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炭笔摩擦纸面的声音悉悉索索回荡在画室的每一个角落,空调运作的声音嗡嗡作响,窗外烈日炎炎,鸟语蝉鸣,各处细碎的声响交织,不绝于耳。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众人背起包,陆续走出画室,仅剩寥寥几人仍在抓紧空隙埋头苦练。
靠墙的角落里,有人正戴着蓝牙耳机描速写——灰sE露脐短上衣,下身穿着略宽松的水洗牛仔K,黑sE的齐肩短发中隐约能看见几道特立独行的浅蓝sE的挑染。
她低着头,分毫未察周遭的喧闹。
耳机里还在放着节奏鼓点强烈的舞曲,她脚尖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跟随节拍点着地,嘴里模模糊糊哼着歌词于旋律:“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Ai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即将进入第二段ga0cHa0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停振动的手机以及苹果万年不变的来电铃声。
“啪”的一声,手上炭笔笔尖乍然断开,她蹙着眉,看清来电人后,挂断电话,随即点开通话记录将其拉黑,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一旁的nV生见她终于把耳机摘下,用笔背戳戳她的肩,示意她看向画室顶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半。
“晚卿,时候不早了,咱洗个手一起吃饭去吧。”
傅晚卿颔首,把笔丢进桶里,两人默契地摊开手,展示各自手上沾满的碳灰。
“你这是滋润型的,适合g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你这就是哑光版的,适合油皮。”
“黑手党,凑对了。”
对面男生听见她们的讨论,冒出一个棕sE的脑袋,回头看眼钟,低声说了句“卧槽”,又转过身问道:“傅晚卿、周晗,你俩今天吃啥啊?”
傅晚卿还在纠结该怎么用这两只脏兮兮的手把手机拿起来,又能完全不弄脏她新买的手机壳,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沉Y片刻,拾起手机往K兜里塞:“螺蛳粉吧?一周没吃了,怪想念的。”随后不甘放弃地cH0U出纸,隔着纸巾,捏住斜挎包的一角往身上套,又补了句,“你要一起吗?”
男生面露纠结:“嘶,要不咱吃KFC吧,一会儿还得回来呢。”言下之意是带着这味儿画画不太合适。
“行。”傅晚卿把Sh纸巾r0u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拍拍手,“那你自己去吃KFC吧。”
周晗找到肥皂,站在门口冲她挥挥手:“洗手了——哎,许家铭,你到底跟不跟我俩一起去吃螺蛳粉啊,就小吃街那家,来的话赶紧,给你最后五秒考虑。”
“得得得,我去还不成吗。等下啊,马上好。”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钥匙往口袋里塞。
走的时候傅晚卿的位置,许家铭习惯X往那儿瞄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即将完成的画作。
说实话,真的牛。
老师一直耳提面命强调的线稿g净、结构清晰以及透视问题,都在这张纸上有着近乎完美的呈现。许家铭吐出一句国粹:“草,我愿称之为速写の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好没?”周晗从门外探出半边身子催促道。
“来了来了!”
......
八月末的仲夏,标志着暑假即将进入尾声,然而傅晚卿醉生梦Si的集训生活才算刚刚开始,每天过着画画到凌晨,满眼碳墨铅灰和48格果冻颜料,偶尔还要一人背着几十斤东西去户外写生的日子。
吃过饭后,已经六点多了,正值晚高峰,路边俩来往往的大多是穿着校服的中小学生。
许家铭非说嘴里有味儿,嫌弃自己,Si活要折腾一番,去买杯咖啡压一压。买完跑到跟前,又说肚子不舒服,问周晗拿了点纸,让她俩先行一步。
周晗和傅晚卿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傍晚的火烧云是很好的绘画素材,夏天昼长夜短,路边的路灯却已提前开启,飞虫围绕在灯下,快步穿行马路时,发梢总会不安分的四处飞舞。
周晗挽着傅晚卿的手漫步闲谈:“晚卿,你打算几月份回学校啊?”
她思忖片刻,回道:“可能联考完之后吧,看情况,文化课落下太多不好。”
“啊。”周晗有些惋惜,“我还想再多留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同画室的几个朋友在群里询问晚上是否要点N茶,傅晚卿正对着手机翻看外卖软件,随口应道:“留呗,你不是还得参加J大的校考吗?考完再回去也行,不过得抓紧,统共也没剩几个月了。”
“也对。”周晗伸了个懒腰,“集训太久,差点忘了你原先在一中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霸。”
听到这个形容词,她不咸不淡地嗤笑一声:“那你可能是没见过我连续三周迟到早退,结果周一生气被老徐抓到讲台上,念了近十分钟检讨书的样子。”
周晗乐得不行,又问:“欸,我突然想起来,集训这么多天,怎么没见那个学长来看你?你俩不是那什么,青梅竹马么?”
一瞬间,傅晚卿周身那GU散漫劲收了一收,缓缓道:“不知道,最近没什么联系了,可能学习太忙吧。”
周晗凭借nV人敏锐的第六感,隐隐察觉到几分不对。但涉及两人间的yingsi问题,她不好多问,忙调转话题。
可之后无论说什么,傅晚卿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她因为周晗的这句话,无可抑制的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已经消失在她生活中,杳无音讯的人。
......
回到画室,距规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几分钟,好在老师还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知道,画画的环境对于美术生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往往大规模的画室规矩会很多,小画室反倒会宽松些。
他们集训的这间画室叫江图,堪称省内最有名的画室,出过好几个sE彩和素描状元,吃住条件都非常不错,唯独一点——那就是规矩森严,除了不管头发和穿着外,画画时不允许玩手机,不允许迟到早退,一月迟到三次以上就要罚钱,每天作业必须按时交,早晚有门禁,还会督促你抓紧文化课。
画室里开着冷气,没剩几个空着的位置了,她俩刚一坐下,额间蒙着一层细碎的汗珠,身上捎带的热气尚未消散,就听对面陈嘉宜故意抬高音量说道:“傅晚卿,周晗,你们迟到足足五分钟了,第几次啦?还有许家铭,你们仨注意点吧,这个月要再犯可就要罚款了。”
傅晚卿是画室里公认画功最强的学生,天生长着一张上乘漂亮脸蛋,X格随和,人缘极好,画室里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话。偏偏有些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类八面玲珑的人,陈嘉宜和她的姐妹就是,几人不对头并绝非一日两日,但往往都是陈嘉宜单方面挑衅,暗暗和傅晚卿较着劲,殊不知她们在傅晚卿那连对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