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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逼仄的天空(父子)作者:青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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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想要热切地疼爱他。但他的泪水和忧郁,那双破碎的,倾泻着迷恋与信赖的眼睛,却令我想好好对待他,至少,给他段甜蜜的恋情……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片刻的心软会不可逆地改写我的生。这个奇异的,柔弱的倔强男孩,在我们后来相处的漫长时间里,逐渐体现出强大的影响力,以至于让我那些引以为傲的理性和原则,完全不堪击地节节败退。

他满足的笑脸让我欣慰,他依恋的眼神让我怜惜,发生在他身上的,哪怕丁点儿痛楚和委屈,都会在我的痛感神经里无限倍地放大……这样的人,只能彻底毁灭,或者,永恒占有,他再无可能作为无关痛痒的存在,游离在我的生活之外。

而我绝不可能伤害他,哪怕是第天,当他手肘受伤时,我都不忍不管不顾。是的,不忍,这种令人费解的怜惜之情横贯了我与他共度的每分每秒。仿佛我那横征暴敛、动荡不安的生命,只是为了等待,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对他,倾尽温柔……

这生,我只遇见过个这样的人;这生,我只愿永远疼爱守护着他,为他筑造完美无暇的,幸福生活……

他的名字,叫穆遥。很久很久以后,当切已成定局,当彼此的羁绊已经根深蒂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儿子。也终于了悟,那份永远无法割舍的,匪夷所思的怜惜之情……的真实来源。

那种创痛无法形容,那种绝望无法言表,如同身体某部分猝不及防地被断然剐掉,并且,永不愈合……

他狂躁而绝望,悲愤莫名,原本在我的呵护下,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温和平静再度崩溃,他歇斯底里地发泄怨恨和痛苦,这何尝不是我的感受……这宿命的,避无可避的天谴,足以将灵魂生生撕成碎片。

我们不可能再回归父子关系,我对他,他对我,都从来都没有父子的自觉,只有覆水难收的致命吸引力。如果勉强以亲情关系不伦不类地相处,他很快就会跑掉,他那种脆弱冲动的个性,忍受不了日复日进退不能的煎熬。而我,决不能容忍他个人在外面游荡,不管他是我的儿子,还是从前那个,有着双脆弱迷茫的眸子的,忧郁男孩。

他并未意识到这点,又或许是习惯性的逃避,那天他偏头枕在我的腿上,无助而悲哀地乞求我不要丢下他。他凄绝的眼神和故作轻松的笑脸,让我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之前的生活,已经被他那该死的母亲全盘毁掉,如果他未来的人生,将继续在这种噬骨的绝望里痛苦沉沦……我情愿……他恨我……

他终于还是跑了,在知道真相以后。我其实从未想过,要永远隐瞒这切。血缘的真相,无可掩藏,哪怕埋得再深,如同险恶的暗礁,终有天会露出水面。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个尽可能长的缓冲期……有些东西,无论么不堪,是你的不幸就必须承受。即使在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以前,他也不可能远离,只会次次跑开再回头。

我们注定彼此纠缠,哪怕是伤害,也不可能遥遥相对。就像连体同根的植物,血肉交缠、密不可分,除非同时衰朽凋亡。他保证他不会再寻短见,我索性给他段喘息的时间。只有让他自己认清这点,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场非人的磨难;才能彻底结束这混乱不堪的痛苦生活;也才可以,彻底扭转这与生俱来的不幸命运。

他是我唯不愿使用手段和技巧掠夺的人,我只想给他颗完完全全的,并不完美,并不善良,甚至是丑陋残缺的,平常心;只想给他份真挚无悔的,相濡以沫的怜爱与温情……然而,造化弄人,我不得不伤害他,在完成占有的过程中,次又次,逼他睁开清亮温纯的眼睛,面对这赤裸裸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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