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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来干什么?”
两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吵架似的。宋晋琛喉头一窒,闭上嘴,褚玉也顿了顿,决定做先回答的人:“前天。”
要怀疑一辆每夜在住处附近逡巡的陌生轿车,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一带住户的车哪有他没有刷洗过的呢?何况,他夜里总是清醒。于是轮到他提问:“你来干什么?”
宋晋琛诡辩功力了得,此时却答不出一句,只好望着他。褚玉倒也没有逼问,指节敲敲膝头仍然发烫的平板:“这个呢?”
宋晋琛还是不说话,沉默在不大的空间中发酵,褚玉从鼻腔里叹了一口气,扳开了车门。
“褚玉——”他被抓着手腕拽回来,但僵持着没有回头,直到腕部从被紧攥到慢慢放松,身后的男人哑声道:“别走……陪我,再坐一会儿吧。”
褚玉不客气地挣开手腕上的桎梏,碰上车门坐回来。
自从那天看了新闻,这些天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失眠。网上众说纷纭,那些上等人大约真的穷途末路,忙着扑金库的火,任由八卦小报满天飞。
在此之前,褚玉是持刻意不去搜索的态度的。但思念好像一块顽固的癣,无法真的放任,越挠越痒越痛,溃缠全身,好像脑子里“滋”一下烧断了保险丝,世界骤然被关了灯,全黑下来,只想拥抱到恋人的身体,确认他还在。
他的过去比褚玉多了整整十八年,那些褚玉铆逐了劲也无法抵达的岁月,他曾与各色人相爱,与某个女人差一点结婚,差一点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差一点就和褚玉的人生毫不相干。
褚玉垂着眼睛,盯着他自己光裸的膝盖,忽然有种预感:如果自己没有坐在这里,过了今晚,他就再也不会来了。
因此在窗口再一次瞥见那辆陌生又熟悉的车,恍惚的一个影子时,他下定决心要让他知道他对他的爱和为他受的苦。
褚玉清了清嗓子,说:“我看了新闻。”
宋晋琛没有答话,胸腔中什么东西隐秘地蜷缩,目光下移。
“网上也有很多议论,”褚玉接着说,“我看了很多,之前的,现在的。”他眨眨眼,好像这个动作能让他更加确定他一定要说出来,“我都看了。”说完,他转过了脸,用一对宋晋琛所熟悉的眼睛,径直望过来。
宋晋琛感到一阵晕眩,这两道目光,好像两根纤细的钩从肋下刺进来,拨开心肝脾肺,再从琵琶骨穿出来,把他整个下到硫酸池里去,剐了一身人皮,在心爱之人面前,彻底暴露不堪的畜生本相。
许久之后,他错开脸,吐出一口短促的气,颤抖着,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褚玉稳稳地注视着他,两排睫毛一剪,抬起了目光,把他的自尊穿回他身上去:“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
宋晋琛一怔,倒也可以理解现在说什么也无益,便又沉默。
“我是来——算了。”褚玉偏开脑袋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接拽过男人的脖子吻上去。
宋晋琛僵滞在原地,喉头哽结。褚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嘴唇柔软,口腔内侧还残留着薄荷牙膏带着凉意的微甜。宋晋琛微微张开嘴,颈后的一双细胳膊猛地收紧,迫使他仰折出引颈受戮的姿态。褚玉将他的舌头吮吸过去,舌面和上颚吞咽似的挤压,不像接吻,倒像吃人。
被他吃进肚去永伴,在他怀里求一个善终。宋晋琛闭上眼,迟迟不能下决心推开这个吻。在他犹豫的瞬间,褚玉已经钻下去一只手,解开裤子潮湿滑腻地抓上来。
“褚玉——”宋晋琛睁开眼,扼住他遗留在外的手腕,“别这样……”
“哪样?”褚玉晃动手腕,用掌心揉着手中膨胀黏滑的龟头,他低下头,抓起男人的手拨开衣摆按在光裸的大腿上:“我爱你,我要跟你做爱,我想被你肏,哪一样是不对的?”
