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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不抄什么近道,现下早就在民驿住着了。”江离迅速收回剑,不满地嘟囔道。
“既来之,则安之。”蓝剑入鞘,容瑾首先做的竟然是关心重峦,“重公子脸色很不好,他说很冷。”
可惜重峦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感动得涕泗横流。
江离闻言愣得把树枝扔在一旁,飞速上前摸上重峦额头,果然十分滚烫,心下惊慌起来:“糟糕,他发烧了!”
容瑾看他对重峦万分上心,一脸焦灼的模样,心中以为他们关系非同寻常,莫名有些酸,但还是乖乖生了火,仔细回想:“重公子今日劳顿过度,又染了寒气,方才晕倒,可能是被孤寒剑的寒气所伤。”
“孤寒剑?”江离正在烧水,闻言转过头来。
“不错,我这把剑,”容瑾拿出那把通体皆黑的长剑,拔剑出鞘,剑身渐渐浮现出蓝色光芒,“名曰孤寒,是由九天玄冰锻造而成,我方才催使寒气四泄,普通人靠近会被其所伤。”
江离惊讶地盯着那把剑:“真是闻所未闻,这必是把神剑。可你自己不会被他所伤么?”
“实不相瞒,在下自幼习武,身体比常人健壮,且此剑认主,因而对我来说并无大碍。”容瑾说着将剑递到江离面前,瞬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森寒之气,冰凉刺骨,江离自觉地往火堆缩了缩。
“这剑太可怕了,如真是这样,那重峦怎样才能好转?”
容瑾将重峦身上的衣服又掖了掖,手法很温柔:“容公子助我数次,我却害他昏迷……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夜间很不安全,不然你先睡,我留下守夜,顺便想想该怎么做吧。”
容瑾一番话虽然说得十分真切,可回想重峦曾说他做的那些狠绝之事,江离对他不由自主地抱了戒备心理,虽然诺了下来,但终究不敢彻底合眼。
然而过了很久也不见容瑾有什么奇怪动作,又是将重峦挪近火堆,又是搂着他靠在怀里,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不像是要害他,江离才安下心沉沉睡去。
或许是做杀手做久了,习惯在夜里保持清醒,容瑾没有被困意侵袭,只是一直看着烧着水的壶,静静等它烧开。
这样不能闭眼的夜晚对他来说其实稀松平常。沈听澜分给他的任务从来都是最难最狠的,他没得选择,久而久之,一颗心就这样冰封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杀人心跳不会加速,脸上不再浮现惊慌的表情,渐渐他开始讨厌血溅出来的感觉,他不喜欢被提醒自己杀了人。多亏了这把孤寒,血珠在上面沾不住,甚至它的寒气会把血凝住,封在死者体内。
自从沈晴死后,除了熙哥哥,他不曾担心过谁。但此刻,他的心好像又开始在暗夜里跳动,伴随着篝火星子在空气中炸裂的声音,一顿一顿,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听得很清楚。
入了寅时,水壶盖子被撞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许多白泡不住往外面冒着。容瑾打开盖子,舀了一碗滚烫的热水,端在手里等待凉一点,看能不能喂给重峦,让他暖和一些。
重峦靠在他怀里,安静得像个孩子。眉宇舒展开来,一根根浓黑眉毛在容瑾眼中十分清晰,向上延展开,就像远处绵延的山峰,长长的睫毛温柔地垂着,鼻梁高耸,容瑾看不见他的唇。他一手搂着重峦,一手端着烫水,布满老茧的手没有一丝颤动。他的脸依偎在重峦头旁,鼻尖散出的温热气息扑在重峦的脸上,脸上细小无色的绒毛也微不可见地浮动着。
茶微微凉了一些,容瑾右手撬开他的唇,左手端着热水缓缓往嘴里送。奈何重峦受冻太甚,牙齿咬得非常紧,热水又沿着唇、下巴流经喉结,流入锁骨。
用手喂不进去,只能……
用嘴喂。
容瑾将右手抽出,把重峦靠在树旁,转过身来喝了口热水,一手搭上他的肩,低下头去缓缓靠近重峦的唇。
他吻上了他的唇。
容瑾闭上眼,试图抚平声如鼓擂的心跳,重峦的唇很软,本来十分干燥,沾上他嘴中输送的热水瞬间温润饱满起来,唇齿相碰,两人的唇都溶在一起。容瑾手上更用力将他压下,舌尖吃力地撬着重峦紧闭的皓齿。
送不进去的热水混着口中津液沿唇角缓缓流下,燃烧的篝火映得两人脸颊微红,使得这一幕更显暧昧。容瑾心跳不止,本来搭在左肩的手向上扶住重峦的后脑,侧过头换个角度好送得更深。
重峦的喉结不经意动了一下,容瑾见有效,含下第二口水又低头吻上去,唇齿交融时,那人齿关突然打开,津液便像洪水一样涌入他的嘴,喉结不住上下抖动,倏地一只手托住容瑾的头,用力向前推去。
对重峦是否已经醒转的疑惑刹那被打断,铺天盖地的湿吻将自己淹没,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白。对方热情的舌头在嘴里肆意搅弄,好像要把他嘴中所有津液全部吞噬,又一手搭上他的腰,猛地一拉,容瑾浑身一软,不由得跌坐在他的腿间腰上。
容瑾惊讶地睁开眼,将已然红肿濡湿的唇抽离,刹那与重峦四目相对,两张脸无比贴
', ' ')('近,额头碰着额头。重峦精致的五官被瞬间放大,一双尽显迷离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正一脸耐人寻味地打量着他,像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一般,叫人看了便深陷无法自拔。声音低沉喑哑,充满慵懒与磁性:“阿瑾这么想占我便宜?”
