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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转机(1 / 2)

(' 庐州兵马和契丹兵马首度保持攻守一致、配合作战的步调,统由杨浩军中新拜的主将折惟正发出号令。折惟正并不是一个无能的傀儡,虽说背后有小姑姑为其参谋,可他确也是将门虎子,做为折家长子,自幼学习兵法韬略,随在乃父身边,时常应付夏州兵马的侵扰,对守城颇有心得,此番得此重任,折惟正兴奋不已,与小姑姑又仔细计量许久,殚精竭虑地进行准备,希望能打好这一仗,心中有备,临阵不慌,指挥调度起来倒也井井有条。

抛石机密集发射的巨石砸得银州城头破烂不堪,守军纷纷避入藏兵洞。待抛石机停止发射,才又重新占据城头,这时,一品5开始了第二波攻击,城头出现了许多可以移动的方形尖顶的虚棚,这是以巨木为骨,牛皮为表的遮蔽物,牛皮既软且韧,箭矢以抛物线的角度射中后已不能对幔帐中所藏的士兵产生威胁,而士兵茂于其中,却能及时观察到城外军队的阵形移动,进而部署到迎击地点,折惟正在望楼上看见,立即下令发射大量火箭、毒烟弹、用抛石机抛射燃烧罐,对幔帐进行破坏,城头则马上以抛石机和车弩还以颜色。

“放踏橛箭,准备攻城!”

望楼上号旗飘扬,一排排车弩对准了城墙,槌子敲向牙发,小臂粗的短弩带着刺破耳膜的巨啸呼号着扑向城墙,一排排钉入厚厚的墙壁,士兵扑近城墙时,可以借此攀援登爬。

一队队士兵站在牛皮遮幔后面,推着装了木轮的折叠桥、填壕车在矢箭的掩护下迅速向前扑去,银州城的护城河已经进行了拓宽和掘深,但是水流已经被折子渝派人去上游戬断了,护城壕中的积水只留下一尺左右,水中露出一柄柄顶端削得锋利的巨篙。“吱嘎吱噶……”

虽说削轴和辘轳上已经上了油,迅速转动起来还是发出牙酸的声响,能工巧匠精心打制的飞桥冒着城下泼下的箭雨铺到了水面上然后转动绞索,将折叠的另一半桥面向前延伸出去,搭在了对面的河岸上。十具壕桥,形成了一面宽大十五丈的桥面,已使整个护城河变成了一面平地。

“笃笃笃……”城头的背矢换成了火箭,不再射人而改射桥面,但是杨浩军中的壕桥经过继嗣堂的能工巧匠设计,对这些常规进攻已经考虑到了,桥面大多以铁皮包裹,箭矢难伤,除非大火烘烤,像箭头上这点火苗,不能射穿桥面,很难发挥作用。

“杀杀杀!”一大队士兵举着盾牌,扛着拒马枪、鹿角跑过壕桥去

弓弩手们站得远远的,凭借着他们优势的弩弓,向城头进行着最后的压制,城上除了巨型车弩,寻常的弓箭即便能够射到他们面前,也已很难发生杀伤效果了,所以他们根本无所顾忌,肆意地进行着压制性的攻击。

士兵们迅速在城门附近布没了拒马枪、鹿角阵,因为攻城战时,攻方即便有骑兵也很难靠近城下,可城中和城门外的瓮城中却随时可以派出轻骑剿杀攻城士卒,所以在城门附近要布置障碍物,以防反被攻击。由于有后方弩箭的压制掩护,城上守军不敢随意站起射箭,零星射下的箭矢只伤了为数不多的士兵,这些士兵布置妥了障碍,大批的云梯便被推过了壕桥。

此时,契丹那边也已发动了总攻,他们的士兵比芦州军队更具战斗经验,可是攻城器械的简陋这时却凸显了他们的弱点,跨越护城河的壕桥桥面狭窄,全木料的结构易受火焚,攻城工具只有云梯,而且不似芦州兵的云梯两边有扶手,顶端有女墙,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士兵。

当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城中立刻探出无数柄长达数丈的撞杆,云梯立足未稳,便有许多被撞杆推倒,带着蚁附其上的许多士兵轰然砸在地面上。

而芦州兵主攻的这一面城墙上,虽然芦州兵马有限,但是武器的先进却使他们的进攻发挥了强大的效力,云梯顶上的挂钩往墙上一撞,便牢牢地咬紧了城墙,撞杆根本撞不开它,攻城士兵根本不必照管云梯,就可以全速攀爬,许多士兵还借助射在城墙的踏橛箭,口中咬着长刀向上攀爬。

一俟发现对方的云梯不能撞开,城中旗号闪动,忽然推出了许多口黄色的柜子,杨浩站在粜车上面远远看着,只见那一口口黄色的柜子前端突然喷吐出一道道长长的火舌,火舌落在云梯上立即附着一片,猛烈燃烧,不由为之咋舌:守城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居然连火焰喷射器都有了?

