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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我错了!”安然“砰”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阿爸你打我吧。”
看着安然转身撅起屁股,又看了看他手边断成两节的双拐,林望南叹口气,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你起来吧,我让老林再那一双。”
“阿爸……”安然转过头,跪着看坐在床上的林望南,眼眶有点红:“他拿来一双我就掰断一双。”
“你是不是翅膀长硬了啊?!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了?”林望南第一次被干儿子气的心窝子疼,指着他手指都有点抖。
“你打我吧阿爸……你不打我我怕你不要我……..你不打尚童,就是不要他了,我昨天那么放肆你今早也没说收拾我……”安然抹了下眼睛:“至少,让我伺候你到你好行不行?”
林望南从昨天到今天,被安然搞得心里好像在做过山车,一年前明明不觉得这是个最喜欢的干儿子,现在怎么总是被他搞得气也气不起来,心烦意乱的:“等我好了你就死定了!自己记着犯多少错,到时候一块收拾你!”
安然原本还挺绝望的眼神瞬间亮了,他站起来,弯腰刷的一下公主抱把林望南抱起来:“我送阿爸去洗漱。”
“放下!”林望南冷声道。
“我抱着阿爸去。”安然眼睛笑的像月牙,他手臂肌肉隆起,两步就把林望南抱到洗手间,这才放他下来,帮他挤牙膏。
林望南英明一世,栽在这个臭小子面前,连大吼大叫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招来小弟和老林,让他们看到自己被公主抱的样子,联盛帮老大不要面子的啊?
洗漱完,林望南阴晴不定的坐在沙发上等早餐,第一次对骨折的双腿产生愤怒,他昨晚就没有吃饭,有点想念佛跳墙。
老林送饭进来的时候有点愁眉苦脸,把饭放在茶几上,看到安然早就把被子叠好窗户打开,拿着拖把拖地,不由露出满意的表情:“就是该有个靠得住的伺候您。”
“又出什么事儿了?”林望南面色不好的看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就吃饭:“中午吃佛跳墙。”
“哦好。”老林点点头:“红莲社那边来砸场子了,可能和白蛇的死有关。”
“应该的,白蛇死的蹊跷,很难不让他们把这口锅扣在咱们头上。”林望南点点头:“让小朋友们都小心点,今儿估计要见红。”
“好的。”老林站起来对安然道:“别收拾了,来吃饭,一会儿帮你阿爸碗筷拿出来就行。”
安然把拖把放好,偷眼看老林走了,连忙手脚轻快的跑过来蹲林望南脚边像一只大狗:“阿爸,我喂您吃饭吧!”
林望南听他兴奋地语气,慢条斯理的把嘴里的饭咽掉,筷子尖指着他点了点:“别让我赶你走啊。”
安然失望的垂下眼:“袄。”
屁股挪一挪坐在阿爸身边,拿起自己那一份儿饭,刚要往嘴里塞,就被林望南一巴掌呼到后脑勺上。
安然捧着碗斜眼看阿爸,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然后重新蹲在阿爸脚边,蹭着阿爸的腿啊呜啊呜的吃饭。
碗里的饭吃完了,安然一边帮阿爸倒一杯水一边收拾碗筷:“阿爸,有人来踢馆吗?”
“嗯,不用你管。”林望南靠在沙发座椅上,眯眼琢磨着什么。
“阿爸,我去吧。”安然把碗筷放在门边的隔断上,重新走到阿爸身边:“我能打。”
林望南睁开眼,上下打量着安然,突然笑起来:“今天总有一个要见红。”
“见红的不会是我。”安然很严肃:“我还要当阿爸干儿子呢,舍不得死。”
联盛帮的产业这几个月关门太多,这个拳场也就成了红莲社的重点攻击目标,他们能打的人多,但是架不住红莲社请外援。
“打了这场拳,你就脱不了身了。”林望南提醒安然。
安然知道阿爸是什么意思,联盛帮现在很落魄,这个时候立场坚定要帮联盛帮,等于和红莲社作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不让我打,我就印几百份大字报到大街上宣传是我杀了白蛇。”安然硬邦邦的说。
“安然我发现你真的是本事见长了,这两天学会威胁我了是不是?”林望南气的又有点手痒,开始期盼腿赶紧好。
“等您好了我给您赔罪,今天让我上台吧。”安然软下来,走到林望南身边重新跪下,两手搭在阿爸的膝盖上,虔诚的吻了下他打着石膏的小腿:“让我帮你出口气好不好?”
林望南眼中晦暗不明,半晌后将手放在安然头发上揉了揉,他的发丝柔软,像是一只小奶狗,通常发丝柔软的人性格都温和,却被他养成这个样子。
“好,让你去打,活着下来我收你进帮,以后就是我家的人。”林望南的手指划过他的眼睛,在他的嘴唇上抹了抹:“我让老林带你出去。”
老林再进门的时候有点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道:“示弱一下又不要紧,还没到非要拿然然的命去拼的时候吧……”
“老林你真是越来越啰嗦。”安然翻了个白眼,连忙堵住老林的话,推
', ' ')('着老林往外走。
这是拳场的顶楼十三层,往下降到第九层开始就是拳场的决胜场,来挑战的人要从第一层开始打,一直打到第九层,第九层声浪惊人,呼喊声和下注声一样大。
老林带他进了视野最好的休息室,能看到八角笼里站着一个耀武扬威的老毛子,安然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下面八个人两个死了,六个重伤,养好了估计也废了,第七层第八次的拳手都死了,我怀疑他是故意的。”身穿西装挂着经理牌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把手里的十几个牌子放在桌面上,看着老林道:“这十几个都能打决赛,您选一个吧。”
老林看了眼牌子,牌子上都是拳手的花名,是现在拳馆里最能打的几个拳手:“能保证赢么?”
