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枭很快就吃完了饭,他又坐得笔挺,眼神里按耐不住对常远的冷漠。
“吃完了,走吧。”常远刚把最后一口面吞下去,他白了顾枭一眼,不理会,端着碗咕噜咕噜地喝起了面汤。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常远盯着已经空空的碗愣坐了几秒,终于站了起来。
“走吧!”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外面的积雪已经很深了,还没人扫,常远和顾枭一人一件长风衣,穿的不算厚重,给人一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感觉。
“妈的,这么冷!”常远裹了裹围巾,抱怨了句。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脖子上光光的顾枭,看他的脸给冻红了。常远走过去,扯了自己的围巾,一下给顾枭绕到脖子上。
顾枭伸手去扯,却被常远狠狠盯住了“好好戴上!我可不想再看你感冒!”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常远的车一直发不着,他看着身旁的顾枭有些急,踢了自己的破车一脚,对顾枭说“算了,打的去吧。”
顾枭没什么,紧跟着常远的脚步,两人在雪地上一前一后地留下了两行脚印,都很深。
公墓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半爿山都披了银妆,更显得肃穆冷清。顾枭呵着白气站在入口处,仰头望着那些林立的墓碑,茫然地寻找着宋卉杰的归宿。
常远去旁边买了束花,冷着脸塞到了顾枭手里。顾枭看了看这些东西,转头又看了看常远。害死宋卉杰的就是这个混蛋,可自己现在还和他在一起,不过,这混蛋永远也得不到自己的真心。
顾枭默默地在心里对宋卉杰发誓。宋卉杰的墓碑上已经积了很多雪了,和别人的坟前比起来,他这面前冷冷清清的,撒着几片凋零的枯叶。
顾枭一过来就跪了下去,他小心地用手把碑座碑身上的雪一一抹了干净,然后才把花摆到了面前。
“卉杰…”顾枭眼里的温柔在一瞬间又回来了,他对着冰冷的石碑叫着宋卉杰的名字,好像那人还活着,就活在自己面前。
常远站在一旁,天气很冷,他觉得心也给冻住了,尖锐地刺痛着。他嫉妒地看着跪在宋卉杰墓前的顾枭,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胸口难受得象压了块石头。
他想移开这石头,可是却发现这时候是他自己绑上去的。顾枭的唇轻轻地动着,常远听不清他在呢喃絮语着什么,也不想去听,反正,又不是说给自己听。
***回去的路上,顾枭依旧沉默,而常远也懒得搭理他。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看着人们为了即将到来的新春忙忙碌碌,常远的心里更加凄凉了。
为什么他和顾枭之间就得这样生不如死的纠缠下去呢?为什么顾枭就不体会一下他的苦心?他只怪自己杀了宋卉杰,可他想想,他又是怎么逼自己的?“司机停车。”
前面是吉之岛百货大楼,广场上人潮如涌,洋溢着节假日的喜庆味。常远被这热闹煽动了,他不想就这么沉默一路和顾枭回到阴森的家里。
顾枭把自己逼得快喘不过气来,常远觉得自己得透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