他仗着T恤的宽大,内里的遮蔽仅有一条内裤。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此时更是不可能知难而退。
和我做爱,带我回家。用力肏我,永远爱我。
他轻轻摇脑袋用额头蹭蹭男人的额头,像头短毛的小羊,用脑袋拱人,别扭地示弱。在察觉到对方用沉默来拒绝的意图,他的睫毛垂盖下来,自眼下延展出两行湿迹:“是还在生我的气……也不喜欢我了吗?”
宋晋琛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伸出手猛地把他拽进怀里。褚玉被紧压在一片坚实的胸膛上,身后的手臂如缠身的巨蟒般,紧箍的力道几乎勒碎一对肩胛。一只手抚摸他湿润的脸颊,滑过颈侧托起后脑,吻落下来,滚烫的雨水般,欣慰地刺痛。
“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也不会不喜欢你,”宋晋琛紧搂着他,鼻尖顶着他的耳廓,有一线水自相贴的皮肤间滑入,没进他的鬓角,“喜欢你,爱你,记住这个,我爱你,你是我最宝贝的宝贝,是最这世上最好的人,要记住……”
褚玉望着天窗,眼珠盯着黑漆漆的天空颤了又颤,抬起手指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抽鼻子笑起来,把脑袋安心地枕在男人肩上,拖着鼻音抱怨:“你这
', ' ')('说的怎么怪怪的,不过我喜欢听——你!”他忽然一抖,猫似的弓起脊背,而后塌下腰,佯怒地锤了男人一下,“轻点!”
内裤被拨到一边,阴茎一寸寸锲进来,将狭窄的甬道撑得满满当当。褚玉皱起眉,因深入而产生似乎是在被肏弄内脏的错觉。丝丝缕缕的疼痛伴随着痒意从身体内部蔓延开,宫颈被顶弄开入口处的肉瓣,从盆骨窜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胀的舒服。
宋晋琛怀念这种被褚玉的身体包容的滋味。他忍不住摸褚玉的背部,肩胛如峭壁般顶起薄薄的两片,往下收拢虎口,连腰也瘦得细面似的一把。褚玉不肯安静地让他抱,扭身去够侧下方的调节扳手,用力拽起,座椅应声缓缓放平。褚玉抬起胳膊脱掉了T恤,又蹬掉了碍事的内裤,而后咬着嘴唇扶着阴茎再次坐下来。
除了胸口一块红绳系着的玉,他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丝不挂了。
宋晋琛摸他热乎乎的背,手是湿的,带起一阵凉。他打了个哆嗦,宋晋琛抓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将他裹住。褚玉被禁锢在外套与怀抱之间,挣扎出一双胳膊,环抱男人的肩膀,在顶弄和喘息的间歇,断断续续吐字。
“我不管……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相信你……相信告诉我的,只要你……告诉我……”
宋晋琛依然不言,盯着面前一小片裸背,逃避般埋下头,钳住怀中人的胯狠命地肏。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黑色的轿车里,男孩抬起胳膊穿进一只短袖子里,而后是另一只袖子。
“监控是你让谁来弄的?”他浑然无知背后的男人脸色阴郁,扯扯T恤下摆,“我不记得有陌生人进过我的房间。”
宋晋琛一语不发,翻出外套里的一块干净手帕,用把尿的姿势架开褚玉的腿,开了顶灯,为他清理下身的黏腻。忽然亮起来,褚玉不好意思地缩进男人怀里,扭动之间,红肿外翻的穴口涌出小股浓白的浊液,滴落在深色的皮面上,粘稠的啪嗒的一声。
“流出来了……”褚玉低垂着一张发烫的脸,回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摄像头事无巨细拍下来,竟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么不正常,只是羞赧,且有一种被完全掌控的满足感。
擦拭过阴阜的手帕被卷了几卷,掰开肿起的阴唇,塞进那个合不拢的小洞中。蚕丝纺织的布料薄软,吸水性极好,塞进阴道中吸饱了水,堵住了外溢的精液。
“上次……你看到了吗?”褚玉脸一红,小声问。他指的是用宋晋琛的衣服自慰那一次。那件衬衫自从被烫坏一个洞便搁置在衣橱里,褚玉不允许阿姨洗涤这件纪念品,后来被一起卷进衣物偷偷带走的。
不过,那衣服之所以会搁置也是因为他,这么算来本来就是他的,可不算偷。
宋晋琛低低地“嗯”了一声,给小宝宝穿衣服似的,把褚玉的内裤为他穿上,而后将自己的外套裹住他,扣上所有扣子。