经理摇摇头:“拳台上的事儿不好说,生死局咱不是第一次打了,小兄弟们心里都有准备,但是不打肯定不行。”
八角笼里的老毛子轻佻的吹了声口哨:“全TM是妞儿!来个能给爷爷喂拳的!懦夫!还不如女人吗!还有谁敢上来!”
拳台下的拳手们沸腾起来,几个抬脚就要往上迈又被拽下来,被人踢馆子踢到这份儿上确实忍不了,躺在场上也比站在台下被人当女人嘲笑要强得多。
“那是!”安然瞳仁收缩,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手指指着老毛子身后一个坐在对方席面上的男人,正是妙音鸟张良。
“MD,反骨仔。”经理忍不住呸了一声:“就是他带着人来踢馆子的,给他新主子送了多少投名状,还不够吗!”
张良看着台上的拳手,身边红莲社的人拿着一张发票小声在他耳边说话:“良哥?”
张良看着架在膝盖上笔记本明晃晃的屏幕,丹凤眼瞥了下那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再将他手中的支票接过来,起身走到八角笼边上,将支票插在笼缝里:“我们老板下注,五百万——”
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气氛瞬间沸腾,吵嚷声要把顶盖掀翻,张良微微笑了下,接着开口:“美金,赌老艾赢,输了,关门。”
“艹!这他们不是来砸场子的!这TM是来断咱们拳场后路的!”拳场经理脖颈间青筋暴起,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良哥,什么时候过去的?”安然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张良为什么会去红莲社。
“飞哥不是进了监狱么,良哥就爆了,直接叛出了联盛帮,谁也没想到他喜欢肖飞啊?这都什么事儿?”拳场经理愤愤不平的说道:“不就是觉得咱老大现在势弱,怕保不住号子里的飞哥,这才跑到红莲社去摇尾巴了,要我说,就算红莲社派人在号子里照顾飞哥,飞哥也不会感激这个反骨仔的!飞哥出来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拧断他的脖子!”
“行了,别天天打打杀杀的,去拿身新拳击短裤和绷带来。”老林摆摆手,看向安然:“要热热身吗?”
“不用。”安然脱了T恤,当着两人面直接把牛仔裤也脱下来,只剩一个三角黑色紧身内裤,他的身上没有一块赘肉,但他的身体条件也并不像欧美人一样能练出大块肌肉。
“老大从哪儿找来的拳手?”经理看到安然脱衣服露出的身体,不由自主吹了声口哨,他是专业的,能够看出这个小伙子肌肉密度很强,小肌群拥有极端爆发力,每一根细长的肌肉线条都像雕刻出来的一样:“天生的拳架子!”
“少废话,快去拿。”老林推着他的背把他推出去:“少吹流氓哨,他不是你能肖想的男人。”
经理满头雾水的被推出去拿装备,安然站在那被老林一句话说的有点羞耻。
“除了打拳的时候,别没事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那位醋劲儿大。”老林语重心长的提醒。
安然脸色更红,张开嘴想反驳,还没说出口拳场经理就又跑了回来,一条金色的拳击短裤,几条没开封的新绷带。
安然把绷带拆开,不用人帮忙,在手肘上固定一圈,开始顺着虎口往手上缠,不一会儿两只手就缠成了攥拳模样,这就是他要上场前的模样,没有拳击套,没有口笼,骨头和牙齿都是武器,不让对方活命的打法。
安然在拳场经理的陪同下走到入口时,场内已经嘘声一片,对方来踢馆子,没人应战,老主顾也要起哄。
张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把笔记本塞到电脑包里,拎起包来就往外走。
“良哥?”一个人拦住他。
“还有什么好看的么?你觉得老艾会输?我急着回公司处理点事情。”那人犹豫了下,给红莲帮的老头子打了个电话,低声说明情况,老头子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让他走,毕竟是前东家,看到前东家颜面扫地确实会不是滋味。”
张良皱了皱眉,然后看那人放下手,他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张良出了门,安然正好走进拳场,场中寂静片刻,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呼喊声,观众们要见血!要打斗!要刺激!
安然走进去,亲自把八角笼的锁给锁住,他和老毛子不是一个重量级,目光沉稳丝毫不
', ' ')('惧,慢慢举起手来,摆出一个拳架。
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将一卷支票塞到八角笼缝隙里,大声道:“五百美元,我们老板买然哥赢!杀了他!”
全场里的欢呼声响彻云天!
林望南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又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电视上出现了整个拳场的监控视频,老林推门进来,走到林望南身边跟着看。
“怎么不在现场看?”林望南瞥了老林一眼。
“没眼看,这么小的小孩子,就让你扔到泰国去练拳,你跟着起哄下什么赌注,这下没一个死掉,笼门就开不了。”
“你是不是老了?废话这么多?”林望南皱眉打断老林的话:“我不下注那家伙就会让安然活着出来?”
老林不说话了,缩着脖子盯着视频看。
从出拳开始,林望南就弹了下舌头,这个安然真是让他惊喜,他以为对方会是灵活躲避型选手,结果拳风竟然如此凶狠猛烈,即便量级有差距,依旧硬啃对方,不知道是太莽还是太蠢。
勾拳、扫腿、羚羊蹬,安然把自己整个身体化成凶器朝对方猛攻过去,杀意糅合在他那张还未长大的脸上,有种天真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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