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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不错,顾骄吵吵嚷嚷要去放风筝,何弘奕便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公园。公园门口刚好有卖风筝的,就买了一只老鹰图案的。
小孩儿一手拿着风筝,一手牵着何弘奕,大大的手掌包裹着肉肉的小手,走向公园的草地。
过了一会儿,顾骄挣脱大手,走在前面,他一蹦一跳地踩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状似随意地问道:“爸爸,你要走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打了一天小鼓,此刻终于问出来,他感觉轻松多了,但随之而来的又是紧张。
不知什么时候,顾骄跟何弘奕在单独在一起时都喊他爸爸,他自己自作主张地把“何”去掉了,还因为何爸爸没有发现二偷偷窃喜呢,好像自己占了便宜的感觉。
小孩儿不知道的是,何弘奕对这个称呼感觉颇为受用,每次听到都很开心呢。
就这样,父子俩在双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谋。
但今天小孩儿的后半句话却让何弘奕皱了眉,“走?去哪里?”
他这次既然回来,就不打算一个人走。
“我爸爸说,你之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没办法和我们在一起。这次回来,很快又会去那个很远的地方。”顾骄背对着何弘奕,踩影子的步伐渐渐慢下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到最后都带上了哭腔,“现在是要准备走了吗?”
“你爸爸是这样说的?”何弘奕皱了皱眉,他从不知道一秋原来是这样想的。
“何爸爸还没问答我的问题。”顾骄急切地抢白。
“何爸哪也不去。”何弘奕快步上前,抱起小孩儿保证道:“一直陪着骄骄好不好?骄骄,爸爸,还有何爸爸,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嗯?”
“何爸爸,你骗人。”小孩儿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骗骄骄,是小狗。”何弘奕伸出小拇指要和小孩儿拉勾勾。
顾骄迟疑地伸出小手,到一半又缩回,又追问道:“那你和爸爸为什么吵架?”
“没有呀。”他和一秋的确没有吵架,只是冷战。
“那你们都两天没有说话了!”顾骄生怕何爸爸不明白,又腾出抓风筝的手,比了个二。
“是吗?骄骄记性真不错。”何弘奕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夸道。
“哼。何爸爸你可别转移话题。”顾骄撅起嘴,不满道。
何弘奕哑然失笑,这小孩儿真是鬼精鬼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他。既然如此,那只能勉强解释:“骄骄,大人之间讨论事情的时候一般需要留给对方时间思考。这个时候我们不会去打扰对方。”
“是吗?”顾骄半信半疑。
“当然。”何弘奕痛快地下了结论,不等对方继续讨伐,就赶紧转移话题:“天快黑了哦,骄骄不是要放风筝吗?”
顾骄毕竟还是小孩儿心性,说到玩也忘了正事儿。
何弘奕把他放在地上,他就抓着风筝撒了欢地跑。刚好这是的风给力,不一会儿,风筝就飞得很高很高,像老鹰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盘旋。
他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仿佛刚才那个说话都带上哭腔的小孩儿不是他。何弘奕远远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不知不觉,风筝逐渐飘远,在天际中,只看到小小的一点。
“糟了,何爸,你快来。”顾骄同学跑得气喘吁吁的,朝何弘奕招手。
何弘奕小跑着过去,小孩儿把线辘递给他,指挥道:“爸爸,你帮我把线收回来。”
何弘奕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世纪难题,这放风筝,他可是个完全的新手。
但为了男人的面子,他只能赶鸭子上架。他边拿过线辘边想:这玩意儿不就是一根线,一块布?就着布把线收回来应该不难吧。
何弘奕刚开始还有条不紊地倒退着收线,当然是在顾骄的指导下。眼看风筝渐渐近了,他以为大功快要告成时,一阵疾风吹来,何弘奕毫无防备,一时间手忙脚乱,光顾着看手上的线,再抬头看天时,风筝早就没影儿了。
“糟了,线断了。”顾骄像个十分有经验的风筝人,做出十分有经验的判断。
“骄骄,对不起。”何弘奕尴尬地笑道,举着光秃秃的线辘,第一次尝到了丢人的滋味。
“骄骄不怪爸爸,是风太大了。”顾骄大方地道,话落便向风筝消失的方向跑去,“我要去找回来。”
“回来,一只风筝而已。何爸爸再给你买。”何弘奕在他身后喊道。
“不行,我一定要找回来。”顾骄语气坚定,循着风筝的方向,向公园旁边的密林跑去。
这是何爸爸买给他的风筝,他一定要找到。小孩儿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一心以为:如果风筝没了,何爸爸也会跟着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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