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关止站在一幢阁楼前,仰头看着上面的小篆字体,仔细辨认了半天,方才认出那是嫏嬛阁三个字。
他低头摸摸沉睡的小九,自言自语道:“嫏嬛嫏嬛,不就是传说中天帝藏书的地方?那迦学院口气这么大,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关于你的书,唔,希望有吧,不然你天天这么睡着,也不是个事。”
说着,他抬脚迈进大门,谁知刚一进去,横空劈出一只手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跟着响起:“一块灵石。”
“什么,打劫?”关止抱着小九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拦着他的人的样貌。
那人是个中等身高的老头,相貌普通,精瘦的身体上裹着灰色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并不起眼,但他被关止的话气到,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反倒添了几分精神。
“打劫屁啊打劫,你见过在那迦学院还敢打劫的人吗!一块灵石是一楼的看书费用,赶紧交了,嗯,两块灵石。”
“好吧,嗯?”准备去拿灵石的关止顿了一下,声音高了不止一线,“刚才你说的是一块灵石。”
“携带灵兽进入者,双倍灵石。”
说话间,一个学生腰间挎着一个灵兽袋,交了一块灵石后,大摇大摆地从关止面前走进去。
“喂,他也带着灵兽,可是只交了一块灵石。”
“他的灵兽在灵兽袋里,我看不见。”言下之意,你的灵兽抱得那么张扬,生怕别人看不到似地,不宰你宰谁?
关止有些犹豫,小九很讨厌灵兽袋,虽然它现在睡着,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他也不舍得把它放进那个死气沉沉的袋子里,可是。两个灵石,他也不舍得,够再买个小九了。
他干脆解开外袍,单手揣着小九藏进去,然后拿出一块灵石递给灰衣老头:“喏,一块灵石。”
灰衣老者看着关止腹部鼓囊囊突起的一块,抽抽嘴角,花白的胡子跟着抖了抖,最终接过灵石,侧身给关止让出通道来。
这一进去,关止才算实实在在地惊了。
足球场大小的一楼藏书室里,密密麻麻摆放的全部都是书架,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系的修仙功法和技能功法,还有四大辅修、各种妖兽奇物的介绍……青白色的玉片摆在书架上,一排排看去,煞是迷人。
关止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秦风醉和楚空寒给他讲的一些皮毛,很多修仙上的东西都是一知半解——要不然他也不会想要用中丹田来修炼了,这是外话——此时看到这一大堆东西,无异于宝藏,瞬间觉得一块灵石,完全值了。
只是不知道,一楼的玉简已经无所不包了,二楼会放些什么?
想着,他抱着小九走到二楼楼梯口,刚迈上了一个台阶,背后就传来老者沙哑的声音:“二楼,一块中品灵石。”
“什么?这么贵?”这根本就是□□裸的打劫!
关止觉得从墨沾衣手上接过灵石就觉得发了的自己傻透了,他居然忘了,凡是出名的学校,都还有另外一项潜藏属性,那就是烧钱,他就靠着那点灵石坐吃山空下去,早晚一穷二白。
灰衣老者嗤笑一声:“小子,一看就知道你什么都不懂。一楼里放的不过是一些基础功法和常见书籍,二楼可都是中阶功法,当然要贵些了,至于三楼四楼,里面都是高阶顶阶功法和灵物奇志,甚至还有一些上古残卷,那些书籍,单是翻阅都不少于一块极品灵石,就这样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要不是那迦学院的学生,连嫏嬛阁的门都进不了。”
“嫏嬛阁不是五层的么,第五层有什么?”
“第五层,里面可都是珍奇异宝,每百年打开一次,只有学院里最优秀的三名学生才能进去,挑一件自己合心的宝贝,依小子你的实力,暂时还是别想了。”
关止对自己的实力还是了解的,听了这话也不恼,溜溜地从二楼阶梯口退了下来,在妖兽那几架玉简中翻了翻,果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小九或者噬丹虫的记载,便干脆地挑了份土系基础的玉简看了起来。
嫏嬛阁的屋顶上悬挂着上千块不知名的石头,散发着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将整个一楼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关止看得入了迷,一块玉简一块玉简连接看下去,呆在里面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他这一看便是两月之久,期间老头一次也没有过来打扰他,待他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记载土系修士修炼感悟的玉简,他的修为,已经从筑基二级到了筑基四级。
这其实不算夸张,虽然他修炼使用的是中丹田,但有些修炼技巧还是和下丹田共通的,他先前闷头苦脑地靠着自己的领悟修炼,又怎么比得上结合了他人的智慧结晶。不过他顿悟之后的修炼,却不会再像今时今日这般的迅速。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重新抱起还在睡觉的小九以后,总觉得,小九轻了些,嗯,好像还小了些。
算了,先回去见了楚空寒再说。他满意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书架,想必他看了这么多书了,楚空寒的五行根基也修复得差不多了。
他抱着小九越过重重书架,不经意间回眸却瞥见书架的缝隙间交错出一个熟人的身影,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往那个方向走去,打算和他打个招呼。
不过走进了才发现,那个角落里并不是只有秦风醉,哦不是,秦卓埜,居然还有那个总是拦着他要灵石的灰衣老者,两人正在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并没有发现关止的靠近,不过关止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提前布好了结界。
尽管秦卓埜一直否认,但关止觉得他和秦风醉就是一个人,更何况上次和楚空寒说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否认,此时见到两人谈个话还要布个结界,心中就好像被小猫的爪子百般抓挠,忍了半天,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抱着小九一步一挪地靠了过去。
他担心被发现,并不敢走得太近,只在将将能听到两人谈话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然后轻手轻脚地拿起一块玉简,支起了耳朵。
“……如今秦家尽番被灭,余留下的血脉不过你我二人,难道三叔还不肯认我么?”秦卓埜的声音低沉,连关止都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可置信。
灰衣老者却是毫不在意:“我说过了,我不是秦家的血脉,也不是你的三叔,你认错人了。”
这戏码,听着有些熟悉啊。本来打算听两句就走的关止,脚底似乎粘了胶,觉得一步也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