容瑾皱起秀丽的眉,想要从他身上抽离,奈何方才浑身都被对方亲软了,他一双手又紧紧箍住自己不肯放走,反而将他扳得更低,嘴唇重新贴了上去。
重峦刚醒转就看到对方主动投怀送抱,如此香艳的一幕,瞬间精力恢复,情欲大起,不亲他个昏天黑地哪肯放手。容瑾被他亲得眼神失了焦,颇有些惊慌无措,两侧脸颊涨得粉红,嘴中隐隐呻吟,销魂又不媚俗,显得更加色情。重峦的手从他发间滑落,不安分地在他的脖颈肆意抚摸,另一只手像巨蟒一般将他的腰死死环住,吻到他快要窒息。
可恶,宫中那么多女人,朕还没见过哪个有你这般腰细肤滑,勾人心魄。
重峦锁着眉不舍地放开他的唇,发狠地看着容瑾脸上红晕如潮,眉毛微蹙,睫毛扑闪,表情迷离又色情,像是得了救阵阵喘息,股股热浪涌上重峦鼻尖,惹得他体内更加燥热难堪。
容瑾又如何不是一样浑身充满从未感受过的燥热难耐,心跳如雷,仿佛要冲出喉咙,然而股间又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硌着自己,情不自禁摇动胯间来回剐蹭,恨不得将身体紧贴住对方,那物什便开始一点点胀大,硌得他热辣无比。他狼狈又恍惚地望着重峦,正想说话却不住发出淫荡的喘气声,那人的脸轻轻掠过耳畔,紧接着耳垂传来一阵酥麻,被重峦濡湿的舌挑弄得带动了全身的神经,容瑾极为敏感地挺起了身,与重峦肌肤紧紧相贴,直直送出一声销魂彻骨的呻吟。
“阿瑾……”
重峦忘情地吻着他的脖颈,声音嘶哑着,一声声唤着他“阿瑾”。他的皮肤像他的脸一样光滑似玉,用“肤如凝脂”这个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容瑾在他怀中不住微微颤抖,重峦低下头扒开他的脖子下的衣服,啮咬、吮吸着他性感的锁骨,阿瑾托着他的头,脑袋无比害羞地埋在他的发间,鼻尖充满了重峦身上的香味。
“我爱你。”
阿瑾头发散落凌乱、羞赧忸怩,正为这句话心神荡漾、难以置信,耳边忽然一阵呼啸,他敏锐地察觉到一阵目光,阴森刺骨。
容瑾此刻不得不抽出身体转过身,然而浑身疲软,一时间没能缓过劲来。对方黑影一跃而上,直直冲着容瑾扑过来,重峦见状,忙不顾地上前挡去——
“唔!”重峦手臂上衣服瞬间被尖锐的爪牙划破几道长口,疼得鲜血直流。
阿瑾见他奋不顾身为自己肉挡,心中不由得一酸,立马抱住他询问伤情,纵身一跃避开攻击。
江离也被这动静惊醒,瞬间醒转过来,只见几只又高又壮、非比寻常的狼目露凶光,正向容瑾高高跃起,挥爪扑去。江离迅速将孤寒掷给容瑾,自己拔了剑挺身向凌空的狼刺去。
那狼却仿佛有人的智慧一般,机智得很,闪身一避便躲过了江离攻击,跃到他身后。此时,他们三人被五只狼团团围住,说来也怪,那些狼目光凶狠扑朔,竟不似活物,而体型又巨大,浑身汗毛倒立,江离身经百战,也未曾见过这样品种的狼。
然而容瑾却认得,这是鬼车谷独制的狼傀——一种变异的狼种。
可是,鬼车旧部早已被毁尽亡,这里又怎么会有狼傀?
容瑾此时没空去想,凌空一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枚凌厉银镖,挥手向狼匹刺去。孤寒剑身出鞘,在熹微曙光下闪着灼眼蓝光,剑影明灭,剑气冲地而去,刺穿中间那匹狼左眼,整个身子被劈作两半。又以迅雷之势翻身欺地,剑光向余下两匹狼飞速闪去,那剑光近时竟化作四道,狼傀来不及闪躲便瞬间血肉横飞,被劈作了七八半,连一句呜咽也没发出。
孤寒剑滴血未沾,飞速入鞘,丝毫不落痕迹。
重峦和江离都不由看得呆了。幸好当时没揭穿他,不然自己可能早就浑身窟窿眼了。
容瑾上前搂住受痛颤巍的重峦,满脸焦灼:“你怎么样?”见他吃痛,好看的眉毛倏地皱起,别过头去看他伤口,正汩汩留着血,那血竟沾了些绿色。
“是傀毒!”容瑾满眼的担忧毫不隐藏,江离欺身上前也是一脸惊慌:“傀毒?”
重峦被扶着缓缓坐下,一只手抱住受伤的手臂,伤口处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啮咬,痒痛难耐。
“是一种奇毒,毒发时浑身痒痛难耐,燥热无比,严重时可令心跳过速,暴毙而死。此毒唯有虹玉草可解。可虹玉草只有宿英峰上有,自从……我再没回去过。”容瑾冷静下来,眼中仍难掩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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