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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太阳终于露出了脸。
可游漓的面色在日光下惨白如纸。
“游漓,你怎么样?”畅吟抱住游漓骑着严恪之的马往军营赶去。
游漓这次没有昏睡过去,他半眯着眼睛,虚虚抬起右手,无力的指了指天空。
一点说话的气力也无,游漓想:也许人死的时候,也无外乎这样吧。
畅吟问:“什么,你想说什么。”
游漓笑笑,他的声音似乎在马上多用力颠簸一下就能碎掉。
“彩虹,有彩虹……”
畅吟抬头,果真一个大大的彩虹挂在天空上。
他心疼的看看游漓,语气有些嗔怪:
“傻瓜,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看彩虹。”
“一个人跑那么快,那么远,我差点找不到你。”
“还生生把自己的胳膊压断了,多疼啊。”
“肚子呢,现在还疼不疼?”
游漓强笑着安慰:“不疼的,现在不疼了。夫君,我们停下来,看一会儿彩虹吧。”
他叫他夫君。
畅吟的心瞬即化成一滩水:“只给看一会儿。”
于是游漓看着天上的彩虹,畅吟一瞬不瞬的看着游漓。
可能是看了彩虹之后心情转好,那张小脸又变得生动起来。
游漓靠在畅吟怀里,缓缓眨了眨眼:“畅吟,我和彩虹谁好看。”
“你好看。”畅吟不假思索。
游漓微微翘起嘴巴:“亲一下。”
畅吟毫不犹豫的亲了亲游漓的柔软无力的唇。
游漓道:“画本上说,在彩虹下亲嘴,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畅吟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于是凑到游漓嘴边想要继续亲。
“那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还要你,只要你。”
游漓轻轻别过头去:“不给,我嫌你烦。每一世都只要你一个,太亏了。”
畅吟一手搂着他,一手蛮横的扭过他的头,连着亲了几十次才肯放手。
要不是游漓说胳膊疼,他能亲到彩虹消失。
*
此处离都城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畅吟还是让严恪之临时扎了个营帐。
游漓浑身湿透,需要换衣服。
左侧胳膊和右手手腕上的伤也需要包扎一下。
军营的军医在战场上被傀人杀死了,现下军中已经没有大夫。
手腕上的伤畅吟可以帮人处理,但是断了的胳膊怎么弄他不会。
只能请严恪之、李平几个人来给游漓看看。
毕竟他们常年打仗,处理这样的伤是常有的事。
“不是断!是脱位了。”
严恪之肯定的道。
“我也觉得,要是断,小游少侠肯定疼得死去活来的了。”
李平附和着,王超也跟着点头。
游漓靠在畅吟怀里:“那你们会……”
“我来吧。”严恪之未等游漓说完,便自告奋勇。
“把胳膊露出来,衣衫太啰嗦了。”
畅吟抿抿嘴,看了看几个人。
他没有办法,这几个人加在一起才勉强算半个大夫,少一个人,游漓这胳膊就别想接上。
游漓没有看畅吟,却能感受到他的心思。
“没事的,都是男人。”
游漓这样安慰人。
畅吟将游漓的衣衫褪下。
那条胳膊连着修长的手指无力的垂下,赤裸着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胳膊上没有一丝汗毛,游漓天生如此。
皮肤润白,肌肉紧致,是少年独有的清瘦美感。
李平、王超干咳了几声。
严恪之开始禁不住快速眨眼。
他小时候就有这个毛病,看到什么事物不好意思了,就会不停眨眼。
畅吟调转了个方向让游漓面对面靠在自己的肩头,而后冷声冲几个人道:
“看够了吗。”
游漓头靠在畅吟颈窝处,柔声说:“你别这样凶。”
他是怕严恪之几个人紧张,反倒忘了怎么治自己的胳膊了。
李平、王超被吓得慌了一下,嘴里胡乱应着:“看够了看够了。”
畅吟一瞪眼,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于是各自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什么看够了,压根就不能看!
严恪之反应过来,便用力瞪大眼睛,撸起衣袖,粗黑的胳膊上长满浓密的汗毛,他有些局促的搓搓手。
双手不知道碰游漓哪里好。
“这条胳膊,真他妈的比姑娘的还要漂亮。我算知道慕容熠是为什么喜欢人家了。”
他心里这样嘀咕。
“严将军,快。”游漓催促着。
严恪之双手托起游漓的胳膊,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好像是一头野猪叼起了一支莲藕。
他又快速眨了一阵眼睛,忽然捏着游漓的前臂转动一下。
“啊……”游漓痛叫,咬住畅吟肩膀。
“不对,不对!反了!他是左手啊!”李平在旁边跳起了脚。
“啊?”严恪之反应过来。
畅吟眼底汹涌着恼意:“严恪之,你到底会不会!”
游漓额间冒出一层汗,强忍着痛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你们,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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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恪之:“我平时给人治的都是右手,我给忘了。大意了,大意了。”
李平此时赶忙上前,托起游漓的胳膊,朝相反的方向轻轻转动一下,游漓的痛意才彻底散去。
“这回好了。”
“前几天得多休息,不能乱动的。”
严恪之几个人嘱咐完,都识相的退出了营帐。
游漓活动了一下胳膊,一脸欣喜:“畅吟,真的好了诶。”
畅吟看着游漓的胳膊,放下心来,帮人拢好衣服。
他的眼神复杂,心底压着的问题脱口而出:
“游漓,告诉我,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要将自己的胳膊弄脱位?”
“无魂岗上的白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游漓身上有伤,他没有细问,现在人好了,他必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总觉得,今日游漓身体和情绪的异常与无魂岗脱不了干系。
那一定不是游漓偶然的闯入和惊动才导致的。
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游漓半遮半掩,还是不肯说出邪脉的事。
他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可他就是不想让畅吟揪着心掰着指头跟自己过剩下的日子。
“我……听到这些冤魂在召唤我,让我去那里,我不去,他们就让我痛。”
“然后就来到了镇魂塔下,那木塔是我祖父做来镇压冤魂恶鬼的,想是将他们困在了里面,他们出不去,只能在无魂岗上作乱。”
畅吟问:“那他们为什么会抓着你不放,为何不抓着旁人?”
游漓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镇魂塔需要游氏后代的血才能解封,我想是这样。”
畅吟追着问:“那他们如何认得你的?”
“嗯……我想可能是我第一次来野树林的时候,就遇到过他们,他们进了我梦,用我的心结造了一个异兽和我母亲的幻象。所以他们认得我吧。”
“或者,或者我身上有我祖父的灵脉,他们感应到了……”
畅吟:“那些白骨呢,为何会再次形成异兽,那不是需要术人催动吗?”
游漓呼吸一滞,那些白骨,是那条邪脉催动的。
“嗯……我猜,是那地方邪气重,它们自己发疯了,对,一定是这样。”
说完,游漓故意拖着恰到好处的调子撒娇:“我要换衣服了,你要不要出去……”
爱情不但影响人拔剑抽刀的速度,还会影响人的思考。
畅吟深吸一口气,思绪完全被带偏:“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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