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灰白的烟雾拍打在他的脸上,冷空气和着烟草味钻入鼻腔,呛得他忍不住直咳嗽,咳到眼角发红。
指节夹下这根烟,季景殊撑在窗框上,边咳边觉得自己好笑。
一边笑自己抽了这么多年的烟还会被呛着,一边笑自己只是听到这个车队的名字就开始草木皆兵。
多好笑啊。
怕从他人口中听到池逢时的名字,又怕这个车队、这场比赛的选手中没有池逢时的名字。
薛定谔的池逢时。
越想越觉得可笑,冷风灌进喉管。
笑得厉害,咳得厉害。
一根烟断断续续地抽完,季景殊关上窗,重新刷了个牙,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窗外时不时的风声和室内暖气出风的声音混杂着,像他手机里收藏的某款助眠白噪音,但他却真切地失眠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努努力说不定能够入睡。
但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就不合时宜地出现白天看见的那双藏在护目镜下的眼。
季景殊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起身又点了根烟。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剩下的小半盒烟在这个夜晚燃尽,洗手池的水龙头开了又关,牙刷了又刷。
身上染上的烟草味和口腔中的薄荷味混杂着,像冰薄荷爆珠。
季景殊不抽冰薄荷爆珠。
但他接过带着冰薄荷爆珠味的吻。
“……见了鬼了。”季景殊有些无语地摸过烟盒打开,金色的锡箔纸下空空如也。
看起来是没法儿睡觉了。
季景殊将烟盒扔进垃圾桶,打开相机包给机子换了个轻便的镜头后,披了件外套揣着手机,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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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手机在床头柜上高歌。
池逢时翻了个身,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闭着眼睛关了闹钟。
半分钟后,他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刚洗完脸,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水珠,房门就被敲响了。
陈淼拿着手机倚着门框看他:“你昨晚几点睡的啊?我昨天挺晚下楼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你房间还没关灯。”
“不记得了。”池逢时耸了耸肩,“反正睡了。”
陈淼看着他,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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