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第一百四十章·“王师”西来
夏军的游而不击着实让辽人头疼了一把,在他分兵击之计刚开始确实初见成效,不少来不及反应的先锋营骑兵都被凶悍的辽人骑兵追上并屠戮在地,
不过他们渐渐熟悉手里的这种铳之后,就开始逐步的找回优势,距离个三四百步的距离就已经开始对辽军造成杀伤了,而那时候辽人往往连胯下战马的速度都还没提起来。
最为头疼的就是夏军手里的一些新式火器,
除了金铭尹带的那队人马之外,包括裴振风在内都是不甚明白马前口袋里挂着的这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黑疙瘩怎么用,干脆就一股脑的朝着营帐聚集的地方扔了进去,再拉远距离用手里的火铳引燃,
这样就导致很多的火器没有立刻被火铳引燃,而是被其他的骑兵绕过来时不经意的一铳点起了冲天大火,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夏军自己都不知道往哪儿开一铳会冒出一个意想不到的大爆.炸,更别谈辽军了,完全是防不胜防。
不过辽人也不是傻子,发现这种火器的厉害之后,也就很少往营外追击,都是这机会摸上去用弓箭招呼,并且按照耶律休可的命令,大部分的辽兵都是处在运动之中,这样就能大量避免夏军用其它火器引起大火或者爆.炸所带来的伤亡。
就这样人喊马嘶的一直持续到东方既白,夏军才在裴振风的指挥下,才逐渐的撤出了辽人的营盘。
这一晚上虽然打的热闹,但是双方互有伤亡而且人数都不大,只是耶律休可在下令准备全军攻城的时候看到了这一个个契丹壮汉无精打采的红眼圈,才意识到夏军的真正用意,
就是不让你好好睡觉!
拓跋寅知道自己也是劝他不住,便派了几名哨骑绕道成都的北门去,万一西北那边有什么动静,或者那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再出现,也能有个提前准备。
反观成都城里的守军就显得斗志昂扬了许多,
一是昨日新生力军的加入,二是安安稳稳的休整了一夜,都足以让这些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壮小伙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攥着手里不管是钢刀还是樱枪、火铳还是弓弩,看着城外面一步步逼上前来的辽军,完全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那份恐惧之心。
姜尚站在中军营帐之前安逸的身后,审视着整个战场,他对于已经破损的女墙上的防御做了个变通,用青砖砌了个低矮的二道墙,把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空间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把中军营的转轮炮调上去了一架,
这样以来,在没有佛朗机炮威慑之下的女墙,可以说是只要有辽兵爬上来,就要用血肉之躯来面对猫在二道墙后面的铳手,进而也保护了铳手不受城下辽兵弓箭的威胁。
对于临时加入的张羽,安逸给他安排了个好差事,
辽人有着极强的尚武精神,无数的下级武官都已身先士卒为争先效仿的荣耀榜样,包括耶律休可作为全军主帅,有的时候兴致来了还会提着他的玉龙枪冲进敌阵过上两招,
因此,这就给了箭术超群的张羽一个绝佳的发挥机会。
安逸告诉他,你就站在军阵后面,只要辽军攻到城里来,张弓搭箭专秒头盔上插着雁尾羽的,这雁尾羽插两根的就是孟克、插三根的就是督监,你要是能射到一个头戴金盔上插成束雁尾羽的,那八成就是耶律休可本人了。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的成都,就像是张开了一张布面陷阱的口袋,等待着辽人探着脑袋往里钻。
在战争的影响下,竹宗臣早已经让布政使司下令全城戒严,平时熙熙攘攘的成都街道一下子清净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尽是些个巡逻的兵丁,以至于安致远老爷子早晨欲要出府门而去的时候,就被安欣给拉了回来,并郑重的“警告”老爷子,说她哥吩咐了,不能让府里的人踏出府门半步。
无奈之下,安致远只好又转回头去找金德举,两个人摆起楚河汉界,又厮杀了起来。
“换你一个马!你说我还想去看看营里的逸儿呢,没想到连府门都出不去了。”
金德举目不转睛的看着棋盘上安致远的杀招,应声道:“你得了吧,老骨头一把跑过去跟别人添乱吗?还不如在家看好你未来的儿媳妇儿。”
安致远压低声音道:“你见到高殿下了吗?”
“见到了,昨儿晚上进府来着,是欣儿跟我说的我才知道,以前在成都的时候光听说蜀王的千金是个美人胚子,可是从来都没见过,现在一见都长这么大了,不瞒你说还真是沉鱼落雁之姿,逸儿有福气!”
安致远将棋盘上的“卒”缓缓地推过了楚河,
“老金,你说我是不是去找她聊聊?”
金德举似乎等的就是他这步棋,抬起左下角的马“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安致远的那只“小卒子”上:“吃了!我说你就是沉不住气,高姑娘再是姓高,那也是你安家的媳妇儿,哪有公公拜见儿媳的道理,简直乱弹琴!”
然后他又抬起头看向安致远接着说道:“我还听说,逸儿还纳了个小妾呢,听说是绛云楼的掌柜的!”
“就是原来成都的那个销金窟吗?”
“对对对,就是咱们以前去的那个,在当时就是名贵云集的地方。”
“打住!”
安致远一脸不愿与之为伍的表情道:“别咱们,我只是在外楼喝茶来着,是你自己进去的,还喝了个酩酊大醉说要把人家绛云阁给包了,让人家给赶出来了。”
金德举哂笑一声道:“以前不是没路子嘛,现在有了逸儿这条线儿,那绛云楼里的姑娘还不是可劲儿的挑?”
他这留恋勾栏瓦舍的爱好,到老都没有变过,不过安致远却恰恰不好这一口,所以两个人年轻时候一向都是他喝他的花酒,我饮我的清茶。
“我说,你也别光顾着自己乐呵了,抓紧时间给铭尹寻一门亲事,你都多大岁数了?带你去绛云楼里你还耍的起来么?”
“我不像你!”
金德举端着桌上的这紫砂茶壶站了起来,脚下一边溜达着,一边往嘴里填了一口茶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铭尹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就算是给我找个青楼里的姑娘回来,只要他喜欢,我绝没有二话。”