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的长厅,巴隆·葛雷乔伊安坐于黝黑巨石雕刻而成的海石之位,四处皆是他麾下的头领和船长,奴隶来回奔跑斟酒,厅里回荡着提琴和皮鼓发出的乐章。
三个魁梧大汉表演着铁群岛传统的手指舞,一连串短柄利斧在三人之间来回投掷周转,它的规则是参加者接住或避开斧子,但不得挪动半步。这游戏之所以叫手指舞,是因为它通常会在某人丢掉一根指头的时候才会结束,如果运气不好,甚至会丢掉两根或全部手指。
巴隆大王体瘦如柴,身穿发霉的海豹皮连身长袍,一头未经打理的灰白长发垂下过肩。他抬起燧石般的眼睛,看向了因为走来时无人理会而脸色变得铁青的儿子。
“你迟到了,席恩。”
席恩以略带不满的语气致歉:“请您原谅,父亲。”
他扫了眼父亲的周围,父亲的左边坐着他的两位叔叔,阿莎·葛雷乔伊被安排在右手,这个位置无疑表明了父亲对她的宠爱。
长剑再次落到左肩:“以少女之名我要求你保护所有妇女。”
瓦里斯微笑着微微颔首,便在纸上做了个记号。
阿莎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里,虽是七分的嘲讽,却还有一分重逢的欣喜、一分的失望、一分对史塔克的怒与恨(请试着模仿这种眼神)。
艾德公爵每每试图扮演父亲的角色,然而他总提醒自己,对方正是为派克城带来血腥杀戮,并迫使他远离家园的人。小的时候,他一直活在史塔克的严峻面容和那把寒冰巨剑的阴影中,他的妻子则更是对他疏离而猜疑。
…………
阿莎一跃而起,她朝着一位正表演手指舞的大汉伸出一只手掌,高声道:“拉夫,拿来!”
阿莎的笑声不停止,她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抓住了席恩的肩膀。他恼怒地用力一甩肩膀,但姐姐的那只手强而有力,没甩成。
将手伸进上衣拔出一把匕首,她接着道:“这是我的宝宝。”
听完他的解释,阿莎依然再笑,席恩觉得她的笑容太令人来气了。
席恩想起身跟上,但他此时被姐姐的手牢牢抓住,他怒声道:“你放开我!”
…………
提利昂为读了小半天密报的瓦里斯倒了一杯酒。
轻语城的圣堂距离主堡不远,她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雕刻着沼泽金盏花的主堡木门。
格林走了过去,他的眉眼含笑:“艾姆帕若,马森的事务比较繁忙,我可以帮忙。”
她的嘴角上扬:“好弟弟,介绍一下,它是我的丈夫。”
“这是真的。”
下一步,除了粮食,就是备战和外交了。
瓦里斯落座后,从长袍袖子里抽出一张羊皮纸,道:“第一个密报,王室战舰白鹿号的船长打算三天后拔锚启航,带船投效史坦尼斯大人。”
席恩忽略了阿莎的语气,他昂首道:“没错,他听我的,我已经赢得了他的信赖,他把我当作他的哥哥。”
瓦里斯微微欠身,道:“遵命,我的首相大人。”
“第五个密报……”
扎里修士因为马森爵士而被迫脚步匆匆,艾姆帕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
提利昂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小看了蓝赛尔堂弟,在他的“协助”下杰斯林·拜瓦特很快就坐上了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作为提利昂的奖赏,蓝赛尔·兰尼斯特“荣升”为金袍子副官(相当于金袍子副总司令),这是个很划算的交易。
说着,阿莎也靠近了席恩,温柔地低声道:“还是要其他?”
长剑左至右:“以铁匠之名,我要求你坚毅。”
阿莎的这种笑声让席恩听起来就是很过分的嘲讽,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如同一只变色龙。
提利昂忍不住笑了笑,他的瑟曦姐姐找对了人就变得更容易对付了……他现在倒是对蓝赛尔说服老姐的过程很感兴趣……可怜的詹姆老哥。
阿莎放开了席恩,她还顺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唉,父亲都等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会儿又何妨,何况你已经帮他解决了难题。”
阿莎有些夸张地开口道:“听起来,那个小狼在你面前很乖。”
格林不在,提利昂偶尔想念,但他却变得身心放松……恩,谷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提利昂嬉笑道:“它也是被史坦尼斯遗忘在君临的可怜孩子吗?”
“第四个密报……”
席恩坐到阿莎身旁的空位,他上身倾前,在姐姐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说这是我的欢迎宴会吗?还有,你抢了我的座位,那应该是我的位置。”
阿莎换了身淡绿的羊毛衫,虽然面料和做工都不够精致,但很显她那苗条的曲线。
咚咚咚。
…………
大厅,格林·克莱勃的视线扫过了观礼者人群当中的美人布雷妮·塔斯(第88章),他能感觉得到她这次只是个受邀的客人,暗自惋惜。
提利昂沉吟了下,开口道:“姐姐的客人想要溜走吗?老姐若是失去这两位特意留下的稀客,只怕会发狂。”
闻言,席恩勃然大怒:“我不是跑腿,我才是这次的主导者,他们开的条件是我提议的!”
“我要公布计划,喝完酒到我书房集合。”
蟹爪半岛,轻语城。
阿莎的笑容变得很邪恶:“当然是让乖乖听你话的小狼仔,把临东城交给父亲保管喽,我的好弟弟。”
席恩直起腰,让开了阿莎的靠近,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话。”
格林思索了下,道:“索恩斯,艾姆帕若·索恩斯。”
席恩咬牙道:“你又耍我?”
司仪的吟唱结束后,厅内变得安静,艾姆帕若单膝跪在了格林的面前,垂下了脸。
席恩板起脸孔,凝视着碎裂的餐盘……几千年前,铁群岛的血手乌伦王说过:淹神造人,人造王冠。每个船长都是自己船上的国王,所以铁群岛也被称为万王之地,他们一旦看过自己的王在船栏边拉屎,或在暴风雨中面色发青,便不会再向所谓的王下跪,所以必须强硬。
离开圣堂,艾姆帕若身穿着白色的短衣,赤脚走向授封地点,以示她的谦卑。
他又在纸上做个记号,道:“第三个密报……”
“瓦里斯大人,我总感觉你对我心怀善意,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提利昂一边递酒,一边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