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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蒋鹤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朝我微微点头,走到季澄和程医生那里去了。
季滢路过蒋鹤声身边时走得很快,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看一眼。季澄心思通达,一眼看出季滢和我的不对。他给蒋鹤声递了根烟,眯眼抽着看了我这边两眼。
我走路还不利索,磕磕绊绊的。季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我,不搀扶我却又不忍心。我摇摇头,说:“没事,我自己能走。”
季滢不说话,握着斜挎包的带子。
我俩走到了住院楼前面的花坛边,我有些累了,招呼她坐下来。
季滢皱眉道:“那挺凉的,去外面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仰头望着烈日,阳光将我晃得睁不开眼,我说不了,这里阳光很不错。
季滢捏了捏包袋,又问我渴不渴。
“不渴。”我说,“你别麻烦了,咱们俩就说会儿话。”
季滢摸了摸嗓子,“我想喝水。”说完噔噔噔跑进超市,买里两瓶水,咕咚咚灌了半瓶。
她一抹嘴,喝水竟像是喝白酒似的,借着“酒劲儿”才一吐为快。
“我说你可真行,蒋听寒,真是人不可貌相。”季滢看着我摇头道,“你说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还……哎呀!”
我对她的话也算是有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抖了下,我只是低头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应。
季滢又说:“我可不是要责怪你啊,我就是随口说说。”
我点点头。
“唉。”季滢叹口气,坐在我旁边,“虽说我们这富二代的圈子里也挺乱的,但这事儿真发生到自己身边了,还真接受不了。”
“对不起。”我小声说。
“诶,别。”季滢摆手制止,“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你自己的事儿,对得起自己就行,旁人你都别管。”
“谢谢。”我诚恳地说。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季滢看着我道,“沈文清的事情是我连累你,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是,你跟我说谢谢我听了可没脸了。”
“至于别的事,跟我也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有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好。”
季滢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啊?你也不和我说。”
“我……”我叹气道,“我哪敢跟别人说啊,就这么过呗。”
“真不知道该夸你藏得住事儿呢,还是该骂你……算了,我骂你干嘛。”季滢抖腿,思考道:“让我想想,是不是去年你过生日前就开始了?”
“你怎么知道的?”
“切,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季滢睁大了眼睛,“那时候说要带你去会所,你哥给我打电话差点吃了我,又是问我去哪儿,又是问我都有谁,还说什么不能喝酒巴拉巴拉的。我当时就以为你哥把你看得严,谁能想到……”
“所以后来,蒋鹤声才去把我接回来的?”
“可不是嘛,他闯进来把我姐吓一跳,以为哪个少爷来抢活儿。”季滢说着,哈哈了一声,“我姐还说,你挂在蒋鹤声身上,说‘就点你吧’。”
“还有这事儿呢。”我蹙眉道,“我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现在想想,全是细节啊。”季滢啧啧道,“你说我也是有亲兄弟的人,我看季澄怎么就那么烦呢,恨不得每天揍他八遍。”
“可能……因为你们年纪差得不多吧。”我说,“而且你们家的家庭氛围也很好啊,你就不会像我,往亲兄弟身上转嫁些别的情感。”
“所以是你主动的?”季滢问。
我难为情地点点头。
“嘶——蒋听寒你真的——”季滢眯缝着眼睛打量我,“你真的很牛,你哥那样的男人你都敢。”
她猛地凑近我,“你哥那方面厉不厉害?”
“哎呀,季滢你……”我羞得想钻进花坛的土里,“你别胡说了。”
季滢大笑了一会儿,又道“我那时候在想,你哥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能把他治住,你又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这么一想,你们俩倒还挺般配的。”
我笑了笑,“还好吧,做兄妹和做情人也不一样的,我也是慢慢在了解完整的他。”
季滢正经道:“家里人知道吗?”
“大概……也快知道了吧。”我忧心忡忡地说,“说到这个我正想问你,沈文清一直在跟踪我对吧?他有没有说拍了些照片之类的东西寄到我家里?”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沈文清看着文文弱弱的,把他打个半死他竟然连个屁都没放。”季滢气不打一处来,“他真以为我是吃干饭的,折磨人的手段我可多的是,他就慢慢在我手里熬吧,我早晚把他的嘴撬开。”
“你也别急,反正现在人在手里呢,他做的事情他推脱不掉。”我劝道,“等我哥好点了,我们也去看看。”
“你们想好了怎么办吗?”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坚定地说,“反正沈文清捅的那一刀,必须得还回来。”
', ' ')('“说到这个我还真担心你。”季滢抓着我的胳膊,关心道:“刚才我还和老程说这事儿,他认识个心理医生,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怕该死的姓沈的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你要不去疏导疏导?”
