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晓满意地一笑,低头继续喝他的稀饭。雷天宇看着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揽进怀里,想大声问他,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故事?然后再告诉他,不管他是谁,自己都要好好地,认真地,爱他一辈子…但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咬着包子,食不知味地往下吞咽着。
再等等,他对自己说,再给枫晓一点时间。也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时间流逝,很快这一年就要过去,马上就是圣诞节和元旦了,在高校里节日的气氛尤其浓郁,传达室的贺卡多得几乎要用麻袋来装,学生会也忙得人仰马翻。
“今年的新年活动是什么提案?”雷天宇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了,中午一点钟还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宣传部长怎么说?”
“还能是什么?舞会呗。”江雁离漫不经心地把资料放在他桌上“喏,这些是要马上披阅的,下午之前要发下去。”
“知道了,光是舞会吗?”雷天宇有些冒火的说“年年都是,就没有一点新花样吗?这些我来批阅不太好吧?会长呢?”
“他?明年就要下去实习了,现在正是找门路的好时间。你还上哪里找他去,算了,别这么官本位主义了,对付着赶快给我意见!下午就要了!”
“好好好,别催了,你先吃饭去吧。”雷天宇叹口气。“那你呢?”江雁离走到门口又回来“你那个…老同学的弟弟没有说给你带饭?”
雷天宇一开始没明白她在说什么,看见红唇边一抹促狭的笑容才不由失笑“你说枫晓?我早就告诉过他这几天会忙,让他自己吃饭,不用管我了。”
两个男生固定地每天在一起吃饭上自习在校园里的确是一件蛮奇怪的事,何况他和徐枫晓既不同班也不同宿舍,所以每当有人好奇地问起,雷天宇一律简单地回答:“这是我老同学的弟弟,托我照顾的。”
如此以来,倒真的没有多少人怀疑了,在大学里老同学同乡互相照顾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除了有好事之徒还私下打听过那个‘老同学’是不是位美女之外,果真杜绝了一切流言蜚语。
“噢…原来是这样,”江雁离拉长着声音说“原来是你这个大情圣心疼人,我还以为他薄情到这个地步,看着你饿死也不管呢。”
对于江雁离每次对他们的关系若有若无地旁敲侧击,雷天宇早就练就了厚脸皮和太极拳的功夫,一笑说:“你还不快去?等会儿食堂连锅底都没了。”
“这个时间去早就什么没有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为了工作加班,我打电话要盒饭好了,下午找人报销,你要鸡腿的还是排骨的?”江雁离俯在墙上的号码表上仔细地寻找着不知是谁手写在上面的盒饭号码。
雷天宇刚想坚持,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他无可奈何地咽了口唾沫:“我要鸡腿的,还有,算我请客吧,别报公帐了。”
“喂!你也太正直了吧?一份盒饭而已,要是会长在,我们每天的盒饭都算正常开销的,想当官,就要学会笼络人心嘛,算啦算啦,我自己付帐,才不要你请。”
江雁离说着拨了号码,说了几句之后挂上,重新坐回桌子边。“我不会让女士掏钱的,你就别客气了。”雷天宇头都不抬地说“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你对新年活动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还能有什么建议?团结进步,严肃活泼?宣传部那帮人也够不容易的了,我们是政法学院耶,又不是艺术学院,难道他们能建议和市法院检察院来个新年联欢会?或者是到第一监狱去开展什么春风化雨行动?先说好,要是这样我宁可泡病假在宿舍呆着。”
雷天宇想了想,她说的的确有道理,现在大家都一团热火地呼朋唤友,最起码也有几个老乡,不是舞会这样可以一勺烩的活动,吃力不说,也得不到什么好效果。
“那就先这样吧,我再去征求一下会长的意见。”“说了他正忙,不要去打扰他算啦,一个好的实习单位等于是一半的未来工作机会,会长大人成绩算不上拔尖,为了进中院正努力向上爬呢,听说他还双管齐下,顺便追着市公安局长的千金,这么点小事,你就决定了吧,省了大家的时间。”
雷天宇微微一笑:“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进学生会的啊。”江雁离耸耸肩:“革命的蛀虫混进人民组织当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噢,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你套出来,啊!盒饭送来了,还真是快啊。”到最后雷天宇还是坚持一个人付的钱,气得江雁离直骂他歧视女性,大男子沙文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