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太过荒唐了,赵政将这缕旖念压了下去。
这味道,恍如隔世,嬴政没来得及注意赵政此刻的表现,既是大王用的食物,是已经去了核的:“王上此番微服,公主又当如何?”
“她在宫中,锦衣玉食,宫人照顾,如此便好。”他与芈漓,皆是不由自己罢了,他日后还能由自己,只可惜了芈漓。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他读诗经,却不解此诗的情深如许,他有大业未成,自不必儿女情长,如今看赵扶苏,忽然明白了这首诗的几分心境。
“王上可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嬴政看着人的模样,忍俊不禁,楚国公主是倾城之色不假,可即便再美,终究是旁人塞给你的,何况现在的赵政不过十五,洞房花烛夜更是有人伺候教导,翌日还要禀告太后。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自然不喜。
但孩子降世的时候,还是不胜欣喜的。
赵政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人,缓慢地吐出两个字:“扶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知为何,寡人总觉得寡人的孩子应该是叫扶苏的。”赵政又接着说了句。
嬴政:……
“好了,不说笑了。
寡人一直想不好,不如先生帮忙想一想。
只是寡人见芈漓,无故想到母后,母后与父王,或许也是这般吧?”赵政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是啊,赵姬与子楚,赵政与芈漓,相似但又不同,赵姬是被她丈夫送出去的,芈漓则是被她的父王送出去的,心境不同却同样悲哀,男人还可三妻四妾,女子呢?
嬴政偶尔也想见见现在的芈漓,可如今的身份是臣,她又不认得自己,又如何见她,总是不方便的。
芈漓此人,到底是一国的公主,有自己的骄傲,赵政不愿,她也是不愿的,不过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罢了。
不似后来的女人争宠,多了几分清高,生下扶苏后,或许她对楚国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惋惜又当如何,这一世还是解不开这样的宿命,嬴政是活过一世的人了,若要他选择,若是芈漓有了心上人,放她出宫再婚又有何妨,对楚国只说是病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此时的赵政未必愿意,无论如何,也是他的人,怎么能容许生二心,即便是杀了也不会放过。
“相敬如宾,也未必不能白头偕老。”嬴政取过笔墨在手中写下一字,“王上看钰字可好,玉石乃温润之石,金石为至坚之石,皆为珍宝矣。”
嬴政希望这一世能教养好扶苏,保留他的温润仁善,更多几分坚毅果决的刚强。
“先生说好便好,寡人倒是瞧着,寡人的孩子尚未出世,先生便如此上心,倒像是你的一般。”赵政这语调里带着几分赌气,“相敬如宾是好,可若得一心人,又怎么甘心只相敬如宾?”
嬴政摇了摇头:“王上休要妄言。”
这话荒唐,而赵政的后一句让嬴政觉得有几分陌生,赵政和自己似乎有些的不同了,上一世的自己,活了几十岁都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即便后宫佳丽众多,不过是纾解欲望罢了,她们囚于宫中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或为了自己或为了族亲。
这世上的女子,终究是如许穆夫人的少,而更多的活的如傀儡般无趣罢了。
因为没见过那个一心人,便也不奢望,彼此相识相知相守何其难也。
赵政的后宫,嬴政自不便多言,话语又调转了个头:“赵高此去,这般久未归,是该说他识时务吗?”
赵高明白赵政是刻意支开他,如今便识趣地不来了,这样的眼力,嬴政以前也只当他懂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禀王上,长史大人李斯求见。”殿外宫人来报,如今李斯也升官了,一切还在他们二人的谋划之中。
“既如此,臣便先告辞了。”嬴政起身拜别。
赵政却叫住了他:“你可知,寡人与李斯初见,他说了什么?寡人下次说与你听,先生为寡人寻的,当真都是奇才。”
时日过去这样久,赵政却急着与自己分享了,他是按捺不住了吧?李斯所言,嬴政岂会不知,虽时日过去这样久,他却记了一辈子。
嬴政拜别行出殿外,瞧见李斯只是颔首,倒是未想到赵高侍候在门口。
“王上待赵先生有所不同,赵先生乃世之英雄也,又何以留不下一个小小的赵高?”赵高只低声同嬴政说了句。
嬴政看了人一眼并未答他只迈步离开了,殊不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秦建咸阳城,历几世百年,毁了它却只需要一把火一个月。
他不承认错误,可这件事他不得不承认,他做错了,赵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犯了。
如今秦强而六国弱,自商君之法以来,到如今国富兵强,秦穆公虽强却未得时机,如今九鼎归秦,是统一大业成就千古功业的最好时机,王上非常人,难道只想做一个小小的秦王,与其他六国并称群雄吗?
仁政在乱世无异于扬汤止沸,大争之世,以仁平不了天下,倒是秦国严明法度,如今繁荣昌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斯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成千古功业。
李斯那日说的便是这些话吧,虽然有所出入但大体是这个意思,也因为如此,自己颇为欣赏李斯,重用了他一辈子。
如今赵政旧事重提,想必是要与自己分享了?
李斯的论调高明,可终究不是最了解赵政的那个,嬴政和赵政走到今日,连嬴政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他们不像是君臣,也不像是师生,似乎比知己还要亲近信任一些。
他们站在彼此身侧共同承担风雨谋图大业,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那颗枣,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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