我沉吟了下,回绝道:“先不用了,反正现在蒋鹤声天天在我身边,我觉得没什么。”
季滢靠在我肩膀上,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大家都好好的吧,快点好起来吧。”
“嗯,都会好好的。”我笑着说。
“诶,你家里要是知道了,你们要怎么办啊?”季滢问。
“没想过。”我如实说,“其实一开始,真没想怎么样,就……时间久了,就不想分开了。”
“就认真了呗。”季滢分析道,“其实我觉得,是因为你俩都没谈恋爱,要是各自有男女朋友了,说不定就能分得开了。”
我微笑着说:“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想分开了。”
季滢龇牙咧嘴地搓着胳膊,“肉麻死了,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着她,真诚地说:“真的谢谢你,季滢。”
她盯着我看了片刻,揉揉我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别说这个。那边儿你就别操心了,先安心把伤养好。”
我握着她的手,放心地点点头。
说话间,蒋鹤声他们三人也溜达回住院部前面。我看着蒋鹤声还叼着一根烟,看样子是新点上的,于是问程医生:“程医生,经常抽烟是不是对伤口恢复也不好啊?”
“这个没什么大碍,实在痛的话,抽烟能缓解下,那就抽吧。”程医生见我给他使眼色的样子,“啊”了声,又改口道:“不过还是得少抽点,烟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走过去把烟拔出来,“听见了吧?医生都说不好。”
“是是,不抽了。”蒋鹤声低眉顺眼道。
季滢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悄悄冲我竖大拇指。
季澄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季滢说:“行,你俩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老程,你多帮我照顾点,我有空就过来。”
程医生微笑道:“小问题,滢姐放心。”
“切。”季滢笑着瞥他一眼,又对我俩说:“那个护工啊,一会儿我还打电话叫她来,就给你俩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做完她就走了。不然你们两个病号自己在这儿我真不放心。就这么说定了啊,别再磨叽了。”
“那好吧。”我只好说。
季澄回来,奇道:“这就走啦?”
季滢瞪他:“干嘛?你还要蹭老程的卡,去食堂吃顿晚饭啊?”
“吃饭有什么不行的?”季澄朝程医生挤挤眼睛,“正好程哥有空,咱五个就去呗,我订地方,季滢请客。”
“不了。”程医生笑着回绝,“我这几天都有手术,比较忙。等有合适的机会,我请大家吃饭。”
“听见了吗,人家忙。”季滢狠狠拧了季澄一下,“快走吧咱们俩,别耽误人家上班了。”
“大姐,疼啊,你轻点儿。”季澄龇牙咧嘴被拽走,还回头恨铁不成钢地指指程医生,念叨着:“你啊你啊,多好的机会。”
“我又没揍你是不是?”季滢照着季澄的脖颈抽了一下,“你不说你那几个哥们儿挺牛逼的吗?我告诉你,今天姓沈的王八蛋要是再不开口,我就把你和他绑一起!”
我们仨目送着季家姐弟上了车。程医生笑道:“他们俩就这样,从小打到大。”
“是啊,兄弟姐妹就得越打越亲呢。”我盯着蒋鹤声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是不是啊,哥、哥?”
我的手用力掐着蒋鹤声胳膊内侧的肉,蒋鹤声抿嘴忍痛,点头道:“是的,寒寒说得对。”
程医生说:“那你们散会儿步就上去吧,也不能走太久。我先去准备手术了。”
“好的,您忙。”
程医生走远,我握紧拳头威胁蒋鹤声:“你不许抽烟那么凶,不然就打你。”
他亲了亲我的手,“用手打多疼,用别的东西吧。”
我哼道:“美死你了呢。”
我们俩慢慢往病房走,我想起刚才的场景,忽然发笑。
“看来,季澄也很满意程医生这个姐夫呢。”我说。
蒋鹤声点头表示同意。
“你觉得,季滢对程医生有没有意思?”
“有吧。”
“我也觉得有。”我说,“刚才程医生说他没空,季滢都不太高兴了。”
我望着蒋鹤声,打趣道:“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个妹夫啊?”
蒋鹤声牵着我的手渐渐收紧,我疼得直咬牙,他却在笑。
“等我快死了吧。”
我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说那个字。”
“好,不说。”
蒋鹤声弯腰,一把将我抱起来。我失去平衡的瞬间,只得紧紧攀住他的脖颈。
医院人来人往,倒也没有人往我这儿瞧。可我还是害羞:“你又胡闹,
', ' ')('等下叫程医生骂你。”
蒋鹤声俯首,蹭蹭我的脸,撒娇道:“宝贝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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