这种武器,真的像极了比较笨拙一些的火焰喷射器,这是一种守城利器:猛火油柜。所谓猛火,就是石油,那时它还叫猛火油,那些黄色的柜子是用熟铜铸就,上有注口,可以连续注入石油,后有风筒,可以压缩空气,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杀伤力极大。

折惟正在望楼上看见,立即命令十佘具望楼趋向敌阵,这望楼比城墙还高出许多,主要作用是主将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可以睽望城中动静,但是也可以在上面广设弓弩手,有g的的射杀特定人群。这十佘具望楼靠近了去,居高临下,飞矢如蝗,专门射杀操纵猛火柜的守军战士,猛火油柜的作用走时大成。(莲吧校对)城中守军马上张开了猛火油柜两侧和上方的翻盖挡板,同时组织了专门的箭手与望楼上的士兵进行对射。

攻城战当然不只是奇门兵器的展示,也不是只凭这些是否先进就一定能够取胜的,最终的胜负,仍在要由人来操纵。至少在地利上,城中守军是占着先机的,守城士兵与攻城的将士围绕着三面城墙浴血厮杀,攻城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时刻,就是这种攻城的时候。

夜叉檑翻滚着扑下了城墙,上边无数尖锐的长钉,扎得攻城士兵头破血流,一具夜叉擂抛下,便有昝多士兵惨吁着摔向地面,地上又牢牢地插着许多尖锐的木桩,刺得他们肠穿肚烂!

一具攻向城门的木驴车被铁撞木刺穿了顶部,然后猛火油自上面浇灌下来,紧跟着抛下一支火把,许多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从木驴车张开的可挡滚木擂石和箭矢的护翼下跑了出来,又被乱箭射死在地上。

一股浓烟从上风头飘了过来,这是由在上风头燃烧的青草和扬尘车制造的灰尘构成的浓雾,整个城头弥漫其中,惨呼嘶杀中又传出不断的咳嗽,十余具头车借着烟尘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城墙下面,不管周围云梯上不断落下的士兵,和城头抛下的擂石砸得车顶嗵嗵作响,开始专注地挖起了地道。

锹镐运用如飞,负责挖掘地道的都是身强力壮的战士,一旦力竭,立即与后面的士兵交换,一筐筐土被成排的士兵运出来,后边的崖棚中有通向护城壕的绞车,土倒在绞车的传送带上,直倒倾入护城壕,充作填壕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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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嘈杂的戍场上微不足道,可是藏身于两丈深的洞穴中的刘延郎对外界的喊杀声听不甚清,却对这种直接传自地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朵贴在甏底,仔细倾听着土壤中传来的声音,忽然拔足跑了出去。

“爹,城外正在掘挖地道,距此处分别为东两百步、一百六十步、一百一十足、五十步,和正前方,西面有三处,相隔大致相同。”

刘继业眉头微锁道,“今日城外人马攻城与往昔大不相同。往昔他们虽有精良的攻城器械,运用却不得其浊,如今……似乎换了主将,而且对我们的守城之法似乎了如指掌……”

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继续地听,传令各处,在发现掘地处,准备掺了砒霜、狼粪、火药的柴禾,以备一旦地洞掘进城来,鼓风驱敌。同时备火油、铁擂木,破坏城外摆地的头车虚棚。”

“是!”刘延胡应声而去。

“轰!”头车顶上发出剧烈的一声轰鸣,正在挖掘地道的士兵们都抬头向上望去,做了五层加固和减震效果的车顶震动了一下,支架发出几声惨叫,顶住了。柯镇恶大吼道;“不要管他,继续挖!”

