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肆依然面向外蜷着,被子上那段传来细细的颤抖。苏逾白等着,他慢慢地舒展开身体,转过来,四根手指从被沿探出来一小截,小爪子一样紧紧勾住被单,平直躺好。
“厂公,”他说,“今晚的血丸……”
苏逾白竟然差点忘了。他翻身起来,赤脚踩在地上,木头冰冰凉的,寒毛激得立了起来。他飞快地去衣服里面摸出那个小瓶,倒出一粒攥在手心,重新躺在被子里。
伏肆转头过来,似乎已经学会了不问主子伸手讨东西的规矩,乖熟地向他张开淡色的唇,牙齿好好地藏在舌头底下。
那湿润的口腔里泛出水雾,呼得他指尖痒痒的。苏逾白本来是要直接给他的,但刚才下了一趟床,困意冷掉了大半,如今就偏不肯安安生生地睡觉。
他稍稍凑近些,眼珠里带着些笑意,思绪牵连着柔和的清眉浮动,那一点朱砂就像是笔尖蘸着点上去的那样鲜活,颤颤悠悠地晃动起来。
伏肆见过几次这种神情,如今一看,也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被薄訏谟打伤,还没来得及平复,刚刚在树上打算调息一会儿,却又被苏逾白叫进来。躺了一会儿血就呛进喉咙眼,刚吞下去,那边厂公又不肯善罢甘休,顿时感到全身都隐隐地绞痛起来。
他忧愁地看着苏逾白,现出一付沮丧的模样来。
苏逾白定睛瞧了一会儿,倒笑出声来。
“别耷拉着脸,”他说,“又没哪个欺负你。”
伏肆张了张口。
“别慌。”苏逾白悠哉道,“我问你,你今天不肯和那个姓薄的打……是因为打不过?让一招也不行?”
伏肆反应出乎意料地快。
“当然不是。”他说,语气顿时就变了,脖子一下子挺直了,脸上也现出淡淡的血色。
“好的,好的。”苏逾白抬起臂来,他还没有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手已经伸过去,安慰性地抚摸那湿漉漉的头了。
他顺毛很有一番技巧,因为以前常给周越琰摁脑袋,便熟门熟路地揉了揉几个穴位,伏肆轻轻哼了一声,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在上面留下发间挤压出来的水痕,大约是有点舒服了。
“那你?”他谆谆善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厂公不喜欢死人,”伏肆被揉出来了一句黏糊糊的话,他仰头看着苏逾白,口齿不清道,“可我对他不能留手。”
因为薄訏谟很厉害,所以需要全力以赴。但如果会杀了他,倒还不如不打。
苏逾白的手顿了顿。
“这种人的话,”他说,贴着伏肆的耳朵,声音静悄悄地送过去,“使劲儿去打,你想杀多少都可以。”
“他可是无缘无故地就要你命啊,”苏逾白说,没闹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索性补上一句,“还是当着我的面。”
伏肆黑幽幽的眼睛里透着一点儿亮。
“那在赤石村,”他慢吞吞地说,“他们也是无缘无故地要厂公的命,当着我的面。”
苏逾白愣怔一下。
“你小子记性怎么这样好呢,”他笑道,里头居然有点无奈,虽然早就知道伏肆不是傻瓜,但今日冷不丁地被呛住,还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我和你……不一样。”
还是个记仇的啊。伏小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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