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第六章·三大王
安逸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着西川蜀锦百花袍,手持方天画戟,胯下是嘶风赤兔马,身后的关隘巍峨雄壮,厚重的古榆木铜钉大门上方,一块棕红色石楠木镶着赤铜纹边的大匾,上面用金粉写着三个大字“剑门关”。
他横刀立马的站在关下,赤兔马“呼哧呼哧”的打着响鼻,前蹄不停的拨着地上的尘土,跃跃欲试,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死尸。安逸缓缓的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
突然,他“嚯!”一下的从地上拔起,戟尖指着关前黑压压的辽国铁骑,
“某在此!谁敢上前?”
气势如虹,响彻云霄,任是辽国那身经百战的战马,都被这气势震慑的马蹄不稳,隐隐后退,
“啪~”
一个小石子从天上飞了下来,直砸中安将军的脑门,
安逸把画戟一横,“谁?敢偷袭本将军?”
“你在跟谁说话?”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谁?谁偷袭本..将军”
安逸从梦中惊醒,手触及之处一片冰凉,他赶忙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石室里,周围全是冰凉的大块石壁,放才记起自己是被山匪打晕了。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是被抓到山匪的老窝里来了。
“喂~你醒了吗?”又是那个熟悉的女声
“谁在说话?”安逸摸摸额头,很是纳闷,他堪堪站立起来,发现此处好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身后的墙壁上面有一个装有铁栏杆的小窗口,一束强光照射进来,打在对面的石壁上。
难道自己的将军梦还没醒么?想着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啪~”,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他确实已经醒了。
“我们在你隔壁,你也是被山匪抓进来的吗?”那声音甚是好听,清脆的如银铃一般,
“请问姑娘是何人?”安逸回应道:他看了看左边的石壁,确认声音是从这里传过来的,那想来隔壁也有类似他这种石室,关押着其他人,
“成都县人....”
“宁儿,是谁在对面?”一道温婉的女声突然响起,和刚才对话安逸的声音完全不同,如果说刚才的那道声音就像百灵鸟儿一样清脆,那这道声音就像是一泓清水,柔和、恬静。
“小姐,对面有人被抓进来了。”
小姐?安逸一听,合着这对面还关着两个人?听称呼还不是个普通的山民,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可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山匪的老巢?这石室如何出去?”安逸一边回应着,一边敲打着石壁寻找着是否有突破口。
“这位公子也真是有趣,如果出的去,我们还用跟公子在这闲聊吗?”那道温婉的女声淡淡的回答,似乎并没有太多善意。
“把他们带出去见大王。”
“是!”
门口的对话声未落,安逸对面的石壁上原本嵌在着的一块巨石突然凹了进去,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轰隆隆~”
一声巨响,凹下去的巨石挪开了一个半人高的洞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麻布衣裤的男子,脸上蜡黄,走进石室,左手还拖着一杆木柄铁质枪头的缨枪。
“跟我去见我们大王!”说着拖起安逸就往外走
安逸本就昏睡一夜,从昨儿中午到现在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被他这么一拖,两眼金星直冒,
“哎哎~你们干嘛,放开我们家小姐。”隔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是从石室外传过来的,
安逸被押着走出石室,看到旁边站着一位女子。只见那女子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裙上绣有小朵凤仙石榴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的发簪。虽然在石室内关押着,难免脸上和衣服上沾了些灰尘,也难遮掩那惊世的容貌,他注意到那女子衣裙里隐约挂着一块小小的玉牌。
他仔细的凝神想要看清楚玉牌上面的那个字,但是因为字跟玉牌是同一材质,字体团作一团所以在远处难以看清,正待仔细辨认
忽然,一只纤细的玉手迅速的撩起衣裙,盖住了那块牌子。
安逸抬起头,对上了女子嗔怒的目光,只好哂笑着,以饰尴尬。
两名山匪迅速的用麻绳将安逸和那女子的手绑在身后,推搡着走进前面的甬道。
安逸边走边看着这甬道。这甬道似乎不是人工雕做而成,而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的顶端还挂着钟乳石,有些角落还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水。甬道边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山匪,他们有的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有的穿着束腰的紧衣棉服、有的甚者穿着打着补丁的官兵的军服,虽然服装各式各样,然而脸上都是一样的面黄肌瘦,好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
穿过甬道:豁然开朗,是一片偌大的溶洞空间,两边点着火盆,想来这个应该山匪的“聚义厅”了。大厅中间一块高起的平台上有一把石头打造的座椅,座椅上面歪坐着有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布衣,披着一条貂裘大氅,脖子上有一道刀疤一直到下颚,好像一条蜈蚣趴在下巴上。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眼神在女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朝拿着缨枪站在旁边的山匪挥了挥手,“去!把这个女的扒光了,让兄弟们爽一爽。”
“哇哦哦哦哦~”大厅里的山匪啰喽爆发一阵欢呼,
听完那男子的话,女子娇躯不停的颤抖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而后修长的脖颈动了动,好似又咽了回去,眼睛里闪着光的泪花在打颤,要掉出来似的。可想而知,对于她怎么一个本就貌美的姑娘落到这一群人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想着,她眼睛紧闭,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被挤得掉了出来,准备以死相抗。
安逸也是被这男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看样子这男子应该是这里的匪首,按照戏里的逻辑不是应该颐指气使的问他们姓甚名谁哪里人?然后向家里敲诈勒索吗?怎么上来就撕票?
“住手!你害了她!填饱得了你这一洞的弟兄的肚子吗?”
他也是急中生智,脑子里窜出这么句话,反正灵不灵喊出来试试,
“小的姓安名逸,华阳县人,我给大王一件信物,大王可以派人去大厅华阳县安府,去找我爹,不管是银子还是粮食,管饱填满你这一众弟兄的肚子和腰包。”安逸见那山大王喝止住了正在往他们这围过来的山匪,趁热打铁的说道:
“原来是安府的小少爷啊,呵呵,派人去取?取什么,取你爹搬来的官兵吗?”山大王冷笑道
安逸道:“华阳县全县没有常驻官军,只有县衙的差役和捕快,试问他们拿什么进大王的山寨。我昨天傍晚被大王绑上山,现在我爹应该也是知道消息了,大王现在立刻派个可信的人出去,跟我爹说明缘由,安府的钱粮你开个数,我让人给你送到山门前,如果再耽搁,我爹可能已经去成都县的路上了,到时候送到这关前来的,可能就是成都府的数万官军了!”
“你他妈敢威胁老子!”那山大王“嚯~”的站了起来,随手拿过座边的雕龙金环大刀,一步步走下平台,对着安逸。闪着寒芒的刀尖对着安逸的额头,眼看就要插进眉心,安逸盯着刀尖,额头上的汗水已经从眉毛上滴落下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好,是条汉子。”山大王忽然收回了力道:他将那大刀杵在地上,“你他娘的刚刚要是求饶,说不定已经被老子这金环大刀给劈了。”
“不过,我派一个弟兄下山,怕是没进县城就被你们给绑了吧?”安逸开出的条件显然吸引住了山大王,分析的也是有理有据,
“让她下山,你可以派个信得过的人假扮仆从跟着她,拿着我脖子上的玉佩去找我妹妹,我妹妹会带她去安府。”安逸朝旁边双眼紧闭的女子努努嘴,
已经抱着必死的心的女子诧异的睁开眼,说真的,一开始在石室里对安逸并没有什么好感,以为不过又是一个好吃等死的贵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