他抢过一把锋利的短铲,冲到前边,在已破开地基的城墙下运锹如飞,将一锹锹泥土掀向后面。

“轰!”头车顶上又是一声巨响,眼看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车顶滚了下去,有人大叫道;“团练大人,车顶火起。”

“不管它,挖,继续挖!”

柯镇恶眼都红了,城墙下已掘进了七八尺深,每前进一步,两侧都用结实的圆木撑起,已防城墙倒坍。

“轰!”又是一块巨石砸下,头车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结实的支架也已有些松松垮垮的了。

“团练大人,快走,车顶砸坏了。”

柯馈恶不理,咬着牙继续向前挖掘。

一桶猛火油从从破洞处浇了下来,随即火起,幸好车下的士兵早已有备,都已避开了去。

“团练大人,再不走车子要垮了。”两个士兵不由分说,冲进地洞把柯镇恶拖了出来。“填柴,填杂,塞满了注上油!”

柯镇恶狠狠地说着,几名士兵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捆捆木柴烧上猛火油塞进洞去,柯馈恶就着那火点燃了一根木柴往洞穴中一扔,抓起大盾,吼道;“撤!”

身后的洞穴喷吐着炽烈的火舌,柯镇恶领着人断开头车与虚棚之间的挂钩,以虚棚为掩护,迅速向后撤去。

“轰!”

地下本来潮湿,烈火烘烤,使得城墙部分开始膨胀,当底下的支架圆木烧毁的时候,已被松动的土石结构的城墙部分了承担不住自身重量,猛地垮坍了下来。虽说洞穴挖得还不够深、不够阔,这一片城墙只是垮坍下三尺,影响地城上部分也不是很大,但是垮塌部分的碟墙、女墙、箭垛、掩体都被破坏了,尤其是城上官兵的士兵大受影响,已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快逃……”

喊话的是个银州本地士兵,他从垮坍的城墙上站起来,一时搞不清状况,只当整面城墙都倒了,正在惊恐地大叫,一柄雪亮的钢刀从他须间闪过,一颗头颅登时飞离了他的肩膀。

一个狞眉立目的契丹武官恶狠狠地喝道:“乱我军心者,杀!都看什么看,守城,守城!他们冲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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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所部缺乏精良的攻城器械,只能以简陋的云梯,用人海战术与城头守军苦战,主攻方向则放在城门口,城外的瓮城已被攻破,撞门车载着巨大的圆木,“嗵!嗵!嗵!”一下下地撞击着主城门,每一下撞击,都有士兵倒在乱箭之下。

这个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了,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中箭倒地的士兵即便没有死,也没有一个人硕得及去扶他,他只能独自往后阵爬去,看着同伴们推着撞门车,竭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那扇似乎牢不可摧的城门。

“轰!”

城门终于被撞开一个大洞,木屑横飞,欢呼四起,“杀呀,杀呀!”

契丹兵都红了眼睛,攻城巨木被突发神力的攻城士兵抽回来,迅速移转了方向,向另半扇摇摇欲坠的城门进行着最后的破坏,后方的士兵已经兴奋地爬上战马,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这个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他们本来都是最捕于进攻的武士,冲锋陷阵无往不利,可是同躲在瓮城、城楼、女墙都掩体后施放冷箭的敌人这样交手,以前的体验实在不多,郁积满胸的怒气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轰”

剩下的半扇城门被撞开了,幸存的士兵欣喜若狂地将整辆撞城车掀

到道路一侧,后面轰隆隆的马蹄声到了,大队的骑兵旋风一样从他们身旁掠过,一柄柄雪亮的钢刀高高扬在空中……

银州城破了!

冲进城去的契丹铁骑举着手中锋利的钢刀……傻住了,他们冲进去大概有八百多人,完全占据了城内半圆形的一大片空旷地,里边连一个守军都没有,面前居然又出现了一道城门,封锁了他们前行的道路,那是一座瓮城,一座移动的瓮城,一座内城的瓮城,那座瓮城缓缓向前推进,直到左右与城墙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这才停止了前进。

瓮城,请君入瓮。三面城墙上,无数的弓手站了起来,箭下如雨……

冲进城去的数百骑士拥塞了整个瓮城,外面鱼贯杀至、准备跟着前军杀进银州城去的骑士们都被堵在了城门外,密集的人马拥挤不堪,前方的进退不能,后面的不知变故,还在不断地蜂拥而来,被推挤在城门附近的将士大呼小叫,却根本没人听他们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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