“以后别再干只穿这点东西就出门的事了。”宋晋琛从背后环抱住他,褚玉把脑袋抵在对方的侧脸上,安静地被拥抱,觉得从没有如此高兴过——他太喜欢他了,喜欢得只要被他抱一抱,就什么也懒得计较了。
宋晋琛顿了顿,探身从副驾的置物格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塞进褚玉怀中。
“这一带有些潮湿,地气热,以后别住在一楼了,湿气重,时间长了会生病。”褚玉不明所以地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房本,保险文件,里面似乎还有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似的东西,“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都是我早年购置的,不太大,但应该够住了,卖掉也可以。要是觉得搬家不方便,可以住二楼。”
褚玉翻过文件袋倒了倒,掉出一把崭新的车钥匙和一张名片。
“别骑摩托车了,不安全,”宋晋琛抵着他的后颈,手掌卧着褚玉冰冷的手臂抚摩着,“找时间把驾照考了吧,给你买了辆车,记得去提。”
“什么意思?”褚玉好像听不明白,也许他确实不明白,他转过头,努力维持着一丝笑容,“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些?”
宋晋琛僵了十来秒,眨眨眼,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继续交代:“基金每年会给你足够的生活费,不算太多,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申——”
文件袋像一块石头一样从褚玉手里落下去。
“你什么意思?宋晋琛,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他转过身,红着眼眶语无伦次,“什么意思?啊?回答我,告诉我,你——”他双手攥起宋男人的衣领,被对方任由他愤怒的冷静表情激怒了。
褚玉慢慢松开了手,跪坐在宋晋琛腿间的空隙里,吐出一口浊气,觉得一切都好讽刺——没能留住那个有发育缺陷的宝宝,是因为自我保护机制代劳自己铲除了会危害身体的有害物;而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妄图以最周全最丰厚的后半生替换与他相爱相伴的资格。
“你是……是在打发我吗?”褚玉怔怔地滚下来两行眼泪,宋晋琛抬起手,大约是想帮他抹去泪水,但褚玉比他反应更快,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躲到窗玻璃的一侧不让他碰,眼中碎光乱颤,
', ' ')('咬了一阵指节,他突然笑了一下:“这点东西就想打发我,宋总,你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
他并没有留给宋晋琛反应如何回答这个讽刺的时间,又提出一个新的可能性。
“噢……你对我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吧……”他抬起脸,神情呆愣愣的,好像头脑一时蹦出了无数个猜想,无法处理那么多复杂突然的信息,便忘记了安排脸上应该做什么表情,他一转头,突然又说:“是肏腻我了吗?再来一次吧,好不好,我会很乖的,怎么样都可以——”
说着就俯下身来解宋晋琛的衣扣,宋晋琛握住他颤抖的指尖,轻轻往外推了推,竭力忍住情绪,平静地回答:“不是你的错。”
褚玉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很久,才蜷缩回去。他那对沉黑的眼珠含了眼泪,像两团封在玻璃里的墨,一摇头,就有碎光不断从脸颊滑坠下去,“不不不,”他又确定了新的方向,“我知道了,你还在生气,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真的,我保证。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就住在这里不回平山,你高兴的时候,就叫我过去,你不高兴的时候,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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