太过怪异,他确定自己从前并未见过他。
等等……
祁珩突然眯起眼。
说起来,从他进来之后他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
是栀子花的香味,这个味道并不特别,他最开始还以为这是对方身上喷的香水。
但是香水并没有这么纯粹,虽然他疑惑过,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祁珩感受了一下,这个Omega并没有被标记。
他明明记得,那一天他咬得很深……
于是在阮钰准备离开的时候,祁珩问了他一个很隐私的问题;“你不用阻隔剂吗?”
毕竟信息素都溢出来了。
阮钰先是一怔,不太理解他问的这个问题,但他也老实回答他:“我不用那个东西。”
祁珩皱眉,有些不理解。
看他似乎很想知道,阮钰便指着自己的腺体,用一种讲述他人事迹的平静口吻道:“这里坏掉了,闻不到。”
Omega的脖子很细,衬衫扣子规规矩矩的扣到最上面一颗,祁珩瞧不出他说的坏在哪里,他的长卷发盖住了他整个后背,但祁珩明白了那句“闻不到”是什么意思。
因为信息素不会被他人捕捉到,所以不需要阻隔剂。而阻隔剂是阻隔自己的信息素不向外扩散继而不影响他人的东西。
一般Omega都需要这个。人在奔跑出汗或是情绪波动时信息素会外泄,除非自控力非常好的人。阮钰明显不属于后者,他的信息素时浓时淡,是个压根控制不好自己信息素的Omega。
祁珩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阮钰也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祁珩若有所思,然后起身来到阮钰身旁。
阮钰似是很惊讶,他睁着圆
', ' ')('圆的大眼睛,苍白的唇抿得很紧,他看起来非常紧张,完全没有先前那副和自己讨价还价的嚣张样子。可待祁珩靠近后,他又忍着颤栗倔强的注视着他。
好像不看着他,他就要跑掉似的。
祁珩离近了才发现,Omega的身量很娇小,头发不上手摸都知道是细软的发质,而那恬淡的花香正从他的后颈处传来。
多年前的回忆破土而生,祁珩垂眸比对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笑了。
他俯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阮钰持平,他故意贴近他,诱发他的栀子花香疯涨,祁珩眼里阴测测的,但更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克制,他隐下眸光中的晦暗凑到阮钰耳边,语气低沉而沙哑的说,“如此,阮助理,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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