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的,常家显得很热闹,常远的那些几乎就没什么交情的三姑六婶这些亲戚全都来了,常玉秦一句话,整个常家的人都得听。
常远到的时候,已经来晚了,他见过的,没见过的亲戚已经在厅里坐得满满的,常玉秦和他三伯聊着天,大概说着往事。
“都等你了,这么晚了才来。”常玉秦站起来,不满地瞪了眼常远,立即吩咐人把桌子摆开,准备开饭了。
他看见常远有些烦闷的脸色,又问了句“对了,顾枭呢?跑了?”常玉秦还以为常远会把顾枭一起带过来。
“那贱货能跑哪儿去!”常远狠狠地说,眼里翻动着强烈的恨意,但是在那看似汹涌的恨意之下,常玉秦分明又看到了这个孩子的脆弱。
这样的脆弱,他这个做父亲的人也是好久不曾见到了。于是常玉秦更加憎恨带给常远这份不必要的脆弱的人--顾枭,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常远的肩,叮嘱道“好了,今天大过年的,快过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坐下吃饭吧。”
这时不知到底是谁的孩子跑了过来,看见常远就叫舅舅。常远愣了下,蹲下去和蔼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掏出钱包给了他几张“新年快乐。”
那孩子拿着钱很开心,对他甜甜地笑。新年快乐。这句话,常远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对顾枭说。
顾枭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常远的恶意折磨让他所受的痛苦比上次穿着这身衣服时多了好几倍。
身后的跳蛋电力强劲一直震动着,刺耳的震动声虽然透过头套变得模糊,但是时刻提醒着顾枭他现在的处境。
“唔…”顾枭微弱地呻吟了一声,被紧缚住的腿妄想挣扎来减轻后面的刺激。厚实的棉被搭在他身上,最主要是搭在他唯一露出胶衣外面的男根上,重重地压着,让他更觉得难受。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烟花冲霄的声音,最清晰的声音还是自己沉重的鼻息。
顾枭觉得呼吸更加费力了,他的嘴早被那个口塞涨得发麻,唾液不断地倒流进喉咙里,每一次的吞咽因为脖子上被残忍扣紧的皮带而感到痛苦,而他的身体则被胶衣牢牢地束缚着,每一次胸腔和腹部的扩张同样艰难。
渐渐地,顾枭觉得自己连翕动鼻翼的力气都快没了。自己快要死了吧?闷热和窒息以及电动玩具的折磨让顾枭的神智开始变得恍惚。
一片黑暗中,他想起了宋卉杰,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惹是生非,却又那么爱自己的男人。
他真想再听对方叫自己一句枭哥,他真想再看他对自己笑。卉杰。顾枭想叫,可他却听到两声细若蚊蝇的呜咽。
他连唯一能带给自己温暖的名字也说不出。真是没用,他自嘲地想。后来,顾枭流泪了,泪水流在眼罩下,谁也看不见,而他什么也看不见。
常远的年夜饭就好像是别家的一样,他只是一个来凑热闹的人。热闹不属于他。
他坐在常玉秦身边,根本就没听到其他人到底在说什么,他很少吃菜,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酒,一直把自己喝得面红耳赤。
电视里的晚会热热闹闹地举行着,大家一边吃喝,一边看电视聊天,都玩得很尽兴,连常玉秦都一改往日的严肃,显得慈祥温和。
巨大的挂钟一点点地在转,马上又要到新年了,常远看了看表,脑子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顾枭。
“男婊子!”他喝着酒,一个人在哪儿喃喃地骂,他要顾枭尝尽苦头,要他再也不敢离开自己。忽然常远站了起来,他有些失神地看了看周围诧异的人们,诡异地露出了微笑。
“小远,你干什么?”常玉秦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赶紧拉着他要坐下。
常远一反常态地甩开了常玉秦的手,醉酒的脸已然绯红“我要回去了,顾枭…等着我呢。”
“小远,你给我回来!”常玉秦最终没拦住说完话就往外跑的常远,他痛苦地看着常远居然在此时远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痛恨着那个名叫顾枭的男人。
空旷的大街上没什么人,因为这个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而常远却一个人开着车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